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家,不停地有消息傳進來,尚初晴帶人出現在張府也並沒有瞞過他們的眼睛。
張峰聽此,微微皺眉,申家主更是心中一跳,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城門……”
“擔心什麼!”張峰不緩不急地喝了口茶,“寧王手裡的兵就這麼多,這裡有四百人,那麼城門口隻會更少,看來寧王是將賭注壓在流民身上了,豈不是更好?”
申家主聞言點了點頭,可是內心深處依舊有些不安。
他身邊的茶水都是滿的,心神不寧坐了大半夜,卻沒心思喝口茶,想站起來走動走動,可看了眼張峰,又憋了回去。
倒是張峰摸著杯沿,心思另轉,回頭吩咐道:“文若,達宇若是回來了,先去給他母親報個平安,免得記掛。”
幕僚聞言一愣,隻見張峰深深地看著他,頓時他心中一麻,“是。”
他急急地下去,差點走不穩在門口跌了一跤,幸好扶住了牆。
張峰的話乍聽沒什麼問題,可是張達宇去乾了什麼,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報什麼平安?
然而張峰既然說了,這就意味著在做最壞的打算。
他沒去找張達宇,反而繞去了後宅,直接密見了張達宇的夫人,“夫人,趕緊收拾起來,讓小少爺隨屬下離開。”
張夫人的臉色瞬間慘白。
與老夫人不同,張達宇的夫人卻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幕僚道:“老太爺隻是以防萬一,等過了風頭,還是可以將小少爺接回來的。”
坐在前麵的申家夫人正奇怪地往這邊張望,她勉強地笑了笑問:“那申家的孩子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
張夫人立刻紅了眼睛,緩緩地點頭,“好,你去吧,他就在隔壁睡著,動作輕一些,彆吵醒他。”
“是。”
張夫人說完回到了屋裡,申家夫人好奇地問:“莫不是前頭有消息了?”
張夫人笑道:“姐姐耳朵靈,說事情順利,讓我們再等等,姐姐若是累了,不妨在我這兒歇一會兒?”
申夫人不疑有它,跟著笑起來,“這種事情總弄得人心慌慌的,哪兒睡得著,既然再等等,那就等著吧。”她說著回頭看了眼丫鬟,“琴兒,去瞧瞧少爺小姐,睡得安不安穩。”
“是。”
申夫人看著張夫人道:“這兩個孩子認床,換了地方就得鬨。”
張夫人笑了笑:“是嗎,沒聽到鬨騰,睡得倒挺好。”
“可能是玩累了,你知道的,我女兒就喜歡纏著你家小子的玩鬨。”
琴兒出了門,去看了眼自家的兩位少爺和小姐,邊上照看的丫鬟湊過來道:“琴姐姐,少爺和小姐睡得都好。”
“把小姐叫起來。”琴兒說。
“啊?”丫鬟驚訝了一下,但看琴兒凝重的臉,知道是自家夫人的意思,頓時點了點頭。
兩人沒驚動另一頭的小少爺,輕輕地將小姐搖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申家小姐不情不願,最終琴兒哄道:“小姐,馬上要回家,您就看不到張家小少爺了,您想見他嗎?他不是還欠著您一個小鼓嗎?”
那是白日裡答應她的玩具。
申家小姐頓時記起來了,顧不得困意,睜大眼睛道:“我要小鼓。”
琴兒立刻笑道:“好,那您跟張夫人說去,想要見張小少爺,見不到,您就哭吧。”
琴兒抱著申小姐回去,申家夫人故作驚訝道:“怎麼醒了?”
琴兒無奈,“小姐睡不慣床,醒了要見張小少爺。”
此言一出,頓時張夫人臉色微微一變,正當尋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聽見申夫人先斥責起來,“胡鬨,都多晚了,你張哥哥早就睡了,要見也等明日見!”
語氣有些嚴厲,一時間將女兒嗬斥住了,可是很快小姑娘嘴巴一癟,大眼睛淚水積聚,接著就哇哇大哭起來,吵鬨著:“張哥哥,我要張哥哥……”
作為申家的小姐,那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周圍寵著哄著,其實無需琴兒哄說,申小姐得不得就放開聲音大哭。
申夫人怎麼哄都哄不好,於是為難地看向張夫人,“這……妹妹,要不讓她去看一眼?”
平時自然無事,可如今兒子剛被抱走,張夫人勉強笑起來,“怕是不合適吧,男女有彆……”
“嗨,不過才這麼點大的孩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你們老太爺不是要做親嗎,也沒什麼不適合的。”申夫人說著一雙犀利的眸子看向張夫人,“還是妹妹瞞著我什麼?”
張夫人手心出了冷汗,“沒有的事……”
“那就讓我看看張誠還在不在!”申夫人厲聲道。
*
醜時已經過了,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尚初晴算著時辰,心道北城門應該已經結束,她一直盯著張家,是不是能動手了?
正在此時,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將軍,寧王殿下已經拿下申興!”
尚初晴眼睛一亮:“好,那就不用耽擱了,都上吧,圍起來!”
火把一一被點燃,四百人從暗巷裡蜂擁而出,將張府前後側門看守住,接著她命人敲開大門。
而此刻,硬生生坐了一個晚上,申家主終於再一次沉不住氣道:“是不是派人再去看看,按計劃該是出城門了!”
張峰點了點頭。
然而忽然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驚慌,下人道:“老爺,我們府邸被包圍了!”
“什麼!”
張峰頓時驚得站起來,而申家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他的心頭。
“是什麼人?”張峰問。
“就是之前一直監視在附近寧王的兵,為首的是個女人。”
申家主問:“西陵侯的孫女?”
張峰道:“就是她。”
申家主說:“她為什麼突然……是不是受到寧王的命令,那城門那邊……”他越說越糟糕,瞪大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張峰。
張峰再也裝不出淡定,他忙問:“多少人?還是那幾百人嗎?”
“是,看火把的數量就是這麼多。”下人額頭沁汗。
這時,門口又有人匆匆來報:“太爺,門口的那位女將軍讓小的帶話給您。”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