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漁說好。
於是從這起,虞漁和陳穿連續打了一個星期的啞巴雙排,兩人都不開麥,基本上是文字交流。
直到一個星期之後,陳穿拉了一個他的朋友進來三排,兩人開了麥,虞漁才聽到了陳穿的聲音。
“嗯?怎麼還有個人?這是誰啊?妹妹——啊?”他的朋友帶著八卦的心思探問。
陳穿開麥罵了他一聲:“關你屁事,不打滾蛋,一樓我帶的法師,人家和你不熟,你少問有的沒的,待會兒嚇到她。”
他朋友嘿嘿一笑,“哦”了一聲。
陳穿的聲音冷冷的,硬硬的,很凶,但音色很好聽。
加上他語氣裡的維護,虞漁對他多了幾分好感。虞漁很少有被外人在意心情的時候,而陳穿無意間體現了這種在意。
再後來,陳穿把虞漁培養成了一個合格的工具人法師,繼而陳穿開始用大號找她她一起打五排表現分。
五排的其他人也是陳穿的朋友,基本上都是一溜的金標,還有帶國標的。
都是大神。
可那段時間虞漁基本上都是和陳穿一起打排位,沒怎麼打過巔峰賽,所以就隻有兩個區標,因此起初她的實力也遭受了不少的質疑。
剛打第一把的時候,他們以為陳穿是純帶妹,怕掉分不願意拿戰力。
後來見識了虞漁王昭君和西施技能準的可怕,他們才紛紛掏出了自己的拿手英雄。
虞漁也就這麼成為了他們的固定五排隊友。
陳穿的某個一起打表現分的朋友在隊伍裡不止開麥感慨過一次:“還是穿哥牛逼,彆人都是帶個掛件,讓妹妹玩瑤什麼的,你倒好,你讓妹妹玩工具人給你吃線,給你打控製,不愧是穿哥,帶妹都帶的和我們凡夫俗子不一樣。”這語氣多少是帶著點羨慕的,但是也讓虞漁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隨後的聊天裡,虞漁聽到某個五排隊友說:“你什麼時候見過穿哥帶其他的妹子了?”
虞漁聽到這話,隻覺得胸腔鼓噪。
雖然這隻是個遊戲,可陳穿卻似乎在她心中成了某個遠方的英雄似人物似的。
她還是他唯一帶著玩的法師。
就這樣這樣他們一起打了兩三個月的遊戲,虞漁從來沒開過麥,陳穿也從來沒喊她開過麥。
這幾個月期間,虞漁隻看到陳穿發了一個朋友圈,那是一張照片——黑暗中他露出一隻手蒼白的手,拇指和食指之間捏著一隻銀色的火機。
虞漁盯著那張手看了良久,心中隱約升起一些期待,卻又感到自卑。
他的手很白,骨節分明,在黑暗中仿佛有生命似的,會盯著偷偷看他朋友圈的虞漁發出嘲笑的聲音。
虞漁想,陳穿一定長得很好看,很有性格。
這樣的他應該看不上現實中的她吧。
(彼時虞漁還不知道自己的變化,仍舊以為自己是個胖胖的沒人喜歡的小可憐。)
意識到了自己對陳穿的喜歡之後,虞漁在和陳穿打遊戲的時候便變得敏感起來。
這似乎是她暗戀人的通病。
有時候陳穿對她聲音稍微冷酷一點,她便覺得心裡罩上一層陰雲。
而有時候她打得不好,狀態很差,隊友埋怨的時候,他隻要出言安慰一句,虞漁便會心跳加速,緊張高興好久。
不過當時虞漁並沒有向陳穿坦白自己的喜歡。
其實彆說坦白了,五排的時候她為了不拖陳穿後退,幫助他打好表現分,和他的文字交流都很少。
可在愛情中,努力並不會帶來幸運,被人在意才會。
事情的轉機是在一周前,陳穿要重新衝小國服。
虞漁因為感冒了,頭痛,不能和他打五排表現分,當時陳穿讓她好好休息。
可第二天她上線查看陳穿戰績的時候,才發現他打的五排,而她的中路位置被另外一個人代替了,連續幾把這個中路都是玩的和她一樣的西施和王昭君。而且從名字來看,這個替她位置的中路好像也是個女生。
因為這個玩家的ID叫做:“施你的寶貝嘛”。
虞漁當時正在感冒,身體不舒服,看到這個戰績,心情很是複雜。
當天晚上她的感冒便加重了些,而陳穿不知道是不是前天她拒絕了他,到了時間也沒喊她打表現。
虞漁偷偷上線看他的戰績,發現他們又在和那個女生一起五排。
自卑和小心開始作祟。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沒等陳穿喊他,她便鼓起勇氣主動喊他一起打遊戲。
陳穿問她感冒好了沒,虞漁咳嗽了兩聲,隻說自己好了。
其實當時她感冒不僅沒好,還更嚴重了。
那天又是周日,陳穿要守他的標,虞漁在排位的時候,狀態特彆差。
磕磕絆絆逆風贏了幾局,最後一局的時候虞漁因為發呆沒有禁英雄,結果她拿了王昭君之後對麵直接拿了魚。
她狀態差,又被克製,幾乎沒打出任何作用,那一把他們這邊被對麵壓製得特彆慘,陳穿也得很難受。
隊友抱怨了她幾句,陳穿卻並沒有幫她說話。
後來團滅了一次,陳穿似乎心態崩了,直接說了句重話:“玩的太差勁了,如果不舒服就休息好了再玩,浪費時間。”
最後一局關鍵局打成這個樣子,虞漁也很愧疚也和著急。
她的腦海中盤旋著陳穿和另一個女生打遊戲的樣子,又聽到陳穿這麼說,她隻感覺自己之前的一切期待現在都變成了失望,陳穿也並不喜歡她,他隻是希望她能做一個合格的工具人,讓他遊戲贏得更輕鬆而已。
想到這裡虞漁直接沒繃住,眼淚掉了下來。
但是陳穿又不知道,他又接著說了一句:“打完不打了。”
而這時,一句隊友的嘀咕火上澆油。
“昭君狀態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把昨天那個法師叫過來?我還差點分。”
怎麼回憶那時候的心情呢,就像她是一個可以隨意被替換的人,就像她在現實中被人不在意那樣。
虞漁其實已經很努力啦,可很多時候努力並不會左右彆人對你的固有成見。她當時很悲觀地想。
最後,虞漁在自家水晶被推的時候,發了句:【對不起】
然後還沒回到遊戲組隊界麵,她的屏幕中央就彈出提示:【您已被請出房間】
房主是陳穿,她被踢了,被陳穿叉出了房間。
虞漁盯著屏幕中央發了好久的呆。
這些遊戲回憶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斷斷續續放映。
虞漁看著陳穿發來的微信消息,扣著手機邊緣的手指用力繃緊了些。
虞漁的腦袋因為湧上來的記憶有些混亂。
可很快,她如同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從混亂中漂浮了起來。
一絲光亮從她的意識深處傳來,那不是什麼真正的光,隻不過是她忽然的清醒——她何必再做那個被動的被選擇者呢?她上輩子一生都在為了獲得彆人的好感而小心翼翼,又為了心中那點小小的無法救命的道德感而左右不定。
她這輩子,應該如她想象中那樣,活得對得起她這張臉,對得起她上輩子不留痕跡的死。
所以,她安安靜靜地看向屏幕。
她安安靜靜地想,她還沒看過男人哭呢。
她哭了,他也得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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