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珂怎麼也想不到,他抓耳撓腮,日思夜想之人已經給他布置了接下去幾年的任務,毫無所覺的他現在是數著日子等著尚瑾淩的回信。
“這走得也太慢了,算著時間來回十天不是應該到了嗎?”劉珂失望地打發了管家。
小團子在一旁聽著劉珂的叨叨,心中隻剩下一片無語。
“團子,你說會不會在路上耽擱了,或者遇上了馬賊土匪?”
小團子有點不想說話。
“要不爺再派人去看一看?”
小團子抬頭看天花板。
“問你話呢,裝什麼蒜?”
小團子深吸一口氣,“哎喲我的殿下啊,在這大西北的誰敢截尚家的信使?不怕幾位尚將軍將他們給鏟平了呀?”他差點仰天長嘯,“再說,這信使身上也沒啥東西值得搶,您多慮了!”
劉珂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理,但問題來了,“那怎麼到現在都沒到,淩淩總不會忘了吧?”
小團子說:“哪有那麼快,這才過去十天!又不是當初搬救兵急行軍,這回去必然是慢走,否則小少爺的身體也吃不消呀。”
劉珂聞言一怔,摸了摸下巴,“對,是爺想岔了,那再等等。”
小團子心說總算消停了,然而還沒鬆了口氣,又聽到劉珂幽幽道:“團子,爺思來想去,你說尚家都知道爺的心意,是不是淩淩也發現了?”
小團子:“……”咋又開始了?
單相思難道都是這個德行嗎?小團子回想當初劉珂信誓旦旦打一輩子光棍的模樣,覺得特彆不可思議。
他麵露艱難道:“殿下,您想聽實話嗎?”
若是平時劉珂一個腦刮子就下來了,還得罵上一句,廢話。
可這會兒這人居然還猶豫起來,小團子簡直驚奇極了。
最終還沒到自欺欺人程度的劉珂點頭,“實話。”
“據奴才觀察,以小少爺那顆玲瓏心,應該是知道的。”
“完了,那完了,他一定恨不得躲遠遠的……”劉珂瞬間一臉天塌下來。
小團子想不明白了,“殿下,這樣不是更好嗎?”
“好個屁,他肯定不搭理我了!”
“但這樣您不就可以徹底死心了嗎?”
當初說好的,不能自私,不能放縱,要將情誼埋心底,成全彼此,彆成為皇上一樣麵目可憎之人……那話小團子如今回想起來還為主子心酸不已,感動得熱淚盈眶,可沒想到說得好聽的劉珂,沒一次按著這方向走的,口是心非的比誰都厲害。
“爺是想啊,但是這心不讓有什麼辦法?”劉珂理直氣壯道。
小團子:“……”誰再為劉珂傷心誰就是狗。
“你說真是奇了怪了,爺滿打滿算也就跟他相處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就那麼上心呢?”劉珂的臉上滿是真誠的疑惑。
小團子慢吞吞道:“您都不知道,奴才怎麼會知道?”
“笨。”
小團子:“……”
“應當是他與眾不同,太合爺的心意。”劉珂理所當然道。
您真是聰明,那您就吊在這樹上彆下來!
劉珂摸著下巴思考,“你說是不是月老將咱倆生錯性彆了,咱們其中一個其實是個姑娘吧。”
小團子:“……”他實在難以想象劉珂化身為公主的模樣,還頂著這要命的德行,忍不住艱難道,“您要是公主,小少爺估計都不敢靠近您,躲得遠遠的。”
“說的也是,爺這樣的皇帝連和親都不敢讓爺去。”劉珂自知之明道,“那得將他變了,淩淩要是個姑娘……嘿嘿。”
不是,在這裡幻想有意思嗎?小團子一臉懵逼看著心猿意馬的劉珂,總是理解不了主子的想法。
不一會兒,劉珂從美夢中醒來,啪啪拍了兩下臉頰,嘟囔道:“不行不行,爺得想個招,不能老這樣,否就跟那話本裡的傻子一樣害相思病了。”
您已經病的不輕了,殿下!小團子覺得自己太難了。
正說著,下人來稟,“殿下,趙大人來了。”
不等劉珂回答,小團子趕緊道:“快,請趙大人進來。”趕緊找點正事做,不然劉珂非得得癔症不可。
趙不凡如今算是劉珂身邊第一得用之人,雖然還沒有正經官身,不過劉珂已經為他請了功,不出意外,五品知州和從五品通判之中能擔任一個。
不過按照皇帝多疑的性格,未免劉珂在雍涼橫行無忌,無法無天,八成知州得另外派遣一名,以此作為監視或者製約。那麼相對的,為了安撫他,知州的副手通判就會是劉珂自己人。
趙不凡恭敬地行了一禮,劉珂擺了擺手,讓他有事直接說。
趙不凡道:“殿下,下官已經將雍涼城內所有空缺的官職羅列出來,請您過目。”
他手上帶了一份冊子,小團子取過來呈給了劉珂,後者隨意翻了翻,嗤笑道:“這基本上都空出來了。”
“是,張家勢力龐大,牽扯甚多,幾乎沒有幾個是乾淨的,再者按照您的吩咐,讓雍涼百姓有冤申冤,是以能夠留下來的實在寥寥無幾。”
“這麼多官員下獄,沒有造成大亂?”劉珂問。
趙不凡回答:“下官也是擔心於此,所以一些主事小吏都沒有動,以此維持日常運作,暫時勉強能夠支撐。”
劉珂聽了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本王比較幸運,能夠在山匪中將你留下來,果然是個能乾之人。”
“殿下知遇之恩,下官無可回報,隻能用心為殿下分憂以此報答。”趙不凡這是肺腑之言,若不是劉珂,他此刻不是變成毫無人性的土匪,就是已經被棄屍在某個山腳下。
劉珂對趙不凡還是滿意的,張家出逃的小兒子已經找回來,按照順律張家上下滿門抄斬,劉珂冷眼看著,在此處死之前也沒有嚴刑拷打,私自用刑泄憤的舉動。對官員的審問也是一樣,至少呈上來的案件在劉珂看來沒有什麼疑點,既然如此,自然要大力重用。
“放心,跟著爺,少不了你前程,這些空位你看著誰能占就先占了。”
這是多大的信任,讓趙不凡驚訝極了,“殿下?”
“怎麼,手上沒人了?”劉珂看趙不凡動了動眼睛,把玩著手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經心地說,“不該呀,雍涼現在誰不知道你趙大人是本王麵前的紅人,就沒踴躍地毛遂自薦,讓你看得上眼的?”
“這……”趙不凡額頭微微出了點冷汗,“殿下恕罪,實在是手上能用之人太少,是以便臨時提了幾個,沒有與殿下言明。”
這是實話,趙不凡再能乾也隻有一個人,加上一些曾經相交的同僚或者下屬,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將雍涼大大小小的案子理清,還要維持官府日常運行,不出亂子,勢必會提攜,或者調用一些依附上來的人。
而這些,劉珂並不在意。
“想多了吧,這是好事兒。”他擺了擺手,“彆緊張,有用就提上來,無需什麼避諱,畢竟再過不久,你就是想舉薦人,都沒那麼容易了。”
劉珂話中的意思,讓趙不凡一怔,他忽然明白了,一位皇子,手下必然有其他人,隨著進一步掌權,投入門下的會越來越多,各方勢力平衡之下,雍涼空出再多的位置都是嫌少的。
再者一旦知州任命下來,有些職位劉珂也不能說給就給。
劉珂能這麼提醒,便是對趙不凡的信任和肯定,放任他自成一股勢力,為其所用。這讓趙不凡欣喜不已,對劉珂就更加死心塌地,感激道:“多謝殿下,下官必然多多舉薦能夠勝任之人,絕不辜負殿下的信任。”
劉珂點了點頭,等王老爺送來人,他必然也是要用的,提前占了位,也好看看這些“人才”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