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到了孔立澤手裡,他一扔,2,3-5,又跑到了4格的江大川前麵,依然做鄰居。
錢艾投擲,1,2-3,這下好,三個人,3、4、5格,直接連連看了。
仨人不吱聲也不鬥嘴了,都在溫飽線掙紮,誰笑話誰啊。
骰子沒管他們仨,撲啦啦飛到徐望手裡。
徐望看一眼麵前的終點,心裡拿出十二萬分誠意,祈求5。
骰子出手,打水漂似的在水麵跳了幾下,才停住——4。
b1-b5,離終點就差1步。
就差1步啊!
徐望心裡苦,但麵上還是昂首挺胸——終點對麵台階上站著陳關呢,從直線上講,倆人現在中間就隔了4個台階1個終點,他氣勢不能弱下去。
“叮——”
突來的提示音,讓所有人一怔。
徐望現在台階上,台階都是空白,還“叮”什麼?
:b4翻開,驚喜。
這變故讓全場猝不及防。
顧念在台階上來來回回快跳探戈了,也沒觸發一個驚喜,怎麼到徐望這裡就驚喜了?
像是知道大家會有疑惑,耳內提示無縫對接——
【鴞:臨近十格內有[睦鄰友好責任符],[衝刺驚喜]啟動!肩負責任的寶貝兒,快挺起你偉岸的胸膛,護住驚喜格吧!若驚喜格所在者返回飛行點,你也要負連帶責任,一起回去喲~~】
全場九雙眼睛,啪啪啪都落到陳關身上。
陳關還在懵逼中。他們隊上次闖這關,也轉出過“睦鄰友好責任符”,知道它會要求擁有者,幫忙抵禦十格之內的鄰居,翻出的所有驚喜。但沒人知道,上了台階也算啊!
徐望在b台階,他在d台階,你不能中間連了個“終點石板”,就算成一條直線路啊!
“你就不能晚一輪上台階?!”責任符的時效就三輪投擲,這已經是第三輪了,隻差一點點,就能躲過了。陳關也說不清這事兒賴誰,但總不能罵自己吧。
他不罵,徐望可以幫忙:“你就不能不轉這個破符?!”
互相甩鍋間,驚喜如期而至——水麵劇烈震蕩起來,震得格子地麵都在顫動,下一秒,巨浪滔天!
那浪就起在徐望格子附近,足有七八米高,水花甚至濺濕了空中座椅上“通關三人組”的鞋!
這一浪拍下來,徐望不死,也得讓浪卷走,而一旦離開格子落水,就是犯規!
吳笙死死盯著下麵,握著椅子扶手的關節已經泛白,他心急如焚,但規則記得清楚,不能乾擾棋局!
其他小夥伴可以丟文具,但和之前池映雪想幫況金鑫時一樣,根本無效。
浪已經拍下來了,又快又猛,帶著凶狠殺機!
這和基礎格裡那些驚喜完全不同,殺傷力和對應難度不是上了一個台階,是飛躍!
巨浪瞬間將徐望連同台階整個吞沒!
“隊長——”
“徐望——”
第一聲是況金鑫和錢艾喊的,第二聲是陳關喊的,喊的比兩個對手都情真意切。他不是不想幫,但找文具也需要時間啊,徐望作為隊長,連第一波都頂不住,讓他這個外援怎麼幫!
巨浪退去,台階重新露出,一同出現的,還有紮根在台階上的一棵粗壯大樹,和抱在樹乾頂上的徐望。
那樹高大而挺拔,樹乾筆直生長了近三米高,然後才分出茂盛枝椏,徐望就抱在這三米高的樹乾儘頭,頭頂茂密樹枝,從垂直空間上講,的確不算離開格子。
不過他實在狼狽,四爪抱樹的姿勢充滿求生欲,脖子上還套著上吊繩……上吊繩?!
陳關瞪大眼睛,剛想確認,又一個浪打過來。
樹枝霹靂卡拉地斷,浪潮退去,樹冠缺了一塊,可樹冠下抱著樹乾的徐望,還是穩如泰山。
這回陳關看清了,的確是上吊繩,一端套徐望脖子上,一端係在臨近樹杈上,但凡徐望抱樹乾的位置再低一點,那繩就得繃直,到時候他可真成吊死鬼了。
穩如泰山,這是陳關看到的假象。
徐望現在心急如焚,也沒辦法裝高冷了:“你還發什麼呆,趕緊想辦法啊!我沒有對付水的文具!”
“我這不找呢麼,你再堅持堅持!”陳關低頭看手臂,飛快翻找,但其實這舉動半真半假。自己有什麼文具,他了然於心,能對付水的,就一個,與其說他在翻找,不如說他在猶豫。
原因也很直白,就是舍不得。
那個文具幾乎能抵抗一切水係災害或者攻擊,無論是來自對手,還是來自鴞。他從來沒打算用在這一關,更彆說是救對手。
巨浪第三次打來。
徐望有點抓不穩了,被浪推著往下滑了點,上吊繩一下子勒緊,呼吸困難。
他憋住氣等待水浪退去,咬緊牙關又艱難地往上爬了幾厘米,才緩解了窒息感。
水汽彌漫的視野裡,他敏銳不減,大口喘息的同時,捕捉到了陳關眼中那一抹猶豫,瞬間了然。
“你會不會算賬啊,這時候你省一個文具,我倆回終點了,以後基礎格裡再遇見,還不知道要pk掉多少文具!”
一語驚醒夢中人。
但徐隊長還有二語:“我的不也拿出來了嗎!我本來是打算文具pk時候用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這就是人生啊!”
陳關果斷點掉那個視若珍寶的文具——不求彆的,求個清靜。
王斷然、江大川、孔立澤,不約而同在心裡擦把冷汗,為提前躲過,而慶幸。
陳關的文具是用在水上的,小夥伴們聽不見提示,隻看見巨浪第四次掀起時,水中忽然站起一個巨人!
他下身沒在水中,僅上身,便有七八米高,手執一柄像是鏟子,但又不儘相同的工具,頂天立地似的站在徐望的上吊樹前,就像一尊大壩,輕鬆幫他擋掉巨浪。
待巨浪退去,他蹚水跨過圍成圈的棋盤格,來到一側牆邊,舉起工具,朝淹沒在水中的牆角狠狠敲去!
“咚”一聲悶響,震得整個對戰間都在晃!
棋盤格周圍的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短短幾分鐘,竟流乾淌淨,露出近十米深的地麵,正是之前陷下去的!
而在巨人敲過的牆角,赫然一個大洞,很明顯,水就是從這裡,流到了外麵。
外麵是哪裡?有什麼?沒人知道,但這一輪驚喜,應該是熬過了。
徐望解除,小心翼翼落回格子,氣喘籲籲,還不忘和陳關道謝:“謝謝啊,我欠你一次。”
“彆了,井水不犯河水最好。”陳關不準備收這個人情債,也不打算報上次的失利之仇了,飛行棋到現在,他已經深刻認識到了一個事實——這一隊,不適合智取,也不適合強攻,繞著走最省心。
“那不行,反正我記心裡了。”徐望申明完自己立場,好奇心又冒了頭,“你剛那個是什麼文具?”
陳關:“。”
“哦——”徐望恍然大悟。
目光重新落到牆角的大洞上,他本能就在記憶長河裡翻出了知識點——大禹治水的精髓:堵,不如疏。
“徐望。”頭頂忽然傳來吳笙的聲音,短而急促,像是某種提醒。
徐望剛想抬頭,餘光裡卻被閃了一下。
他迅速循光去看,就在池映雪所站的c1台階的下方,剛剛因為水退,而露出的坑底地麵上,熟悉的徽章閃光,頑皮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