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陳雍年的手,還在被子裡麵握著虞漁。
燈一亮,他首先看到的是虞漁清晰的、泛著紅暈的麵容。
隻是虞漁的眼睛裡頭有沒有真的柔情,好像很難辨彆。
看到來人,虞漁才推了陳雍年一下。
這白熾燈照著陳雍年,陳雍年跟醒酒似的,支起了身子。
身上某處變化特彆明顯,在清醒過來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那雙向來清淡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濃烈的晦澀。
他看向吳文鐸,將虞漁蓋在身上的被子朝上拉了拉,隻留出了虞漁的臉在外麵,可虞漁那張臉,此刻也如浸了春水似的豔氣,在這白熾燈下麵,一切私欲便顯了形,他一隻手忽而撫了一下虞漁的發絲,然後用那隻被子外麵仍舊泛著涼意的手,貼上了虞漁對著吳文鐸的那一側臉頰,入手的手軟,令陳雍年心裡的猛獸在像是在粗喘著用牙齒磕碰鐵籠。
隻是稍稍用了一點力度,虞漁便乖順地從看向門口,到側著腦袋看向了她。
他的手掌寬大,幾乎完整覆蓋了虞漁的側臉。
如此,吳文鐸便見不到虞漁此刻的表情,也看不清她臉頰的一絲一毫了,隻能看到那一段柔軟的皓頸落了幾縷黑發。
虞漁看起來乖順,眼神卻好似疑惑似地看向陳雍年。
陳雍年用那種已經不再清冷的聲音,低低地說:“看我。”
她瑩潤的眼睛在他的指縫中眨了一下,好像是被他捧著似的,陳雍年掌心癢了一下,像是忍耐不住似的,他的喉頭也克製滑動了一下。
他那眼神裡麵濃濃的晦澀,此刻並未消散。
虞漁沒說話了。
這時候,陳雍年才看向此刻站在病房門口的年輕男人。
“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他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警告和不耐。
吳文鐸看向背對著他的虞漁,想到開燈的時候虞漁朝他看過來那一眼,他眼角勉強露出一點笑意。
“好。”
雖然虞漁沒看她,但吳文鐸還是站在門口朝她說話。
“還給你買了點吃的,和手機一起放在這邊的桌子上,你要是餓了,就趁熱吃。”
“我先走了。”
聽到話,虞漁還是要回的。
他不顧陳雍年的眼神示意,扭頭在病床上朝吳文鐸看去。
“今天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那張淩亂的、帶著點薄薄的汗的、紅、粉、白交錯的麵孔,毫無警戒地朝他看來,半張臉還被男人青筋微凸的手捧著,指節就貼在她的臉上,拇指幾乎貼到她的唇邊,微微下陷。
吳文鐸口罩下的呼吸略微沉重了一下,他說:“行啊,單獨請我一個人吃麼?”
“我等你的消息。”
吳文鐸像是看不到虞漁病床邊上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神,而是隻衝著虞
漁說。
“好。”虞漁答道。
吳文鐸再次出了病房,和剛才那次一樣,他仍舊沒有關病房的門。
吳文鐸到了走廊裡,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眼神也冰冷起來,不知又想到什麼,他垂下了眼皮,喉間溢出一聲冷哼。
他才走出去多久。
不知那男人在他走之後,會對她做些什麼。
內心閃過千萬種可能,吳文鐸上車的時候,關上車門的力度稍微重了一些。
嫉妒差點勾了他的魂呢。
然而不過見了三麵而已。
吳文鐸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她勾起了內心最深沉的占有欲似的。
可是吳文鐸也想起了上次江覺看虞漁的眼神,以及江覺被虞漁喊了一聲,便如同火燒屁股一般急急促促站起來的樣子,吳文鐸見得女人多了,但是像虞漁這樣的,他覺得再也沒有了。
可是現在他沒有那麼多理智去想這些,他反複地回想著剛才在病房裡麵看到的畫麵。
要是他不進來,她會被那男人怎麼樣舔上去,那男人真像是瘋狗。
作為男人,陳雍年朝他看來的那一眼,他便辨認出了他眼神裡藏著的東西。
是赤裸裸的昏漲的欲望。
吳文鐸走了之後,陳雍年問虞漁。
“你要請他吃飯?單獨?”
虞漁聽到這話,卻好像眼神奇怪了些,陳雍年的手在被子裡頭變熱了,虞漁便讓陳雍年把那隻手抽出去。
她的臉很紅,然而眼神也朦朧,然而此刻好像比陳雍年清明很多。
“陳先生,我請誰吃飯都可以呀。”
“你怎麼這麼在乎這些。”
“還有,以後不能不經過我的允許親我。”
“我們隻是協議關係而已。”
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柔潤的臉頰還貼了貼陳雍年覆在她側臉上,尚且冰涼的手指。
這麼繾綣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好像沒什麼感情似的。
說完之後,她看向此刻陳雍年的臉,觀察著陳雍年的表情。
陳雍年似乎在忍耐什麼。
“不過要是你不想我去,我也可以不去的,畢竟我也要尊重你的想法,萬一被拍到了,也會有不良影響。”
“還有……”
虞漁拉了一下聲音的尾巴。
她講:“陳先生這樣讓我想到我前任。”
“我和他分手的時候,他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很害怕處理這種事情。”
“會煩惱。”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著,那紅潤的嘴唇裡頭,吐出來的字眼,一個比一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