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唯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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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竹一時無言,她確實有很多快遞,而且忘記自己買了牛奶。

但目前的情況屬於證據確鑿,且證據在本人手裡,她在思考如何解釋才顯得自己不是在欲擒故縱。

沉默良久。

“我懂。”林遠周笑,他的聲音低沉又好聽,叫上一點笑意更像是安慰。好像在說喜歡我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用不好意思。

你懂個球。溫竹心想。

“你明明知道我從高中起就喝這個牌子的牛奶。我還說是你特意選了這個牌子呢。”溫竹回答。

廣明牛奶是蒼北市本地的牛奶品牌,工廠就開在溫竹家旁邊幾公裡的地方。這些年越做越好,三個月前順利上市,被蒼北人稱為從小喝到大的牛奶。

溫竹篤定林遠周知道,是因為高中那會兒林遠周一日不落給她帶了一年半的牛奶。

顯然可見,林遠周不是那種會主動示好的類型。

溫竹一直覺得,當年他給自己帶牛奶隻是為了還自己給他帶飯團的人情。

那會兒還在流行玻璃瓶裝的鮮奶,和現在的塑料瓶比起來更有分量。

近幾年出生的小孩兒沒有見過的牛奶箱,在十多年前是標配。那時候家門口會掛著標注門牌號的牛奶箱,每天大清早連著幾聲“咣當”,是送奶員配送的新鮮牛奶被放進箱子裡的關門聲。

高中林遠周一直是她後桌。

林遠周的臉很白,但他的身上有種莫名奇妙的健康感覺,放用現在粉絲的話來說就是:看起來很能生的樣子。

要不是他在體育課白著一張臉回來,她也不知道他從來不吃早餐,而且還有長期胃病。

溫竹那天剛好生理期,一個人在教室休息。林遠周坐到位置上一聲都沒吭,溫竹坐立難安,寧願他哼哼兩句。

後來溫竹實在忍不住,拖著林遠周去校醫務室掛水。

校醫給溫竹簡單交代了病情,說要規律飲食多休息之類的。

“你現在看起來,好像空虛公子哦。”溫竹給他拿了件毛毯披在腿上。林遠周的腿就算裝在校服的寬鬆運動褲裡,也顯得很長。

林遠周手背上紮著針,難得安靜,敷衍地嗯了一聲。

剛才的笑話這麼不好笑嗎?說林遠周空虛他生氣了?

溫竹坐在林遠周身旁的椅子上,小腹有些墜痛。那時候已經是深秋,本來溫度就下降得快,醫務室更是寒氣逼人。身體深處的黏糊感和外界的微涼產生奇怪的化學反應。

煩躁。

餘光止不住的往左邊飄。

林遠周的碎發垂著,長長的睫毛也垂著,好像睡著了,又或者是疼得沒力氣說話。

她抬頭看吊瓶的流量適中,就翻起順手帶下來的生物書。然而她隻捏著書角,反反複複的看那兩頁,每次看到第二行就忘記了自己在看什麼。

“RNA是在細胞核中,通過RNA聚合酶以DNA的一條鏈……”①

“唰——”剛好看到這句話的溫竹聽到耳邊的聲音,手一抖,把生物書撕下半個角。

和林遠周在同一空間的時候,似乎總是容易出一些意外。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溫竹知道不妙了。這說明某人在場的時候,她的情緒和行為都脫離了自己的控製。

“嗯……眼不見心不煩?”林遠周找了個台階。

“那我不應該撕書,應該撕你。”溫竹白目。

“喔噢——”林遠周拉長了聲音,裝作有點驚訝害怕的樣子。

一個暖呼呼的熱水袋擠到她的手旁。

“溫竹。”

鑒於這聲音實在是太過溫柔好聽,溫竹的腦袋暫時還在宕機之中。

“誒,你小心手啊。”溫竹抓住了林遠周的手腕,有點涼。

“我又不是紙做的,碰一下就碎了。熱水袋你拿去。”林遠周抬抬手指,比掌心稍大一些的暖水袋掉進了溫竹的懷裡。

“噢……謝謝。”

對於十幾歲的少年少女來說,心知肚明就已經很超過了。應該沒有人會問出你怎麼知道我生理期這樣的問題來自找尷尬。

捧著暖水袋以後,溫竹慢慢能伸展開了。

她問:“你是不是從來不吃早餐?”

林遠周仰著頭,側過來看她:“你怎麼知道。”

溫竹:“因為我從來沒在你身上聞到除了洗衣液以外的味道。”

林遠周:“?一般人吃早餐應該不會掉到衣服上。”

“不過,我確實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從那以後溫竹每天都在家樓下的小攤給林遠周順手也買一份五塊的飯團,加一個鴨蛋還有肉鬆油條。

剛開始林遠周還有點彆扭,到後來溫竹還沒說話,他的手就已經攤開等著接飯團了。

在溫竹把飯團給林遠周的同時,一瓶牛奶遞到了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