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丫鬟將賬目給送來了:“夫人。”
二夫人連口水也不喝,看了幾眼,直接去了聽雨軒。
楊氏聽著二夫人來意,麵露驚愕。
二夫人看著她笑道:“楊姐姐,不是我不講情麵,實在是東窗事發,大嫂不給我們二房活路。欠條還在大嫂手裡,按著文遠手印,得儘快贖回來。”
楊氏瞪大了眼睛,質問:“為什麼會有欠條?”
“為什麼?”二夫人笑了,“楊姐姐這個問題問好,你不妨問問侯爺,他養你們錢怎麼不敢自己問大嫂要?也問問你自己,就母子兩個人,怎麼這麼能揮霍!為了滿足你獅子大口,我借口都快找不出來了,這還是侯爺出主意。”
此言一出,楊氏頓時說不出話來,她養何止自己和方瑾玉,還有在流放之地楊家,那才是個無底洞。
“那你找侯爺要去。”
“哈哈,楊姐姐真有意思。錢花在你們身上,收據也是你簽,我怎麼去問侯爺要?”
楊氏眼神一冷:“可我沒有這麼多!”
二夫人可不管這些,隻是皮笑肉不笑道:“就一個月時間,楊姐姐若是不肯出,那也行,我隻好找瑾玉去要,一筆筆算清楚,他是個讀書人,想必不會賴賬。”
二夫人出自小戶人家,最不講究禮數,什麼辦法有用就用什麼,知道楊氏軟肋在哪兒。
果然,楊氏尖叫道:“不行,你們不許找玉兒!”若是讓旁人知道,方瑾玉還怎麼做人?
二夫人嗤笑一聲,不為所動。
楊氏臉皮抽搐,勉強才將到嘴惡言給咽回去,好言勸道:“當初不是說好了嗎,等我爹起複,我掌了中饋,就將這些連本帶利換給你們,所有紅利都給你們一半,絕不像夫人那樣把著連一羹湯都不舍得。”
二夫人豈是那麼好糊弄,“那也要看得見才行,可惜,等不到你掌家,我們一家三口就得先被大嫂也給逼沒活路。給不給,就一句話。”
至此,楊氏隻能道:“好,我出。”
隻是龐大數字若不是尚輕容那樣有各種產業支撐,誰能一次性拿出那麼多,楊氏東拚西湊,又藏一些備用,勉強給了一半,再多卻沒有了。
二夫人顯然不滿意,多年投資,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賠進去了尚輕容信任。
楊氏見她不走,咬了咬道:“還請妹妹寬容,侯爺向來喜歡瑾玉,將來這爵位必然是他。我爹已經官複原職,皇上重用,侯爺許諾開春便將我抬平妻,等我慢慢將中饋拿到手,到時候必忘不了夫人好處!”
眼看著再也榨不出油水,二夫人便不再多說什麼,微微一笑,告了辭。
她也不廢話,銀子自己收下,卻將那本厚厚賬冊,連同楊氏收據一並送到了尚輕容麵前。
二老爺不解,二夫人便啐了一口道:“空口白話就讓我得罪尚輕容,當我傻子嗎?當初就不該淌這趟渾水,惹得一身腥。行了,這回,他們大房自己撕去吧,跟我們無關。”
方瑾淩看著這本賬目,忍不住笑了:“二嬸倒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尚輕容輕歎:“她是看出楊氏翻不出浪花,這才拿這本賬冊投誠,她向來精明,做這種事必然留一手。如今事發,她不願承受我怒火,自然將燙手山芋交給我。說實話,我沒想這一點一點,竟然會積累這麼多。”
十多年時間,再少也沒積累出一筆龐大財富。
方瑾淩說:“所以我猜測是對,楊家確靠她在打點。”
尚輕容忍不住哀歎:“淩兒,我這十多年過得實在太糊塗了。”
方瑾淩將賬冊交給林嬤嬤收起來,今後便是財產分割再一把有力武器,接著他又讓拂香將欠條送還給了二房,算是兩清。最後推了推尚輕容手臂,撒嬌道:“娘,振作起來。等和離之後,我們就不用這麼煩心了,您還可以承歡外祖膝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