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用靈力為宮梧桐理一理經脈,卻後知後覺自己體內靈力已經消耗殆儘,隻好徒勞無功地拍著宮梧桐後背。
宮梧桐咳了半天,終於喘過氣來,整個人力道一泄,直接跌到了明修詣懷裡。
他脖子上的紅繩已經鬆了下來,露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還在不住往下流血。
明修詣輕手輕腳地將他扶著躺回軟枕上,瞧見那刺眼的血頗有些手足無措,好在宮梧桐給了他一個眼神,用嘶啞的聲音提醒他:“藥。”
明修詣順著他的眼神往一旁的小案上看去,果不然發現一瓶藥——看來宮梧桐早就有準備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修詣看到宮梧桐這樣感覺更難過了。
他默不作聲地將藥拿過來,一點點塗在宮梧桐脖頸的傷口處。
那藥大概是宮梧桐自己煉的,塗在外傷上幾乎轉瞬便痊愈,連一道疤痕都沒留下,明修詣終於鬆了一口氣,正要將瓷瓶放回去,突然發現那瓶上有兩個小字。
——「合歡」
明修詣:“……”
明修詣突然麵無表情地將藥放回去,一點都不想細想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宮梧桐餘光掃到明修詣的動作和表情,哪怕病懨懨的馬上要歸西了,卻還是樂不可支地笑了出來。
他一直以為明修詣是能忍能狠的假正經,沒想到竟然和他爹一樣,是個真正經。
這樣一想,宮梧桐笑得更厲害了。
明修詣見他虛弱成這樣了還在拿自己打趣,又心疼又無奈。
宮梧桐笑完後,懶洋洋靠在軟榻上,若無其事地問他:“你做什麼闖到我識海裡?”
明修詣見他一點都不打算提方才的事兒,也沒有多此一舉地發問,規規矩矩道:“溫師叔讓我進去的。”
宮梧桐笑他:“傻子,他讓你進去你就進去啊?”
他躺了一會順了氣,又掙紮著坐了起來,明修詣趕忙扶住他,但手剛伸過去卻被宮梧桐一把扣住手腕。
“彆動。”宮梧桐將靈力送入明修詣的經脈,一一探查後發現他隻是靈力耗儘,並未被自己識海中的東西傷到,這才將手鬆開,道,“下次不要胡鬨。”
明修詣見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剛才險些送了性命的不是他一樣,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忍住,訥訥道:“師尊識海……”
宮梧桐抬手在明修詣的眉心輕輕一彈,將小徒兒彈得往後一仰。
“玩去吧。”
他這副態度明顯不想多說,明修詣捂著眉心,還是沒再多問,乖乖行禮告辭了。
隻是剛走出房門,他才猛地想起來宮梧桐識海中那一閃而過的……旖旎幻境。
明修詣:“……”
內室,宮梧桐病懨懨地躺在榻上,明修詣走了後他又吐了幾口血,才終於好受了些。
他按著頭痛欲裂的頭,閉眸修養了一會,突然嗅到一股墨香,微微一抬頭,溫春雨不知何時到的,正站在床榻邊,擔憂看著他。
宮梧桐又揚起笑,隨意道:“你這什麼表情,我又死不了。”
溫春雨坐在他身邊,憂心道:“明修詣的寒冰靈種有用,隻是他修為太弱,若是能入化神期,必定能救師兄。”
“大概吧。”宮梧桐卻對明修詣的寒冰靈種沒什麼興趣,隨口道,“但是化神期哪能那麼容易修煉到?再說了,這顆靈丹能讓我撐上好幾年,不必擔心。”
“可是……”
“沒什麼可是。”宮梧桐撐著手臂坐起來,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在笑,“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那麼愛管我的事啊,我又不是孩子了。”
溫春雨知曉宮梧桐從來不喜歡彆人插手他的事,隻好抿唇將話吞了下去。
知曉溫宅還有個明修詣在,溫春雨也沒有光明正大地出去,在自己家反而像是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從窗戶跑走了。
明修詣孤身在房間冥思苦想那段駭人的記憶到底是怎麼來的,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他起身去開門,發現溫宅的畫中人正拿著一個價值不菲的琉璃匣子,笑得溫和:“明少尊,我家主人給您送了些東西。”
明修詣微微點頭,伸手接過:“多謝小師叔。”
畫中人送完東西後,整個人化為一滴墨痕,落在地上不見了。
明修詣極其能適應,早已見怪不怪,捧著盒子將門關上。
打開匣子後,明修詣罕見地一愣。
那匣子裡彌漫中一股濃鬱的藥香,一一看去竟然全是外界千金難尋有價無市的靈丹,少說也有上百顆了。
明修詣滿臉茫然,不明白那個隻見過一麵的小師叔為何會送自己這個。
匣子裡還有一封信,明修詣疑惑地打開,發現上麵隻寫了一個字。
——吃。
明修詣:“?”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