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聽說就是推行新政的那位大官。”
尚瑾淩說:“如今這動亂算平息了嗎?”
掌櫃為難道:“算平,也算,不平。”
“這怎麼說?”
“諸位不是問這些考生為什麼去衙門嗎,就是為了向這位欽差要說法的。”
“說法?”眾人麵麵相覷,都很好奇,尚小霜玩笑道,“難不成要殺了梁成業?”
“小姐一猜就準,就是如此。”
“按照大順律令,以梁知府這樣的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確死不足惜。”一位書生低聲道。
周圍人也跟著點頭,若他們也是雲州人士,此刻定然也在府衙前助威。
“可是楊大人會答應嗎?”眾書生說著不由地看向尚瑾淩,他們都知道這位是西陵公府的少爺,也是寧王殿下麵前的紅人,論對朝政,在場自然沒有比他更熟悉。
尚瑾淩想了想問:“掌櫃,他們難道隻要求懲治貪官?”
掌櫃說:“不是,還要楊大人罷除免役法和息苗法,給百姓一條活路。”
尚瑾淩聽此,笑道:“這每一點都不容易。”
“所以,這不就在鬨嗎?”
“可拿什麼跟官府談條件?若是楊大人不答應會怎麼樣?”尚小霧好奇地問。
“這……小老兒倒是不清楚,畢竟隻是平頭百姓,能做啥,也就跟之前一樣動亂,可不至於如此吧?”
尚瑾淩問:“與官府談判,總有領頭之人,可知是誰?”
“聽說是虞山學院的山長。”
尚瑾淩驚訝,“一個學院山長?”
“是啊,他在咱們雲州很有名望,桃李滿天下,聽說有不少學生在朝中當官,梁知府是輕易不敢動他的。”
“如何稱呼?”
“我們都叫他虞山居士。”
掌櫃說完,小二端著菜盤開始上菜,他笑道:“這些都是咱們雲州特色,諸位嘗嘗,看看吃不吃得慣。”
“多謝掌櫃。”
“客氣,諸位慢用。”這時有彆的客人進來,掌櫃便過去忙乎了。
“來來來,花的都是寧王的銀子,大家不要客氣。”尚小霧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招呼起來,隨同而來的侍衛拿起筷子就吃,一路吃著乾糧,風餐露宿的,總算有頓像樣的飯,都趕緊填飽肚子。
然而那些考生和新法辦的兩名主事卻端著碗,似乎心事重重,有些食不下咽。
“尚公子……”他們的目光紛紛落在尚瑾淩身上,欲言又止。
尚瑾淩咽下口中的飯菜,笑道:“趕緊吃,吃完我們也衙門看看。”
此言一出,所有的書生眼睛一亮,一同點頭,然後猛然扒飯。
尚小霜問:“淩淩,你們還要去湊熱鬨啊?”
“馬上就考試了,是不是得複習鞏固一下?”尚小霧也道。
來的時候,西陵公和諸位姐姐千叮萬囑要護尚瑾淩安全,畢竟不在雍涼,彆人的地盤上,總得小心行事。
秦悅說:“要不,我和誌高去看看?”
尚瑾淩搖頭:“我估摸著若是此事不能了,這院試也沒法考。”
“為啥?”
另一桌坐的考生說:“我若是雲州人士,也沒心情考試,必要朝廷給個說法才行。”
大家點頭讚同。
“可一群沒權沒勢的書生能乾嘛?”尚小霧不解,他看著尚瑾淩問,“也是奇了怪了,既然□□已經平息,楊慎行為何還要搭理那什麼居士?”
“掌櫃不是說了嗎?看似平息,實則暗湧,若是解決不了梁知府上下一係的吸血水蛭,以及消除百姓對新政的憎惡和抵觸,□□隻會再一次發生。”張誌高說。
“沒錯,如今的官與民,關係岌岌可危,毫無任何信任可言,稍微一挑動,就是一場衝突。楊慎行若不想以暴製暴,他得好好處理此事。”尚瑾淩說到這裡,微微一歎,目光透過客棧大門,看著來往之人,神色稍稍凝重,“隻是不知這位虞山居士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雙胞胎聽此,互相看了看,然後快速扒飯,顯然尚瑾淩他們是要打定主意摻和此事了,既然如此,怎麼少的了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