見雲陽侯還要掰扯,尚輕容不耐煩道:“既然做了惡人,就彆再用這種故作善良口氣說話,簡直令人作嘔。”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雲陽侯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好好好,你這個不知悔改女人,我要是不休了你,我方文成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
這話隻得尚輕容纖眉一挑,以及一聲包含諷刺嗤笑。
真是冥頑不靈!雲陽侯再也呆不下去,“我看你嘴硬到幾時!”他後悔今日多事踏足這裡,於是氣勢衝衝準備離開。
然而才剛走兩步,尚輕容忽然喚住了他:“等等。”
“怎麼,後悔了?”雲陽侯冷笑問。
“夫妻一場,我且問你一個問題。”
雲陽侯麵上不耐煩,心中卻有些期待道:“問什麼?”
“你這麼一意孤行,楊慎行知道嗎?”
聞言雲陽侯頓時神情一僵。
見此,尚輕容知道再無需尋求答案,轉身便離開,“我這輩子最後悔一件事,便是嫁給你!幸好,明日我就能解脫了。”
大晚上雲陽侯前往鬆竹院,聽雨軒是一直讓人盯著,生怕他後悔,臨門一腳之時落一場空。
而雲陽侯一離開鬆竹院,楊氏便迎了上去:“成哥。”
雲陽侯看著她問:“你昨日不是去楊府了嗎,老師怎麼說?”
楊氏笑容一凝,很快又重新笑起來道:“侯爺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雲陽侯神情有些不自在,“我是怕影響老師。”
楊氏心中打了打鼓,眼神轉了轉,側了側臉頰,低聲道:“成哥多慮了,我爹雖然不讚同,可是也沒有反對,他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最是嘴硬心軟,看到我這張慘不忍睹臉,他於心何忍?成哥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他隻能當做不知道。”楊氏委屈起來,“你要是有疑慮,不如派人去兄長那裡一問便知?”
“我怎麼會不信你?”雲陽侯鬆了口氣,他抬起手輕輕撫摸上麵還未消去巴掌印,眼露心疼。
楊氏依戀熱切地望著他,雙手不由地環住他腰,聲音漸軟,“你我本來就有婚約,若不是尚輕容橫插一腳,我合該就是你妻子,不是嗎?”
雲陽侯點了點頭,想想也是這個理:“放心,明日之後不會再委屈你了。”
“那妾身服侍你休息。”
等楊氏將他安頓回到聽雨軒,夜已經完全深了。
方瑾玉還未熄燈,正在等她,“娘,怎麼說,爹不會是後悔了吧?”要說休妻這件事,除了楊氏得利之外,最大贏家便是他了,是以這麼晚了他還沒有睡意,反而如同驚弓之鳥般等消息。
“哼,後悔什麼,他是在害怕。”楊氏不屑道。
“害怕?”方瑾玉不明白。
“怕你外祖責備。”
“可是外祖不是同意了嗎?”
聞言楊氏咬了咬唇,眼神諱莫,低聲道:“我沒告訴他,而是見了你舅舅,將這身傷給他瞧了,讓他幫忙瞞著。”
方瑾玉眼睛都睜大了:“這……娘,萬一……爹怪罪下來……”
“怪罪?”楊氏笑了,“他能怪罪誰?同朝為官,不過是派人問一句事,你爹為什麼不敢親自去問,反而讓我頂著這張可怕臉去,不就是因為他知道一旦問了,你外祖反對不說,甚至還會狠狠叱責他!可不休妻不足以泄憤,讓他向尚輕容低頭,他更是不願,所以,乾脆躲開了事。”
楊氏將雲陽侯懦弱逃避性格可謂摸了個透底,心下悲涼,化為了憤懣,“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們陽奉陰違。”
方瑾玉聽著都愣住了,他畢竟還是個少年,不懂這些複雜之事。
楊氏看向方瑾玉,忍不住憐惜地撫摸著兒子俊秀臉頰道:“玉兒,娘不怕吃苦,就怕你委屈。明明你什麼都不差,合該也是位尊貴少爺,憑什麼要矮方瑾淩一頭?還遭到這樣欺辱!”
楊氏一想起三日前兒子昏迷狼狽模樣,頓時恨得牙癢癢,“是他搶了你位置,娘是在撥亂反正!”
有些歪理說多了,就能讓人相信,方瑾玉緩緩點頭,動容道:“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
楊氏笑著頷首,“所以,明日我一定要讓尚輕容滾!”她眼中突然迸發出決絕狠厲,讓人心驚,但轉眼又收了起來,“快回去好好躺著,你膝蓋還傷著,可不能隨意下床讓人看到。”
這時,門口小丫鬟稟告道:“姨娘,二夫人和三少爺來探望您了。”
楊氏聽此扯了扯嘴角,坐下端起手邊一盞茶,轉頭對方瑾玉笑道:“瞧,這見風使舵都來了,玉兒就放寬心,不會再有什麼岔子。”
牆頭草二房在尚輕容強勢時候,逼著楊氏掏銀子填補自己,這會兒眼看著雲陽侯休妻成定局,楊氏即將崛起,就眼巴巴地貼上來。
“您見嗎?”方瑾玉曾聽母親提及過,想起自己一段時間拮據煎熬日子,便神色淡淡,很不待見。
楊氏撇了撇嘴角:“我現在是想見就能見到嗎?”
於是二夫人結實地吃了個閉門羹。
她站在院門口,臉色青白相加,邊上方瑾書看了看自己母親,問:“娘,這怎麼辦?”
“怎麼辦?”二夫人憤憤道,“這還沒扶正呢,就翹起尾巴來了!真以為大嫂什麼準備都沒有嗎?蠢貨,我原本還想提醒她,現在看來就由著他們明日吃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