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信心,讓眾人感到神奇。
尚瑾淩笑了笑,心中充滿愉悅。
“說的我都信了,淩淩,真會變成那樣嗎?”尚小霧問。
尚瑾淩頷首,“繁榮富碩又安定的城市,會不斷吸引人口,自然也會吸引人才,孕育出昌盛文化,雍涼不缺這份土壤。”
雙胞胎聽得一臉懵,但是看尚瑾淩的神情,想必是能的。
“那真是一件好事。”華夫子撚須而笑,卻也撇開不談,可見並未放於心上,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尚瑾淩三姐弟身上。
尚瑾淩於是往前一步,笑道:“家姐乃是行軍帶兵之將,對陣匈奴毫無怯色,這次前來便是受寧王殿下所托,護衛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解釋了方才雙胞胎雖然爽卻也粗俗的話,那都是跟匈奴對陣中練出來的,英雄人物,要不是看在寧王的麵子上,也不會大材小用。
這樣一說,原本還在懷疑的人,立刻明白了他們的確來自駐守沙門關數十年,西北赫赫軍神的尚家!一時間肅然起敬,之前雖然未曾言語,卻心中微詞之人也收了輕視之心,尚家,哪怕她們現在不駐守沙門關了,也讓人從心底敬佩。
隻是都說尚家無男丁,女眷上戰場而雙胞胎的精神氣度也並非弱質女流,那尚瑾淩又是誰?
但是問出這種話就無禮了,還記得方才尚小霜罵...的非禮勿言。
“原來如此。”華夫子笑道,“諸位今日是剛到雲州吧?”
“正是,剛於客棧落腳,就聽掌櫃告知,雲州讀書人儘聚首於知府衙門,為雲州百姓爭一條活路。雖然我們並非雲州人士,但聽聞雲州之亂,同為順人,亦有一份心意前來相助。”尚瑾淩說著,雍涼而來的書生齊齊點頭附和。
而這時,眾人才將希望的目光落在華夫子三人身上,急切地問:“華夫子既然出來了,不知與楊大人所談如何?”
這麼多讀書人聚集在這裡,就是為了知道結果。
“楊大人什麼時候殺了這些吸食民脂民膏的貪官?”
華夫子麵露為難道:“楊大人之意還得押解進京受審。”
“等進了京,有端王護佑,梁成業是不是死不掉了?”
“楊大人不是內閣首輔,欽差大人嗎?難道連當場處決貪官汙吏的權力都沒有?”
“莫不是也想包庇他們?”
“那新政呢,息苗法和免役法,這兩大毒法,什麼時候收回去?”
“對,若狗官不是以此名目,盤剝百姓,雲州何至於動亂?”
“哪怕殺了梁成業,有這新法在,便會有下一個狗官,無窮儘啊!”
一人一問,將華夫子他們團團圍住,華夫子搖頭歎息,一見到他的模樣,書生們都明白今日又要無功而返了。
但是已經接連這麼多天,他們心中便憋著一股氣。
“諸位先回去,院試隻有幾日的功夫,莫要拿自己功名開玩笑,先考完再說吧。”華夫子勸道。
“還考什麼?”忽然有人大喊,“咱們讀書為國為民,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就是考中了又如何?”
“於這樣不將百姓死活放在眼裡的官員同朝,我等不屑!”
“華夫子,山長怎麼說?我們乾脆集體靜坐於此,逼著楊大人給出說法,這樣一次次來,隻會被隨意打發!”
“對,我們不怕!”
華夫子臉上愁容更深,抬起手按了幾次才將周圍激動的書生也安撫下來道:“大家先彆急,此事等我問過山長,明日再來回複各位,屆時,再仰仗諸位。”
“好,隻要虞山居士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我等義不容辭!”
“多謝諸位!”
而尚瑾淩一行人早已經被擠到了外麵,聽著這一聲聲激情昂揚,心情複雜。
秦悅道:“其實,新政無罪,無非是不夠完善,多有疏漏,若能坐下詳談,商議妥帖之法,倒也不至於如此。”
張誌高也道:“舊法舊曆與百姓負擔何其之重,一味恢複舊製,並非良藥,偏頗了。”
一同的雍涼考生也點了點頭。
他們站於外頭,沒有一同激憤,顯得格格不入,再聽此這翻話,終於有人看不過去譏諷道:“說什麼來綿薄之力,一同助威,原來不過是來瞧熱鬨,說風涼話!”
“被人瞧不起倒是敢怒敢言,真需要仗義執言之事,卻當起了理中之客!”
“虞山居士帶著書院上下為了雲州奔走,在你們嘴裡竟成了偏頗,豈有此理!”
“難道雍涼也實施了新政,給百姓減輕了負擔?否則,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這一聲聲的指責,讓他們群情激奮,書生熱血,為了信念可勇往直前,是一群可愛之人,可卻也往往帶著衝動。
竟這樣被圍攻了?
尚瑾淩他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雙...胞胎有心上前爭辯,卻被尚瑾淩拉了回來。
這並非侮辱,無需爭吵,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尚瑾淩往前一步道:“諸位,雍涼並非蠻荒,也屬大順之州,自然在新政法令之內,朝廷頒布的每一條法令,雍涼都在執行。恰恰與雲州相反的是,百姓歡欣鼓舞,直言好策,諸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