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大宴,皇帝跟太子之間綿裡藏刀,誰都能感覺到那劍拔弩張的緊迫氣氛,都在猜測太子地位不保。
可忽然,正月初一祭祖祭祀,皇帝命太子替父感應天兆,叩拜地軌這一舉動,讓所有大臣吃了一驚。
這不是說明,皇帝還是中意太子嗎?
也是,放眼諸皇子,除了那張嘴不討人喜歡,所作所為卻是再挑剔的人也得說一句劉珂德配其位,皇帝隻要不那麼昏庸,拿劉氏江山稍微當一回事,就不會廢除太子。
或許隻是因為看不慣劉珂滿身帶刺,時不時頂撞,讓皇帝威嚴掃儘才會有父子如同仇敵般的錯覺吧。畢竟,皇後平冤,皇帝三請四召盼著寧王歸京,總不至於真的毫無情誼。
這樣一想,眾臣看太子的眼神又再一次變得不同,宗室甚至在事後還勸慰了太子一句,稍微對父親孝順一些,就不會鬨得朝廷內外提心吊膽了。
安安分分等著帝王讓位多好,反正後者已經七十,再熬一熬也就差不多。
劉珂嘴上答應的好好,心中怎麼想,便無人知道。
那老東西就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也不想讓他好過,他若真的被這個迷魂陣給暈乎地熬一熬,可就被皇帝給熬死了。
想起竺元風暗中傳遞的消息,劉珂眼神陰陰。
過了初一,宮中便無大事,各家各戶開始人情往來。
太子府的門檻雖高,但依舊有前仆後繼的官員登門拜年,公卿勳貴最早。
高學禮帶著尚瑾淩是初五來的,不早不晚,寒暄之後,劉珂一點沒客氣地把尚瑾淩直接拉走,徒留下高學禮被管家迎入一間書房,那裡彆的沒有,書非常多,足夠他喝茶看書打發一整天的時間了。
屋內,尚瑾淩剛被拉進來,就聽到一個重重的關門聲,他眼皮微微掀起,還未露出揶揄的笑意,就被關了門又急匆匆回來的劉珂一把扯進懷裡。
被按在結實的胸膛上,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尚瑾淩悶悶道:“我以為這個時候,光擁抱不夠。”
話音剛落,禁錮在他腰上的手微微一鬆,然後下巴被抬起來,溫熱的氣息尋著他的唇,一把撬開,輕車熟駕地探了進去。
“唔……”
劉珂親的凶狠,尚瑾淩剛開始還遊刃有餘,不一會兒就有些氣短力衰,忍不住想往後退。然而劉珂攻城略地,片刻不讓,直到尚瑾淩的後腰抵住了圓桌,後者乾脆將他抱起來坐在桌上,然後按著他的後腦勺繼續。
濃重的呼吸帶著衣料摩挲,在這靜謐的屋內響起令人臉紅的曖.昧,尚瑾淩的手不得不從劉珂的腰上繞到了胸前,推一推。
劉珂一品相思,恨不得將人吞吃入腹,直到尚瑾淩開始推據,才勉強擠出點理智,稍微放開,但是唇與唇之間相去不過毫厘。
尚瑾淩一臉潮紅,不知道是憋的,還是熱的,大喘著呼吸,眉眼卻含著春水意,低低地喊了一聲,“夠了……”不上床,就光親,親腿軟了,誰負責?難道要他霸王上弓嗎?
“淩淩……”劉珂眼角發紅,眼神深邃中藏著一把火,他聽著這聲沙啞,見尚瑾淩沒再說彆的,又重新欺上去狠狠地掠奪一番,才將有些軟意的尚瑾淩徹底放開。
這位“正人君子”還好心地幫尚瑾淩將他扯開的衣裳攏了攏,接著低啞地問:“要不要喝水?”說著劉珂摸到了差點掉下桌的茶壺,一摸,居然是冷的,頓時皺眉喊道,“團子!”
正端著茶在門口的小團子趕緊推門進去。
說實話,不是小團子怠慢,實在是這位殿下他追不上,他沒想到劉珂猴急成這樣,拉著尚瑾淩就直奔寢室關門,這股迫不及待的勁,小團子能去打攪嗎?
必須不能啊,所以他就等在門口,還在猶豫要不要準備熱水的時候,裡頭叫人了。
嗯……憑他家殿下的矜持,這不意外。
小團子端茶進去的時候,尚瑾淩已經從桌子上被抱下來,隻是眼神很複雜地看著劉珂,飽含著深深的無奈和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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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子嘴角一抽,將茶盤遞給劉珂,然而一見到太子殿下的模樣,愣道:“殿下,您的腰帶散了。”
劉珂低頭,果然看到腰帶鬆鬆垮垮地搭著,要掉不掉的樣子,他一臉迷惑,“奇怪,啥時候散的?”
這時,尚瑾淩道:“過來,我幫你係。”
那感情好,劉珂屁顛屁顛地站在尚瑾淩的麵前,後者潔白修長的手繞過他的腰,很快就係了回去。
小團子冷眼看著,對自家主子那一根筋簡直甘拜下風。
方才屋裡就倆人,既然不是劉珂自己解的,那餘下的還用得著說嗎?
他心中咋舌,將茶水送上之後就立刻下去了。
尚瑾淩端著水,斯斯文文地潤了喉嚨,讓被親得發麻的舌頭得到緩解,然後清清淡淡地問:“你要把我送走嗎?”
此言一出,劉珂頓時一怔。
“此地無銀三百兩,送哪兒我才安全?”尚瑾淩發紅的眼尾上挑,帶著一抹了然。
劉珂深深一歎,撓了撓頭,“咋什麼都瞞不過你。”
尚瑾淩嗤了一聲,心說廢話,這人撅起屁股他就知道憋了什麼悶屁,更何況關係到他的安危。他聯想到在雍涼的雪夜,那人就打算拋下自己獨自上京,就知道這人又打算為他好了。
劉珂在尚瑾淩的麵前坐下來,老老實實道:“哥想過連夜把你送去西北,可是你一定不願意。”
尚瑾淩笑眯眯地說:“沒啊,我很樂意,以後我會以未亡人身份早晚給你三炷香。”
劉珂嘴角抽了抽,心道他若這麼乾,尚瑾淩真的做得出來。
“淩淩,我得殺了他。”
尚瑾淩收起了笑,“想必皇上也正有此意,不過你和他都需要一個借口。”
師出要有名,廢太子和逼宮都一樣。
以劉珂的口碑,若非謀逆大罪,順帝都說不過去,可想逼著劉珂謀反,卻不容易,最簡單的便是動其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