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雪被這動靜抖落。
而腦海裡那道聲音罕見地帶上了幾分疑惑:“我想看到的?可是韓昌柏,這一切的決定者和執行者都是你自己,就連我,也不過是你的一部分。那些話,是我對你說的,也是你自己對自己說的。”
“你本身就很惡劣,為什麼隻怪罪到我頭上呢?”
韓昌柏忽然愣住了。
過了很久,他才將身陷在雪裡的皮靴抽出來,一步步朝著家的方向走。
他覺得冷。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度過的最寒冷的一個下雪天。
他想起虞漁站在門框後麵的樣子,想起她被黑發包裹著的帶著血色的臉,感到自己在飛速朝她駛離,所以朝家走的每一步,
都變得很慢。
他這個時候,才忽然懷念起當時虞漁找他要卡刷,要劇本拍戲的神態來。
那種理所當然好像也有一個門檻,那就是她尚且還有點喜歡他,把他當做她合理的男朋友看待,不久前他因為虞漁的不知恩圖報感到憤怒,此刻他卻懷念起那種感覺。
生在權貴階層帶給韓昌柏的底氣,並不能在這場愛情中無往不利。
而他的傲慢,也一次令他吃到了苦頭。
因為他傲慢的對象不是任何人,而是虞漁。
虞漁不會供著他,更不會慣著他。
想要打敗一個人並不非得比他更強,讓他愛上你,你就永遠打敗了他。
*
當天晚上,虞漁上了號。
謝竟存在熟悉的隊伍裡,看到熟悉的頭像和id的時候,隻覺得恍若隔世。
那頭的麥克風閃爍了一下,然後謝竟存耳朵裡便傳來了虞漁的聲音。
“阿存。”她喊了一聲,似乎在測試謝竟存能否聽到聲音。
虞漁的聲音柔軟而動人,謝竟存將左手附在自己的心臟上,聽到裡頭傳來急促的動靜,思維稍微遲緩了一些。
“謝竟存?”虞漁以為謝竟存沒聽見。
但很快,他清冷的、好聽的聲音,便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嗯……我在。”
“那我開了?”
“嗯,開吧,我好久沒玩遊戲了,應該變菜了。”
耳機裡傳來謝竟存的聲音:“沒事,我帶你贏。”
虞漁上次玩了瑤之後,對於那個馬可波羅實在是感到十分痛苦,於是這次她看到謝竟存選了馬可之後,立刻就選了瑤。
兩人一進去,兩個明晃晃的大國標讓隊友變得很激動。
【woc?謝竟存和虞漁?!!!】
【真的假的,這兩個傳說中的id居然被我匹配上了?日,我錄屏了】
【啊啊啊啊啊我去,有國標,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我看到了你上次玩瑤匹配的視頻,那個馬可操作不太熟練。”
他說的是上回虞漁玩匹配的時候,那個作為隊友的馬可。那個馬可確實是下等馬可,給虞漁的體驗就像是在坐山地三輪車,一路跌跌撞撞,而謝竟存的馬可不一樣,他的馬可是上等馬可,而且還是上等馬可中的佼佼者。雖然謝竟存主業是玩打野的,但實際上,除了打野之外,其他所有有操作性的英雄他都玩得很好。
呆在謝竟存的腦袋上,虞漁頓時感到有點感慨。
謝竟存玩遊戲的時候總是很認真,儘管他操作一流,但是任何的細節在他這裡都被卡得很滿。
譬如對麵三個人來抓他,他直接在躲了兩個大招之後,眩暈上去,一眨眼便收了兩個人的人頭。
“好厲害呀,你還是這麼厲害。”
謝竟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他倒是講:“我剛剛忘記提醒你讓你用斬殺了,我一個人打太久了,忘記了,下次我提醒你。”他的話裡麵沒有哄騙的成分,反而帶著明顯的認真,他是真的想讓虞漁拿到人頭,也真的在反思自己剛剛提醒慢了的事兒。
虞漁感覺心跳好像變得有點異常。
她的聲音卻又清甜如蜜,帶著幾分淡淡的撒嬌:“好呀,那你下次要提醒我呀。”
謝竟存:“好。”
於是接下來的一整局遊戲,謝竟存在秀操作的同時,還在認真地計算對麵的血線。
“用斬殺。”
“doublekill!”
“triblekill!”
各種人頭被拿下的提示響徹在峽穀。
這局遊戲開始之前,對麵看到虞漁這邊拿了馬瑤,還立刻拿了惡心的克製組合——公孫離和大喬。
對麵的公孫離和大喬也是一對情侶,但是沒過多久便吵架了。
大喬:【你公孫離也太菜了,我他媽以後再玩大喬我是狗】
公孫離:【……敵軍太強】
大喬:【道理我都懂,可是對麵的瑤17-0】
道理她都懂啊,可是對麵的瑤瑤17-0誒,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