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總是對我毫不客氣呢。”
薑姒嫌棄地睨了祁尋一眼:“跟蹤我還有理了?臉皮真厚。”
眼看薑姒又要炸毛,祁尋投降:“薑大小姐,是我錯了,今晚我買單,當做是我給你的賠罪禮物。”
薑姒輕哼了一聲。
薑姒掃了店裡一圈,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件衣服上,她示意鄭管家:“拿一件過來。”
鄭管家拿著衣服走過來,薑姒抱著臂,下巴朝祁尋一點。
“在他身上比對一下。”
祁尋怔了怔,薑姒要送他衣服?
因為他幫店裡的人買單嗎?
薑姒讓鄭管家拿了好幾件衣服過來,每件都在祁尋身上比對。
祁尋眸色越加深了,他收過無數禮物。第一次,他竟然覺得有些忐忑,啞笑了聲。
“倒也不用送這麼多,一件就夠了。”
聞言,薑姒難以置信地看著祁尋:“誰說要送給你了?”
祁尋愣住。
“我給保鏢買的。”薑姒嗓音又嬌又橫,“你自作多情什麼?”
聞言,保鏢們不禁身子站得更直了,他們下巴驕傲地抬著。
太太對他們真好。
祁尋啞口無言。
薑姒垂眼打量著衣服,她有些苦惱:“這件、這件、還有這件……”
祁尋下意識順著薑姒的話問:“都想買?”
“都好醜哦。”薑姒睨著他,毫不客氣地說。
祁尋已經麻木了:她是說衣服醜,還是說他醜?
今晚,祁尋花了很多錢,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口的沉鬱散了很多。
擺脫了祁尋後,薑姒前往1938古董店。
黑色賓利在店門口緩緩停下,薑姒站在傘下。雪還在落,她抬頭看去,1938幾個數字依次排開,經曆歲月的沉澱,曆久彌新。
1938,薑姒在那一年遇刺。
真是奇妙的巧合。
薑姒推開門,店裡冷冷清清,隻有一個穿長衫的孟老先生。
她的視線輕輕掃過這家店,落在了一處玻璃櫥窗裡。
那裡放著一把勃朗寧M1910,和她前世那把一模一樣。
在那一瞬間,時空倏地短暫交錯。
玻璃窗外,鵝毛大雪紛飛。
古董店內,四下靜默無聲。
薑姒仿佛回到了十裡洋場,衣香鬢影。
她活得驕縱肆意,轉動著那把她最愛的勃朗寧手.槍,是上海灘風頭最盛的名媛。
孟老先生上前,客氣有禮:“小姐?你也是來參觀古董店的嗎?”
薑姒回過神,指著那把勃朗寧:“我能看看這把槍嗎?”
她想知道,槍的背後有沒有她的名字。
孟老先生:“客人應該知道1938的規定,我們隻做展覽。”
“罷了。”薑姒轉而試探,“這家店是誰的?”
孟老先生極有耐心:“店的主人,是一位民國的先生。”
薑姒一滯:“他人呢?”
“我不知道,按照他的年紀,想必現在早就已經去世了。”
“你們這家古董店真奇怪。”薑姒不由得蹙眉,“既不能碰,也不售賣,開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這位小姐,我隻是守店人,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孟老先生溫和地說,“我隻能告訴你。”
“這家店在等他該等的人。”
孟老先生口風很緊,薑姒旁敲側擊,也得不到答案。
她乾脆作罷,攏起身上的鬥篷,就著風雪,慢步走出了古董店。
與此同時,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滴——
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
陸凜低頭看去,心率表上顯示,他的心跳已經飆升至100,發生了什麼?
他皺了皺眉,想試圖令心臟平靜,卻無濟於事。
從小到大,陸家人常說,陸凜是沒有心的人。
他情感淡漠,甚至連心率也一直很穩定。
那日,陸凜在車禍時,頭一次感受到了劇烈的心跳。
他便戴上了一塊心率表,用來監測他的心率。
這是第二次,陸凜平穩的情緒,竟在不受控製地波動。
一場宿命的輪回,仿佛是前世今生,在此刻交疊。
陸凜突然產生了懷疑,這些詭異的現象,會跟薑姒有關嗎?
-
嚴幼初站在陸家門口,她今晚來找薑姒,想感謝上次薑姒在電梯裡救了她。她到了陸家才得知,薑姒出門了。
所以,她一直站在外麵等著。
嚴家從小寵她到大,現在她16歲了,仍被精心嗬護,劉媽心疼地開口。
“小姐,陸太太一直沒來,我們還要繼續等嗎?”
嚴幼初理所當然道:“當然要等啊。”
劉媽:“……”
“小姐,您不冷嗎?”劉媽又問。
剛才天空飄起了小雪,這會雖然雪停了,但溫度還是很低。
嚴幼初搖頭,她有點興奮地說道。
“我不冷,我甚至感覺……我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
一想到等會可以見到薑姒,嚴幼初心裡就帶著暖意。
每次想到電梯裡,她嚇得快要暈倒時,薑姒站在她的前麵。
那個像仙女一樣好看的人,那一刻仿佛神明一般,整個人散發著聖潔的光,帶給她無窮的安心感。
劉媽繼續勸道:“小姐,要不您在車裡等吧。”
“不行!”嚴幼初立馬反駁。
“我是客人,就應該在門口等著陸太太回來,這是我的誠意。”
“而且……”嚴幼初懊悔地吸了吸鼻子,“我之前說過陸太太壞話。”
“我應該懲罰自己,站在冷風中懺悔。”
“你千萬不要告訴爺爺今晚的事情。”嚴幼初警告地看了劉媽一眼,“不然,我扣你工資。”
劉媽:“……”
這時,黑色的賓利往陸宅駛來,車子停下。鄭管家開了車門,薑姒下了車。
一個人迎了上來,她的臉有些紅,聲音有些輕。
“陸太太。”
薑姒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卻想不起這人是誰。
嚴幼初連忙自我介紹道:“我是嚴幼初。”
薑姒擰了擰眉,她從來不記那些不重要的人的名字。
在嚴幼初期待的眼神中,薑姒開了口,嗓音嬌脆:“我忘了。”
“你在電梯裡幫了我……”嚴幼初支支吾吾道,想極力忽略掉她和薑錦月的關係。
薑姒恍然:“哦,你就是薑錦月的朋友啊。”
嚴幼初:“……”
薑姒歪了歪頭:“那天你尖叫了很久,我耳朵好疼呀。”
嚴幼初忽然憂傷。
第一次見麵,她給陸太太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一定會努力改正。
薑姒瞥了一眼:“你過來乾什麼?”
嚴幼初從劉媽手裡接過袋子,忐忑地開口:“我給你帶了很多東西……”
所以,她能有幸換一張進入陸家的入場券嗎?
薑姒沒說話,黑夜裡她的小臉愈加白皙。
“我最近很少和薑錦月聯係哦。”嚴幼初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薑姒的臉色。
薑姒瞅著嚴幼初,嚴幼初在她麵前竭力撇清和薑錦月的關係,還挺有趣的。薑錦月知不知道,她的閨蜜變心了?
寂靜中,薑姒噗嗤一聲笑了。
薑姒徑直往陸宅裡走,她沒看嚴幼初,脆聲落下一句。
“我隻允許你進來這一次。”
嚴幼初隨即狂喜,陸太太這是同意讓她進門了?
她沒聽清楚,薑姒隻給了她一次機會。
嚴幼初快步往裡走,她不經意瞥到保鏢手裡拿著幾個袋子。
保鏢炫耀地抬起頭。
“這是太太給我們買的衣服。”
嚴幼初有些嫉妒。
瞥見嚴幼初的神情,劉媽驚呆了,嚴幼初家裡大牌衣服多得都放不下了。
現在竟然眼巴巴瞅著陸家保鏢的東西?
嚴幼初走進陸家,她眼睛亮了亮:“這是仙女住的地方嗎?”
好彆致的民國風格,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忽然想到,之前薑錦月和她說過,薑姒品味很差,這一刻她覺得有點怪怪的。
薑姒看了傭人一眼:“帶她去洗手,多用熱水洗幾遍。”
不然她有病菌怎麼辦?
嚴幼初眼睛亮了亮,陸太太讓她用熱水洗手,是因為她在外麵站了很久,擔心她感冒嗎?
陸太太對她太好了。
嚴幼初洗完手,還很自覺地用酒精噴霧把自己的外套噴了一遍。
然後,她眼巴巴地看著薑姒:“我消毒好了哦,能坐下來嗎?”
薑姒點頭。
嚴幼初帶了很多吃的過來,全是米其林大廚親手做的,現在一道道菜擺在桌上。
鄭管家細致地帶上手套,拿出餐具:“太太,這是消毒過的銀筷子。”
薑姒上輩子經常遭遇各種刺殺,吃飯的時候也要小心有人下毒。
她一定要好好活著,這樣才能肆意地享受每一天。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會用銀筷子試毒。
薑姒用銀筷子在每道菜上都試了一遍,確認安全後,她這才輕輕地夾起一塊芋酥,細嚼慢咽地吃著。
嚴幼初一臉崇拜地看著薑姒,真是好講究的人啊。
嚴幼初一直在觀察薑姒,她注意到薑姒多看了乳鴿一眼,她立即站起身。
“陸太太,您想吃乳鴿嗎?”
薑姒:“嗯。”
於是,從來都是由傭人把菜夾到碗裡的嚴幼初,乖巧地站起身,用乾淨的銀筷子把乳鴿夾到薑姒碗裡。
劉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平日任性的人,現在收起了所有的小脾氣。
“陸太太,鵝掌味道不錯,您要嘗嘗嗎?”
“蜂巢芋酥您要不要再來一塊?”
劉媽徹底淩亂了。
這時,嚴幼初看見薑姒準備夾魚,她連忙開口:“我來幫您挑魚刺,這種小事我最在行了。”
嚴幼初看著薑姒,露出一個虔誠的微笑。
然後,她開始低頭挑魚刺,她第一次做這種事,動作卻十分細致。
挑好魚刺後,嚴幼初挑了一塊最鮮嫩的魚肉,夾到薑姒碗裡。
“陸太太,魚刺挑好了。”
她看著薑姒的眼神晶亮晶亮的。
薑姒嘗了一口:“不錯。”
聽到薑姒的回答,嚴幼初感覺她心都要融化了。
這時,嚴幼初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薑錦月打來的。
她皺眉,第一次覺得薑錦月的電話有點吵鬨。
“我現在有事……”嚴幼初接起電話,快速開口,“先掛了。”
薑錦月訝異:“你現在在乾什麼?”
嚴幼初覺得薑錦月真是沒有眼力見。
她看了薑姒一眼,語氣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我在給陸太太挑魚刺呢。”
聞言,電話那頭的薑錦月,徹底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薑·莫得感情·姒:怎麼又多了一個小跟班?
今天更了快2萬字啦,感覺被掏空。
2.4中午12點左右會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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