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炎冰第二天一早就告彆了爆豪一家, 踏上了去往冬木的旅程。
臨走的時候, 爆豪光己揪著自己兒子的耳朵,一個勁交代他,讓他把同學送到車站, 生怕轟炎冰會半路走丟似的, 也不知道誰才是她的親兒子。
爆豪迫不得已,隻好放棄了早上的晨練, 十分不情願地把轟炎冰送到了車站。
轟炎冰上車前還鼓勵他:“爆豪,實習加油。”
爆豪嘖了一聲:“要加油的是你才對吧, 誰會像你一樣選個鬼都沒聽說過的事務所啊!”
“我覺得冬木事務所挺好的。”
爆豪懶得跟他爭論, 眼神瞥向車站的時刻表,提醒了一句:“車來了。”
轟炎冰向他道彆:“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快走快走, 彆在這礙眼。”爆豪臉上的表情顯得十足不耐。
轟炎冰進了檢票口, 回頭一看,爆豪還站在那邊看著。明明剛才巴不得他早點走的樣子, 現在又站在那邊看他過安檢。
這讓轟炎冰再一次確認, 自己對爆豪的評價沒有錯誤。
他衝爆豪小幅度揮了揮手。
爆豪一愣, 似乎沒預料到他會回頭,頓時臉黑了下來,原本想錯開視線假裝無事發生, 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喂!”奶金發色少年那變聲期特有的沙啞嗓音穿透了嘈雜的人群,清晰地在耳邊響了起來,“實習回來之後的家政課,你說的啊, 要一個組!”
轟炎冰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鑽進了上車的人流裡,很快消失不見了。
在將近三個小時新乾線車程之後,轟炎冰又重新踏上了冬木的土地。
是的,重新。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冬木了。
與之前的離家出走、被迫流浪到冬木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這次才不是被迫流浪到冬木,而是拿著學校的實習資格、從主觀意願上出發,選擇(離家出走)來到冬木的!
轟炎冰按照相澤老師發給他的地址,橫跨一條繁榮的商業街,終於在深山町住宅區以南的地方找到了地址上顯示的那個地點。
前來實習的少年麵帶遲疑地站在大鐵門前,反複確認地址,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這是一座洋房,占地麵積不算太大,也不能說小,這裡雖然偏僻,但地價絕對不低。
洋房建築設計考究,紅磚青瓦,常青藤沿著壁磚向上爬。前方就是個附帶噴泉的花園,周圍種著大片的綠色植被,現在還不是開花的季節,不過約莫是薔薇科一類的。最外圍的一圈是漆成純黑色的鐵柵欄,像長1槍那樣筆直地指向天空,尖端還刻著漂亮的雕花。
這棟洋房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猶如遲暮的貴婦,端莊優雅,但卻少了點生氣。
英雄事務所裝修成什麼風格的都有,沒錢的自然隨便弄弄就完事,隻有個店麵也有可能;至於有錢的就想裝修成什麼樣就裝修成什麼樣,像轟炎冰的父親所領導的安德瓦事務所就是極儘奢華的歐式建築。
對於轟炎冰來說,安德瓦事務所的風格有些太浮誇了。
當然,這是基於對父親的品味有所偏見的基礎上給出的負麵1評價。
回歸正題,轟炎冰還稱得上是一位見過世麵的、有錢人家的少爺,自然不會因為自己即將實習的事務所建築是一棟漂亮的洋房就大驚小怪。
他站在門口遲疑完全是因為大門左側用於標明門牌的地方,懸掛著一塊暗金色的浮雕名牌,上書——
〖英雄王事務所〗
是“英雄王”,不是“冬木”。
……果然是走錯了。
轟炎冰轉身就想走。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後緊閉的鐵門發出了“吱呀”一聲響動,某種不知名的機械被啟動了,齒輪和鎖鏈運作起來,嘩嘩作響。
這棟沉默的洋房,像是閉著眼休憩的遲暮貴婦突然驚覺,睜開了她的眼,注視著上門造訪的來客。
轟炎冰訝異地回頭看去。
在花園的那頭,有一名神父緩步而出。
他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黑發黑眸,臉上沒什麼表情。身上穿著漆黑修身的神甫服,像其他神職人員那樣胸前佩戴著代表信仰的十字架,穿著打扮顯得十分整潔且素雅。
在看到站在門口的轟炎冰之後,神父的腳步一頓,停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站在花園裡衝少年招了招手。
轟炎冰沒有立刻上前,離去的步伐倒是收了回來。他禮貌地詢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神父先生。”
“你就是雄英來事務所實習的學生?”黑發神父聲音低沉地問道。
“……是的。”
“跟我來。”得到了肯定回複的神父沒有多解釋的意思,丟下一句話就轉過身去。
轟炎冰:“這應該不是冬木事務所吧?”
“這就是冬木事務所,不過十年前更名了。”
轟炎冰覺得這個說法十分不靠譜,但既然對方這麼解釋了,他也隻好留下,快步追上去問道:“官方沒有更新信息嗎?”
“沒必要。以前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現在就叫英雄王事務所。彆記錯了,不然會很麻煩。”神父語氣平淡地回答他,仿佛一家英雄事務所十年前改名、且至今還沒有信息更新是很常見的事。
然而,並非如此。
英雄事務所官方注冊的名字沒那麼容易更改,一般更名隻有可能是因為英雄事務所破產、或是彆的什麼原因,需要進行事務所任職英雄的交接。而且事務所更名這麼大的事,十年了官方竟然都沒有進行信息更新,外界一點消息都沒有,細究下來就足以令人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