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潺盯著他的臉頰,被捏住的那隻手移動到了褚辛的胸口,感受到了他的胸膛起伏。
他察覺到了褚辛的心意,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
我在這裡——這大概就是褚辛想要向他傳達的。
指尖忽然觸碰到了堅硬的物體,樂潺不由得一驚。
他掀開褚辛的西裝外套,發現他帶著槍。
“隻要你說,你想要再見一次艾瑪,我就立刻回溯。”褚辛真誠地注視著樂潺,“你想救她嗎?”
樂潺察覺到自己會錯了意,白白感動了一番,不禁有些失落。
“你彆這樣……”他連連搖頭,目光倉皇閃躲。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們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了,你大可以相信我。”
“彆這樣,褚辛……”樂潺扶住他的雙肩,用帶著哀求的語氣道。
“為什麼?”
“你忘了你在海邊對我說過的話了嗎?”樂潺感到無措,語氣艱難,“艾瑪已經……辛,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褚辛愣了一下,眼中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他低頭握住了樂潺的手,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燒灼著他的內心。
當一個人在做一件可怕和可恥的事情,又怎麼配得上他人的信任和珍視?
他十分清楚,他在逼迫和欺騙樂潺向他施以信任。
沉默了一會兒,褚辛道:“當你陷入迷茫的時候,隻要跟著我就可以了。”
樂潺遲疑著點了點頭,他當然願意相信褚辛,但同樣的,他也不希望自己失去思考和判斷能力。
他看了看左右,感到有些彷徨。
醫院門口走過形形色色的身影,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一名女孩因為失而複得的光明喜極而泣,一位老者捧著愛子的遺物失聲痛哭……
有新生兒哇哇墜地,也有人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星曆9月3日。
生命如河流般崩騰不息,萬物循環往複,自有規律。
樂潺決定重新打起精神,褚辛的一番話點撥了他,死亡是必然的,比起已經失去的東西,他更應該珍惜當下。
何況,他根本不了解艾瑪,從頭到尾隻是他一廂情願地在她身上寄托母親的影子。
誠然,他甚至不了解眼下褚辛的真正想法。
他落寞道:“這場襲擊究竟是誰乾的?會是奧斯特拉島的塞壬勢力嗎?”
“和高文他們無關。”
樂潺不明白褚辛為何回答得如此肯定。
褚辛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從口袋裡掏出便攜終端,點開郵件,將屏幕舉到了他的眼前。
【你贏了,艾爾夫。】
郵件內容隻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發件人是高文。
“在跨海大橋上救援我們的那架直升飛機是高文派來的。”褚辛道,“願賭服輸,他起碼懂得這點規矩。”
樂潺的思緒轉得飛快,他明白自己僥幸躲過了一劫。
“有人想殺人滅口?不希望第九中樞的秘密泄露出去?”
“雖然簽了保密協議,但不會開口的死人想必更保險一點。”褚辛篤定道,“我一直有個猜測,從秘密警察頻繁的抓捕行動來看,聯邦內部似乎也有那麼一部分人,他們不希望帝國用‘玄棺’來控製獵人這件事公之於眾。換言之,協議的簽訂,有人在推波助瀾。”
“為什麼這樣說?”
“玄棺和智芯的存在,讓聯邦飽受困擾,如今帝國願意拱手讓人,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之奉為神技。”褚辛摸著下頜低吟道,“但很難說……不,可以肯定地說,引進這種技術隻會引火上身,帝國沒那麼好心。”
樂潺想到了那些被禁錮的柯林斯之民,不禁為他們感到憤懣不平。
在沒有進入第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