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魅魔在過雲江難得一見,以往魔族記錄冊上也沒有出現過男魅魔這種稀罕的生物。
因為宮梧桐的身份實屬罕見,縱嫌明聽到那駭人聽聞的男人懷孕非但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甚至還覺得理應如此。
他外甥肯定不是天生是個愛被人壓的斷袖,應該他的本性受魅魔影響,所以才會本能愛上男人。
再仔細一想,哪個大男人會成天戴花臭美啊?
縱嫌明悚然看著宮梧桐,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宮梧桐不知道自己隨意一句話讓他舅舅思緒都飛到天邊去了,他正要和縱嫌明說正事,卻見他舅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滿臉正色道:“我叫魔醫來給你把脈安胎。”
宮梧桐:“……”
宮梧桐麵無表情道:“舅舅,剛才我是在騙你,我錯了還不行嗎。”
縱嫌明皺眉:“懷孕可不是什麼小事,不可兒戲。”
他說著就要拉宮梧桐走,宮梧桐自食苦果,隻好道:“我們倆昨天才上過床,您覺得我就算能懷,有這麼快揣上崽子嗎?”
縱嫌明:“……”
縱嫌明臉都綠了,看起來想要一劍把明修詣給砍了。
眼看著縱嫌明滿身都是殺氣,宮梧桐也不敢再逗他了,轉身和明修詣道:“你先去我寢殿候著吧。”
縱嫌明厲聲道:“憑什麼讓他去你寢殿?!你讓他滾出去等!”
宮梧桐攔著他舅舅,拚命朝明修詣使眼色。
明修詣淡淡點頭,轉身大步去了宮梧桐寢殿,等著“侍寢”。
縱嫌明看起來要氣瘋了。
宮梧桐把他扶到椅子上坐著給他順氣,轉移話題道:“舅舅特意讓我回來一趟,到底要商量什麼重要的事啊?”
縱嫌明冷冷道:“之前是有要事,現在沒了。我就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小白臉分開?!你爹娘知道你和一個男人……嗎?”
“知道啊。”宮梧桐無辜地道,“我爹還把治我的殺手鐧告訴之之了。”
縱嫌明:“……”
縱嫌明在心裡把宮確罵了八百個來回,怒氣衝衝道:“不管彆人怎麼樣,反正我不準!”
宮梧桐在打算和明修詣在一起後,就曾想過兩人肯定會受到長輩阻止,他還想好了對付宮確塵無暇甚至縱雪青的各種法子,但打死他都沒想到,最大的阻礙竟然是縱嫌明。
縱嫌明看起來要氣瘋了:“他是正道首尊!若是有朝一日道修和魔修起了衝突,他肯定站在道修那一邊,就你還傻乎乎地信他!”
宮梧桐見勸不住縱嫌明,隻好使出殺手鐧,眼巴巴看著他:“舅舅,我苦。”
縱嫌明怒道:“少來,這一招對我不管用了!你苦什麼,最苦的是我才對!妹妹被個不是人的拐走了,現在外甥又重蹈覆轍,不是我說,正道之人到底哪裡好?!我們魔族差在哪裡了?啊?你說!”
宮梧桐眼淚說來就來,連醞釀都不醞釀的,漂亮的紫眸很快就蒙上了一層水霧,他低聲喃喃道:“我自幼就受靈骨影響,一連數十年連個好覺都睡不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嫌棄我脾氣差還樂意縱容我的……”
他還抽噎了一下。
縱嫌明:“……”
縱嫌明立刻就慌了,剛才怒氣衝衝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努力將聲音變輕,手足無措地勸道:“咱們過雲江也有脾氣好能縱容你的啊,是不是?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啊,舅舅……舅舅給你找比他還要好的,行嗎?”
宮梧桐:“可我就是喜歡他啊。”
縱嫌明:“……”
宮梧桐偷偷看他的反應。
縱嫌明怔然看了宮梧桐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麼,好半天才抬手揉了揉宮梧桐的腦袋,輕聲道:“你怎麼和你娘一個樣?”
宮梧桐:“唔?”
“當年你娘也是這麼和我說的。”縱嫌明大概知道勸不住宮梧桐,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她哭著鬨著說非宮確不嫁,還說……”
「我就是喜歡他嘛。」縱雪青驕縱得很,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撒嬌的語調,聽得縱嫌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哥你若不同意,我就和他私奔。」
「私奔?!」縱嫌明怒道,「你看人家宮確喜歡你嗎?他可是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往後可是要得道飛升的!怎麼可能會為你一個小魅魔拋棄道途?!死心吧!」
縱雪青“哇”地一聲哭著跑了。
幾日後,縱嫌明就聽說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和一個小魅魔私奔不知去向,大佛寺的主持直接被氣得吐血三升。
縱嫌明:“……”
縱嫌明心想,也許這就是他縱家人的宿命吧。
宮梧桐裝模作樣哭了一通就讓縱嫌明鬆了口,兩人這才開始說正事。
“魔尊?”宮梧桐歪歪腦袋,“我?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