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力氣真大,梁耀忍不住感歎道。
貝爾今年五十多歲了,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五十多歲肯定算是一個年輕的老頭。
梁耀走到貝爾的工作台前,隻見工作台上有一張建築圖紙,建築圖紙上還壓著一把木尺和一支工筆。
梁耀挪開壓在圖紙上的木尺和工筆,返現這是一張木屋的建築圖紙。
“爸爸,外公在給芊芊和媽媽蓋一座房子,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
正在一旁玩耍的凱特琳娜騎著她從德克薩斯帶過來的黑色小馬駒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很大很大的房子。
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卡特琳娜和他們相處才五個月,就已經會講一些簡單的漢語和粵語了。
芊芊是梁耀的祖父梁維銘給凱特琳娜起的中文名字。
梁耀抱起馬背上的梁芊芊,狠狠地親了她臉頰一口,問道:“媽媽呢?”
“媽媽回紅房子給外公準備午餐。”梁芊芊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紅房子就是早年梁耀在薩克拉門托定居時建造的宅院。
這座宅院以紅磚砌成,因此梁芊芊喜歡稱呼這座宅院為紅房子。
說完,梁芊芊掏出掛在胸前的長命鎖,得意地向梁耀炫耀道:“大胡子爺爺送給芊芊的長命鎖,漂亮吧?”
“漂亮。”梁耀笑道,“那是爸爸的爺爺,你要叫曾祖父。”
“爸爸。”
“你什麼時候和媽媽結婚?”
“很快。”
“很快是什麼時候?”
“就是有適合結婚的日子的時候。”
“適合結婚的日子又是哪一天?”
“彆和小孩子打馬虎眼了。”見梁耀來了,貝爾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走了上來,說道。
“我和你爺爺商量好了,按照你們中國人的曆法,今年八月初九是非常適合結婚的日子,到時候我和你們一起去香山。”
農曆八月初九,那就是公曆1856年9月23日。
現在才是四月中旬,算下來還有5個月的時間,也不是很趕。
“您要蓋房子可以雇一些工人來,不必親自動手。”梁耀看著大汗淋漓,喘著粗氣的貝爾說道。
“免了,還是自家的黑奴用的順手。”貝爾說道,“給自己女兒孫女搭房子的快樂,你們這幫不事生產,連地都沒下過的楊基佬不會懂。”
不事生產連地都沒下過,這一點梁耀倒是無從反駁,他出生的時候梁耀的條件就特彆好,彼時梁家是香山數一數二的大地主,他確實連地都沒下過。
不過說他是楊基佬,梁耀卻是不認同:“我又不是北方人,算哪門子楊基佬。”
“你們自由州的人,全他娘的是楊基佬,你還是楊基佬的女婿。”貝爾說道。
“我娶了您的女兒,我也是迪克西佬的女婿,你說我是楊基佬呢還是迪克西佬?”梁耀和貝爾兜起了圈子。
“少他娘的廢話,要是你讓我知道你以後欺負我女兒,我絕饒不了你。”貝爾罵罵咧咧地說道。
“說正事,薩克拉門托的兵工廠我已經參觀過了,我和我在德州的那幫老夥計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引進一條沃爾特1851E型步槍的生產線和一條小拿破侖炮和一條大拿破侖炮的生產線。
工廠的地址已經定好了,就設在聖安東尼奧。”
“這是我當初承諾給你的回報,隻要德州方麵和薩克拉門托兵工廠談妥了,我沒有任何意見。”梁耀說道。
德克薩斯方麵選擇引進沃爾特1851E型步槍和拿破侖炮的生產線也在梁耀預料之中。
至於落選的薩克拉門托炮這個大殺器,好歸好,但是太貴了。
南方這幫窮逼用不起,而且此時帶膛線的拿破侖炮並不落伍,還是比較先進的火炮。
選擇引進拿破侖炮的生產線,對德州來說是性價比很高的選擇。
“不過有個很棘手的問題,德州沒辦法生產製炮所需的炮鋼,這種鋼對冶金工藝水平要求很高,就連弗吉尼亞州(蓄奴州中工業最發達的一個州)的冶金水平都無法製造合格的炮鋼。”貝爾皺著眉頭說道。
“據我所知,賓夕法尼亞州和俄亥俄州的鋼鐵廠可以生產出高質量的炮鋼。”梁耀想了想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北方佬不可能將這種戰略資源賣給南方。”貝爾搖了搖頭說道。
“我和德克薩斯的老夥計們商量了一下,我們想出資邀請你們在德克薩斯辦一個鋼鐵廠,我們出錢,你們出技術和設備,在德州生產這種高質量的炮鋼。這個鋼鐵廠的股份,我們德州持股51%,剩下的49%由你們加州持股。”
梁耀轉頭詢問一旁的助手卡耐基:“卡耐基,薩克拉門托鋼鐵廠的炮鋼是哪個企業提供的?”
“薩克拉門托兵工廠炮鋼的供應產商有兩家,一家是加州煤鋼聯盟旗下的聯合鋼鐵公司,一家是同孚集團旗下的同孚金屬。”卡耐基很快回複道。
“這樣吧,我和同孚集團那邊打個招呼,具體的事情,你們德州方麵直接和同孚集團談。”梁耀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