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斯大聲嚷嚷著,像個原始人一樣手腳並用地比劃起來。
“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像樓一樣高的大章魚?它在淺水區域用兩條腿頂著一顆球一樣的腦袋直立行走,像個外星怪物……”
褚辛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他覺得安德斯一定是一個人在這坑裡憋壞了,這對話癆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不亞於把他活埋這種酷刑。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安德斯。”
褚辛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轉話題,“山洞裡的篝火是你生起來的?”
“什麼山洞?噢對,大概四個小時前吧……”
安德斯摸著腦門,顯露出懊悔的情緒來,“早知道我就應該待在那裡等隊友來找我。”
那完蛋了,褚辛心道,按照那個本地女孩的“說法”,那些被獻祭給索菲亞的學者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得抓緊時間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找到樂潺和韓若麟,哪怕用一條腿也要爬出去。
至於李信介,他就像一條沒有韁繩的野狗,他根本管不了。
反正這頭無所不能的高齡戰鬥狂犬有本事自保。
就在他思考之際,一股微弱的氣流忽然吹向了他的門麵。
起初他以為那是安德斯呼出的空氣,但很快他就確認那股微風是從安德斯身後吹來的。
“你帶鏟子了嗎?”
“乾嘛?”
安德斯打開背包,從一堆垃圾裡翻出了一把多功能折疊工兵鏟。
“把你身後那堵牆挖開。”褚辛道。
“怎麼又是你指揮我?你也太會享福了把?大少爺!”
安德斯抱怨了一聲,卻還是任勞任怨地轉身揮舞起了鏟子。
“你在下麵待了這麼久,都沒發現這堵牆是空的嗎?”
“我也是剛下來好嗎?”
“彆找借口了,人總不至於被自己笨死。”
“閉上你的嘴,大少爺,給我留點氧氣。”
褚辛笑了笑,沒有再和安德斯鬥嘴。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舞鏟者突然像是泄憤般往牆上踹了一腳。
一聲巨響使得褚辛瞌睡全無。
安德斯狼狽地翻過土堆,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又將褚辛從洞裡拉了出來。
二人來到了一處八麵通風的內室,猶如置身蟻穴中央。
“你了解過一種往蟻穴裡灌鉛澆築的工藝品嗎?”褚辛忽然說道,“人類追求的美學有時候也挺低俗無聊的。”
“你那豐富的聯想能力大可不必用在這裡。”安德斯朝著四麵八方的洞口揮舞工兵鏟,“往哪邊走?”
“我覺得都一樣。”褚辛道,“哪裡的氣流更強,就往哪裡走吧。”
他指了指麵前的洞口,一道人影忽然從那處洞穴裡走了出來。
安德斯當即抬起鏟子,作勢要拍下去。
但對方動作更快,劍尖已經頂到了他的喉間。
兩人互相對視,又同時放下了武器。
“喲嗬?今天是什麼情況?第九中樞大難不死老友重聚啊?”安德斯滿臉得意地說道。
“和你一樣,這位朋友和我們一起來解救那些學者的。”褚辛說罷忽然頓了一下,打量起了李信介。
“你不會又迷路了吧?”
不等李信介回應,安德斯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扭頭走向另一處洞口。
“那咱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從這個方向走。”
三人都沒有再開口,貼著牆壁在狹窄的通道內一路前進。
潮濕的海水氣味充斥著整個通道。
李信介手臂上纏繞的紋路越來越亮,成為了照亮四周的光源。
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