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存了一點嚇唬人的心思,但不多。
陳海封是個固執的老實人。
在混亂中,他扇了劉閩南一巴掌,把人牙齒都扇了出來。
六子等人親眼所見,眼睛都看直了,自此對陳海封肅然起敬。等知道陳海封也和他們一起“工作”的時候,這些街溜子們一邊隱約覺得餘魚也許在做一件未雨綢繆的事兒,一邊又感到一陣危機感。
當然,他們腦子裡是沒有未雨綢繆這個成語的,隻是大致朝這個意思靠攏。
陳海封第一天來“上班”的時候,也找了一件灰色的上衣穿著。
人的參差十分的明顯,陳海封和他們站在一起,又高,又壯,拳頭很大,胸肌和手臂上的肌肉都能透過這衣服體現得分明。
六子中午拉過火箭頭吐槽,說:“感覺咱們的競爭對手很強啊,咱們要不也練練,練結實一點,不然以後發生什麼事力不從心,得多丟人。”
火箭頭便想起了上次打架的時候死死按住那壯漢卻還是差點被甩飛的事兒。
說:“怎麼練?”
六子倒也不是排外,就是被這體格上的差距整得有點自卑。
可想起陳海封畢竟也還是餘魚選中的人,所以他思來想去,也還是覺得,讓陳海封教教他們好。
“就讓陳哥教教咱們怎麼練唄。”
“他肯定懂門道。”
火箭頭覺得這主意不錯,便帶著一夥兄弟一起去找陳海封去了。
白天的時候,局裡人少,他們也能活動活動。
今天餘魚回餘家了,所以沒過來。
等付麗雲學完會計和電腦回來的時候,看到大堂裡自家男人背著手,背對著她在說話。
而他麵前六子等人俯臥在地上,一字排開,一個個手抖腳抖,做著嚇爬似的俯臥撐。
“還剩十個!堅持!”
“不行了。”
“臥槽,好累。”
“六哥咱非要練嗎?我能不能和付姐一樣去上課啊?我以後都不想靠身體吃飯了。”
六子啐那人一口,鄙夷地說:“技多不壓身知道麼?”
“六哥,你話是這麼說,但能不能彆跪在地上做啊?你不人道。”
哀嚎聲布滿了整個大堂,還有幾個專門維持秩序的打手,也在旁邊對這些個青年們“指點迷津”。
付麗雲一望櫃台後邊的小姑娘,發現那小姑娘也被這場麵弄得靈魂出竅。
付麗雲苦笑不得的同時,忽然在這個所謂的局裡,感到了一陣之前從未感受到的淡淡的溫暖和高興。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這裡的氣氛和她以前想象的□□地盤完全是兩碼事。
雖然場麵滑稽,可付麗雲莫名覺得,那群跪在地上做俯臥撐的發型各異的青年們,是因為餘魚而擰成了一股繩,所以才要這麼努力地鍛煉自己。
這大概,全是因為餘魚吧。
她想到餘魚,臉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從陳海封回來的那一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付麗紅就知道自己沒錯。
餘少總有辦法。
*
舒南管的是造船廠的事兒。
周許年負責和政府交接的各種事項。
徐寧硯則負責房地產。
餘魚管的板子樓,隻不過是徐寧硯負責的房地產中一個點。
這天早晨,餘家的八個人再次整齊地坐在餐桌旁。
餘景天特意讓餘魚昨晚回來休息,為的就是今天早上坐一起吃飯。
餘魚身上穿著花襯衫,下頭穿著寬鬆的牛仔褲。
手上換了一串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線手鏈,這是她在板子樓的某個數寶樓淘的,不貴,可帶在她手上,配上這一身裝束,倒也為她增添了幾分特彆的氣質。
這些天餘魚吃得挺好,半個月前上餐桌的時候,那股消瘦、營養不良的感覺褪去了,眼下的眼圈也淡了不少。
整個人雖然還是清瘦,可看著帶著股彆樣的精神氣。
“聽說你在找人?找誰?在板子樓感覺怎麼樣。”
餘景天這麼問。
餘景天雖然在問,可早就知道了答案,不僅餘景天知道答案,他的幾個義子和女兒也都知道答案了。
本以為餘魚會就她這些天在板子樓的事兒長篇大論一番,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餘魚隻是回答了一句:“爸,還在摸情況,幫我手底下的人找仇家,在板子樓感覺還行,吃睡都行。”
她露出個淺淡的笑容來,看起來良善可欺。
舒南看不慣餘魚這麼裝模做樣的樣子,當即道:“是麼?餘弟還是太謙虛了吧?怎麼我聽到的消息不是這樣?”
餘魚朝舒南看去:“南哥聽到什麼消息了。”
她那一顆尖尖犬牙閃爍著惡意的光,語氣卻又聽不出來半點嘲諷。
舒南看了,直皺眉頭。
“聽說你在賭場打了人,還帶人把一個叫劉閩南的人綁架了,又把北村的一座高樓給盤了下來?還給民工發工資?”
餘景天知道這些事,但他總覺得,這些事不像餘魚能乾出來的。
畢竟第一次見餘魚的時候,他那副怯弱的模樣,撐不起一點魄力的存在。
且不論打人、“綁架”這種事和他餘家現在的作風不合,餘魚作為餘家的唯一的獨子在外麵這樣乾,遲早讓餘家引火燒身,而盤北村的那處樓,就更匪夷所思。
但無論哪件事,他都不覺得餘魚能做得出來。
可若是真是餘魚做的,餘景天盯著餘魚看,看那狹長的眸子裡藏的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餘景天忽然有點期待餘魚給他個肯定的答案,餘景天說不清這種期待是什麼,但從餘魚提出要去板子樓的時候,餘景天便對餘魚有這種期待,也許是他也會時常回憶起他還年輕的時候所經曆過的那些事。
他以前也是個小混混。
後來變成了混混頭頭
,再後來做大做強,才有了現在的家業。
很多夜深人靜的時候,餘景天也會懷念當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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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事南哥也聽到了麼?”
餘魚沒否認,而且還很輕描淡寫地低頭喝了口粥。
“是我做的,我這個人不像南哥,也不像許哥和硯哥,我沒讀過書,想來想去,人不會繞彎,所以乾的這些事都上不了什麼台麵,也就不打算拿到台麵上說,怕哥哥姐姐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