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世界,為了咒術界,為了咒術高專必須維持結界——這樣的理由,就可以理所當然犧牲一名少女的性命?
那樣或許是大義,卻並非他跟悟所堅信的正義。
我們,隻相信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我們看到的是一群自私的大人,不想自己辛苦就圖方便來犧牲不想死的少女。
若那樣就是大義,讓我們做惡徒也罷。本來我們就不是什麼超級英雄,而是咒術師。
站在入口之處,沒有被夏油傑注意到的另一名劍士,默默目送他們離開。
還是一如既往善於抓住人心啊,炭治郎。
富岡義勇心中感慨,如此花心思,看來是對那名咒術師誌在必得。留下一顆‘釘子’作為入侵世界的入口,是鬼王的常規做法,而靈界也不容易發現其中問題,畢竟原本屬於這個世界的土著的行動,不在他們的實時監控範圍內。就是不知道,滲透這樣多的小世界,炭治郎究竟想要做什麼,反向監控通靈王的動態嗎?
很多時候富岡義勇都會懷念曾經的那個什麼都告訴自己,極為信任自己的小師弟。
義勇轉身走向入口之外,他還有其他的任務需要完成。無論是何等看起來奇怪又不合邏輯的命令,定是鬼王為了維護鬼族所做。事實一再證明,他們的鬼王,所做的選擇從未有錯。
滴答。
滴答滴答。
是血滴落的聲音。
曾經,有一個男人,因生來沒有咒力,被他的家族所遺棄。
於是他索性舍棄了家族,入贅改姓,以最強的天與咒縛之身,成為如雇傭兵一般的咒術殺手。
這個男人的名字,就是禪院甚爾——如今是伏黑甚爾。
那許許多多經曆過的事,就不再一一累述。總之最終他失去了他的妻子,然後,什麼都沒有了。
空虛,空虛空虛空虛。
為何我,還活著?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將能賣掉的都賣掉,用於還債。
沒什麼好不滿的,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事先說明,是男孩的話就乾脆丟掉,我可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
……“嗬嗬嗬,知道了,會起一個你能記住的名字。”
“啊,原來是這樣。”
他想起來了,是惠,伏黑惠,原來是妻子所起的,他兒子的名字。
抱歉,差點又忘掉了。
滴答。
滴答,滴答。
“你是……故意挨上我最初那一刀,通過讓自己受傷來感受疼痛,進而獲得咒術反轉(治療)的突破?”
站在原地的甚爾,身負重傷,卻依然還能開口說話,在他人看來已經如僵屍般可怖。
五條悟很隨意的輕笑:“嗯。本想再多挨幾次,瀕死一下的話說不定能有更厲害的突破,但大叔好像生氣了呢,我隻能儘快殺死你。”
甚爾:“也就是說,你的這招,也是剛剛才領悟?”
五條悟點頭:“抱歉抱歉,並沒有玩弄你的意思,我實在想使用它想到魔障,就是左右實驗都使不出來。”
有名的家族有利就有弊,譬如家族術式,各大家族的家族術式,基本大部分的效果行內人都知道個一二,提前研究對手的能力並準備好對策也很常見。
伏黑甚爾,就是一個未雨綢繆,準備完全,想以一己之力,凡人之身,創下殺死天才的先河之人。
可奈何,天才不僅僅是天才,竟比凡人更努力!
五條家的家族術式之一,因為太久沒人能使出,也不太為外人知曉的秘密咒術,【茈】。由吸引之力【蒼】,與彈射之力【赫】,負無窮的無下限術式,與反轉的正無窮的無下限術式,正負相合互相湮滅所釋放的強大能量!
那力量,將來不及躲閃的禪院甚爾瞬間連同他身後的建築一起擊穿,令他左半部分的手臂、胸腔乃至腹部以圓形空洞的形狀,全部湮滅,隻剩站立的人體依然在滴落鮮血!
五條悟感慨萬分:“你很強,準備也很充分,就是你這次來的太不巧了。就連我自己都以為,我得死一次才能突破。現在想來,大概是覺得,要讓大叔看到我那麼狼狽的樣子——在我而言比死亡更可怕。”
不想讓他失望,不想讓他難過,隻要想象一下要讓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就難以忍受,不知覺的突然能使出來了。
甚爾聽懂了。
“原來如此,我舍棄了的東西你擁有,因而你贏了,就是這樣罷了。”
“有什麼遺言想留下?”五條問道。
“沒有。”
男人這樣說,卻又似想起什麼。
“再過個兩、三年,我的兒子會被賣給禪院家,他就隨你處置了。”
與其交給禪院家的老頭,倒不如……
……最低限度,他的未來會跟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