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畫麵著實有些殘忍。
然而這世界上,殘忍總不會出錯。
餘魚將手匕首抽出來的瞬間,感受到了□□的粘連。
她這兩個月也在學格鬥,隻不過學的是怎麼使用武器。
餘魚知道自己不是肉搏的料,她喜歡精巧的玩具般的,可是又很銳利的袖珍匕首。
餘魚刺的地方不是要害。
刀疤臉第一次從腹部的疼痛當中回神,看向餘魚的時候,看到餘魚那雙漆黑的眸子正盯著他看,裡麵沒有太多的情緒,刀疤臉甚至感覺她在笑。
隻是這笑容令刀疤臉感到毛骨悚然。
不為彆的,隻因為她臉上連一點殘忍也沒露出來,可卻令他感覺到,她想要他的命。
六子眼睛斜盯著餘魚那沾滿了血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匕首一抽出來,仿佛按動了某個開關。
餘魚身後的人一擁而上,而被陳海封一腳踹倒的刀疤男悶哼一聲。
餘魚朝前走了一步,鞋底踩上了這刀疤男的臉上,刀疤男的鼻子和嘴巴被用力的碾過,就仿佛他剛才一腳揣在六子臉上那樣。
身後的人一擁而上帶起了風。
餘魚漆黑的發絲被這風帶起來,她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對麵的人如同一張紙一樣,被她的人撕碎,碾壓。
她嘴角揚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和善又殘忍的笑。
*
至於這船是哪裡來的,舒南給的。
或者說,是餘魚讓舒南不得不給的。
餘魚隻要給餘景天打個電話,舒南掌管的一切都得為她所用。
這便是親生兒子和義子的區彆。
哪能一樣。
舒南在得知了港口發生的事情後,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他打電話給徐寧硯,說:“徐寧硯,你不是管餘魚麼?她把手伸到我這裡來了,說調船,我半夜就得給她安排人調船開岸口,下次呢?”
電話那邊的徐寧硯卻問:“下次怎麼?”
舒南笑起來,問:“徐寧硯,你倒是會裝傻。這次是調我的船,下次就是分你的街區,彆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和我聯手除掉餘魚,你覺得餘家有多少東西能落到你手裡?”
舒南這個人有點領導頭腦,可是在徐寧硯看來,太不會藏,野心赤裸裸地露在明麵上,餘景天能對他有多少喜歡?更何況,就像他說的,餘魚回來了,親兒子回來了,他一個義子的生存空間還能有多少呢?
徐寧硯是個聰明人,在餘魚回來之前,他最受餘景天器重。
餘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也都對他有意思。
可惜的是,徐寧硯雖然不信餘,可眼高於頂,他從來沒想過要仰仗餘景天活著,以後成為餘家的贅婿,他牢記自己的出身,打的算盤是獨吞餘家——把這餘家的家業改成徐姓。
“你要是這麼怕,就自己動手。”
“
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聽到徐寧硯冷淡的、置身事外的話,舒南很不得把手裡的手機砸碎。
不過徐寧硯在掛掉電話之後,轉頭便撥打了另一個電話。
電話裡那人一五一十地將餘魚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徐寧硯,包括火並的一些細節。
聽到餘魚有木倉,徐寧硯眉頭皺了起來,她,怎麼敢用木倉,又聽到餘魚把刀子插進了對麵領頭人的肚子裡,徐寧硯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些。
“的確奇怪。”
“她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莫非之前……都在藏拙?”
徐寧硯自言自語。
片刻後,他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朝外麵走了去。
*
徐寧硯的車在賭局門口停了下來。
他下車之後,朝裡一看,餘魚正在紅木櫃台後麵拿手機百無聊賴地玩著俄羅斯方塊。
徐寧硯一進來,原本在店裡工作的小姑娘也好,打手也好,都齊齊站了出來。
看到這陣仗,餘魚意識到什麼似的,抬了抬眼。
“老板好!”整齊劃一的聲音。
做完之後,徐寧硯朝員工們點了點頭,大家才四散開來,恢複了之前手頭的工作,目光也很規矩地不往這邊看。
徐寧硯的視線和餘魚對上的時候有點遲了。
餘魚看他看過來,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才展露出一抹笑意,看起來很是純良。
“硯哥,你怎麼來了。”她叫得自然而親切,半點沒有尷尬。
“要是提前告訴我你來,我就讓人提前泡好茶在休息室等你了。”
“你還搞微服私訪這一套啊。”
餘魚看上去對徐寧硯的到來很是歡迎,可徐寧硯卻總有種錯覺——餘魚好像是專門在這裡等他似的。
徐寧硯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爽耳的聲音。
無疑,他是個好看且高大的男人,鼻梁高挺,唇很薄,眼神總是帶著幾分審視,好像在估量一件物品的價值。
徐寧硯的目光轉移到餘魚握著手機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細白而比一般的男人短,有點像女人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腕處帶著一串佛珠,好像被擦洗過了。
徐寧硯忽然想:昨天,她就是用這麼一雙手捅了人?用的是那隻手?
他點了點台麵,朝餘魚露出個笑容:“到休息室來聊兩句。”
徐寧硯走在前麵,捏住休息室的門想要推開的時候,卻一頓,門鎖了。
回頭一看,餘魚正衝他歪了歪腦袋,說:“硯哥,鑰匙在我這。”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在指尖上晃了晃,徐寧硯愣了一下,然後淡聲道:“不錯,不到幾天,鎖都換了,我在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