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修詣睢相逢和越既望總是說著要給師尊爭光, 將師門發揚光大,但滿腦子都是苟且之事的宮梧桐根本意識不到他們到底多有出息。
直到有一回,有修士求藥求到了明峽島上來。
宮梧桐搖著扇子, 懶洋洋看著跪在不遠處的人, 淡淡道:“跪著乾嘛呀, 起來說話。”
那人微微一怔, 才踉蹌著起身,抬起了頭。
隻是當他看到主位上的人是誰時,臉色瞬間大變。
宮梧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道:“我和你有仇?”
男人訥訥道:“見過小聖尊。”
宮梧桐不高興地說:“彆叫我小聖尊。”
男人一愣,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是魔族過雲江的尊上了,他正要改口叫“尊上”, 就聽宮梧桐道:“叫我首尊夫人。”
男人:“……”
男人麵有菜色, 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大男人這麼熱衷於彆人叫他“夫人”, 難道他都不覺得是羞辱嗎?
宮梧桐完全不覺得羞辱, 甚至還在等著他叫。
男人隻好勉為其難地道:“首尊……夫人。”
“哎。”宮梧桐將扇子一闔,笑吟吟地道,“好, 說吧, 找我什麼事兒?”
男人臉都綠了,小聲道:“我……我來找的是睢聖手。”
宮梧桐失望地“嘁”了一聲,道:“我們這沒有叫‘睢聖手’的, 你找錯地方了。”
他說完,就要溜達著走。
昨日明修詣被睢相逢灌了點酒,十分主動地抱住了宮梧桐。
宮梧桐受寵若驚,大半夜的感覺整張床都長滿了藤蔓開滿了花,顛得他一整夜都暈暈乎乎。
隻是早上, 明修詣再次變回了那個循規蹈矩的明首尊,哄著宮梧桐睡個回籠覺就和睢相逢一起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忙什麼了。
宮梧桐雙腿還在發軟,在心裡嘀咕著明修詣怎麼那麼喜歡他的腿,每回都得用藤蔓纏半天才肯撒開。
許是他的神色太過嚴肅,男人愣了一下,突然又跪了下來,嘶聲道:“當年得罪小聖尊是我有眼無珠,現在任您責罰,哪怕要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奉上。”
他說著,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放置在麵前,隻等著小聖尊一聲令下,他就能自戕於此。
宮梧桐被他突然的下跪和匕首嚇了一跳:“什麼得罪?”
男人:“……”
“哦。”宮梧桐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拉長了音,“原來你之前得罪過我啊,怪不得剛才臉色那麼難看。”
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想到宮梧桐根本不記得這一茬,反倒是自己心虛過了頭,主動將把柄遞過去了。
宮梧桐擅長為難彆人,見狀笑眯眯地又走了回來,把他強行拉了起來,道:“你剛才說你找誰求藥?”
男人悶悶道:“睢相逢,睢聖手。”
宮梧桐一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我徒兒!”
男人:“……”
你到底是不是睢聖手師尊?連徒兒叫什麼都不記得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宮梧桐隻是沒想到他家一開口就把人懟得滿頭包的小相逢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人稱呼“聖手”,而且還特意過來討藥。
他徒兒渾身上下都是毒,竟然有朝一日也能讓人卑微地放下高傲姿態隻來討一顆藥丸。
宮梧桐這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的徒兒早已不是當年會啃他手的孩子了,他們口中的“為師尊爭光”也不隻是說說而已。
這麼一想,宮梧桐有些欣慰起來,生起一股身為人師的滿足感。
沒一會,睢相逢和明修詣從外麵走過來,瞧見待客廳的場景,全都愣了一下。
睢相逢走過來,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男人聽到睢相逢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雙眸放著光芒,急聲道:“望睢聖手賜歡林丹救我道侶性命,我願為您當牛做馬,報答恩情!”
宮梧桐在那喝茶,聞言哼唧了一聲。
睢相逢正要答應,反正歡林丹他好些年前就研製出來了,賣出個人情也很劃算,但聽到宮梧桐那聲“哼”,他立刻住了嘴,先跑到宮梧桐麵前蹲下來扶著他的膝蓋,道:“師尊,怎麼了,他惹了您不開心嗎?”
宮梧桐冷哼:“你問他。”
男人還沒說話,睢相逢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我不會把我的丹藥賣給讓我師尊不開心的人,請回吧。”
男人:“……”
男人失魂落魄,垂眸看著麵前的匕首,不知在想什麼。
宮梧桐仇敵太多,連他自己都不記得這人到底得罪了自己什麼,他難得被徒兒保護,暗爽了好一會,見男人神色好像有點不對,立刻抬手輕輕一彈,將匕首直接彈開。
剛剛下定決心要把匕首自戕的男人手指一頓,愕然抬頭看去。
“算啦。”宮梧桐越看這個男人越覺得奇怪,與此同時心裡也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抬手讓男人站起來,道,“反正我都不記得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相逢,給他藥讓他走吧。”
睢相逢臉上全是不滿:“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