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窗外傳來一陣稀疏的槍聲,梁耀並沒有太在意,隻當是鄧延帶著護衛們在拉練。
直到槍聲越來越密集,以及夾雜在槍聲中的哭喊聲傳入耳中,梁耀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怎麼回事?”
在確認隨身佩戴的兩把轉亂手槍都已經上彈後,梁耀提著槍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走來出來,一探究竟。
“劫匪!劫匪打過來了!”
鄧延迅速將三十幾個華人護衛和十幾個雇傭的白人槍手集結了起來。
槍聲密而不亂,打的很有章法,說明對方人數眾多,打的還是排槍,這絕不是一般的劫匪。很可能就是傳聞中的那股逃兵。
梁耀的腦袋非常混亂,他極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那八個騎警呢?”
梁耀揉了揉太陽穴問道。
“三哥兒!那些鬼佬的捕快跑了!”
鄧文啟罵罵咧咧、東倒西歪地從隔壁的警察局走了出來。
伴隨著一陣整齊的槍聲響起,又有十幾個淘金者倒斃在美洲河中,美洲河的河水被染成了紅色。
這些匪徒並沒有一哄而散地去洗劫淘金者身上的黃金,而是在原地有條不紊地重新裝填。這讓梁耀更加堅定地認為他們絕不是普通的匪徒。而是加利福尼亞軍事要塞的那些逃兵。
以他目前的武裝力量,很可能不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
“去聖弗朗西斯科找弗萊格請援兵!”梁耀麵色凝重地說道。
“三哥兒,給我一匹快馬!我去!”
剛剛從印第安部落采購完物資回來的鄧文舜請命道。
“騎我的馬!快去!”
梁耀把自己的坐騎給了鄧文舜,忽然想起鄧文舜可能英語水平不是太好,便抽出衣袋上的鋼筆,想要寫一個便簽交給鄧文舜。
“不必了,我會鬼佬的話!”
隻見鄧文舜早已上馬揚鞭,向西疾馳而去。
“三藩距離這太遠了,遠水難解近渴!東家離這裡更近!東家那裡也有幾十號人,我去找東家,請他出手襄助!”鄧文堯說道。
鄧文堯的建議非常有道理,聖弗朗西斯科距離這裡一百多公裡,這一來一回,搞不好弗萊格還沒到薩克拉門托,他們的屍體都涼透了。
“速去速回!”
雖然梁耀不清楚薩特願不願意涉險,他還是打算試一試。
附近的淘金客紛紛一哄而散,慌亂地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隻留下一片狼藉。
“梁,我想我們應該聯手。”
韋伯隊長帶著波士頓公司的五十多號人來到了梁耀的大宅,梁耀的大宅是整個薩克拉門托最堅固的建築。
“的確如此,歡迎您,韋伯隊長!”
梁耀和韋伯握了握手,波士頓公司有十二三個職業槍手,單打獨鬥絕不是那些匪徒的對手,他們聯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算我們一份!”人群中一個衣衫襤褸,滿麵塵土的淘金者淡然自若地朝匪徒的方向開槍還擊,撂倒了兩三個匪徒,隨即邊打邊退,撤進了梁耀的宅院內。
“斯文?”
梁耀來不及多想斯文為什麼沒有離開聖弗朗西斯科,選擇來到薩克拉門托淘金,他接納了斯文,同時讓鄧延多留意斯文的一舉一動。
突然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讓他的神經變得緊張而又敏感。
“看到前麵那個大宅子了嗎?那個大宅子裡麵有整個加利福尼亞最有錢的人,他在薩克拉門托淘了好幾噸黃金!隻要拿下那座大宅,這些黃金就是我們的了!”
布蘭登興奮地揮舞著手槍,指揮他的手下向梁耀的宅院發起進攻。他布滿血絲的眼中,散發出嗜血炙熱的光芒。
“誰讓你們這時候開槍的!趕快裝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雖然韋伯給波士頓公司的每個人都發了槍,但波士頓公司包括韋伯隊長本人,也隻有十三個職業槍手。
這些職業槍手,有實戰經驗的,也僅僅隻有寥寥七八人。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大家自顧自的胡亂放槍,這或許能嚇跑普通的匪徒,但嚇不跑曾經是職業軍人的瘋狂匪徒。
能在美墨戰爭結束後經曆裁軍留在部隊的職業軍人又豈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