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把薑姒送回家後,沒有在陸家多做停留。
他開車回了公司。
趙助理迎了上來,他已經按照陸凜的吩咐,將所有會議推到了明天。
“後天出差的地方是不是C市?”陸凜倏地開口,“我記得,青鎮就在C市的隔壁。”
趙助理愣了幾秒,才想起陸總口中的青鎮是陸太太的故鄉。
陸太太在那裡生活了十九年。
趙助理不知陸總為何忽然提起這點。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陸總是要去一趟青鎮嗎?”
陸凜沉默沒應聲。
靜默片刻後,陸凜說:“你下班吧。”
薑姒不知道陸凜對她產生了好奇,甚至決定在出差間隙,去一趟原主從小長大的地方。
此時此刻,薑姒正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
家庭醫生在幫她上藥。
薑姒本就怕疼,原本想皺眉呼痛。
可一旁的鄭管家比她還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人是他呢。
“輕一點,太太皮膚嬌嫩,力道不能太重。”
“這藥確定是最好的嗎?不是最好的,我們太太不用。”
“見效快不快,沒有副作用吧?太太愛美,一定不要留疤。”
算了。
薑姒把話咽了回去。
家庭醫生處理好了一些小傷口,又將藥噴在了患處,才離開了陸家。
薑姒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有些無聊。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進來。”
薑姒以為是鄭管家,沒想到,來人卻是陸星沉。
門開了,陸星沉站在門外,像是中間隔了條警戒線,他連頭都沒抬。
他隻是伸出了手,手緊握著什麼。
“給你的。”
薑姒怔了,這人該不會以為,她腳都受傷了,還能走過去拿吧?
沒等薑姒開口,陸星沉把東西往門口的小桌上一放,“砰”的一下,他把房門關了。
薑姒不能走動,隻得眯著眼看過去。
好像是一顆糖?
陸星沉好端端地給她糖做什麼?她又不是小孩。
五分鐘,薑姒的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薑姒坐起身,難不成又是陸星沉?
陸司越站在門口,他手上似乎也拿著什麼東西。
他的態度和陸星沉一樣古怪,眼神飄忽,連視線都不肯往房裡落。
陸司越比陸星沉好點,至少往裡走了幾步。
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薑姒的床腳。
臨走前,陸司越才開口:“你應該會喜歡,睡不著的時候隨便聽聽。”
說完,陸司越像是一陣風一樣,隻停留了幾秒,就離開了。
薑姒傾下身,將東西拿了起來。
一張民國時期的唱片。
也不知道陸司越從哪裡弄來的。
薑姒看著唱片和糖的奇異組合,噗嗤一笑。
-
《糊到地心的我們》第一期爆了以後,薑姒決定搞事。
她給第二期定了一個主題“反差”。
何為反差?
薑姒要求所有選手都避開自己的長處,秀出他們的短板。
賀遷和莫蕭陽擅長唱歌,ok,那就讓他們去跳舞!
丁星安舞蹈全能,那他就不準跳舞,給觀眾們一展歌喉!
薑姒認為,她為了阻止這個節目繼續爆,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
她不信,這一期的節目還能爆。
到了周五,《糊到地心的我們》第二期即將播出。
上一期的《揚帆遠航》騷操作頻出,還特地改在了周五播出。
結果,他們非但沒有吊打《糊我》,還反被糊逼節目吊打了。
就在今天,《揚帆遠航》宣布,播出時間調回了周六。
J女士的玄學不得不信,他們確實慫了。
薑姒今晚不準備去現場看,她坐在陸家的客廳裡,正要點開電視。
這時,一個眉眼妖異的人走了進來,陸浮笙。
薑姒不大耐煩:“你來乾什麼?”
“我啊。”
陸浮笙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樓上,他舌尖抵了抵頰側,輕笑道。
“我來看看,陸司越死了沒有?”
或許是因為他和陸司越是雙生子,他們之間有著心靈感應。
前幾天,陸浮笙忽然感覺到心口刺刺地疼痛。
應該是陸司越發生了什麼,他才會感應到。今天他順路過來陸家,順便看一眼,陸司越在乾什麼。
薑姒知道,陸司越沒在家,陸浮笙白跑了一趟。
但是……這個毒舌美人向來情緒波動很大,她可不能放過他。
下一秒,薑姒轉頭朝樓上喊了一聲:“陸司越,你下來看電視嗎?”
她知道陸浮笙和陸司越這兩人恩怨很深,陸浮笙聽到她喚陸司越,一定會阻止她。
這時,陸司越正在工作室裡寫歌。
他驀地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叫他?
陸浮笙見狀,他沉吟了幾秒,輕挑著眉。
“你叫陸司越乾什麼?”
“薑姒……”陸浮笙眯起一雙豔麗的眸子,似笑非笑道,“我陪你看電視啊。”
果然,陸浮笙上鉤了。
薑姒彎了彎唇。
陸浮笙靠在沙發上,薑姒點開了電視。
賀遷站在台上,陸浮笙看了一眼賀遷的鞋子,他忽然說了一句:“等會這人要跳踢踏舞。”
踢踏舞?
薑姒對這個詞比較陌生,她垂著腦袋思考。
陸浮笙好整以暇地看著薑姒的反應,他半撐著下巴,眼底幽光流轉。
嗬,原來薑姒也有不會的東西。
終於被他抓到了。
陸浮笙舔了舔瑰麗的唇:“薑姒,你看上去好像很疑惑。”
“不如你求我啊……”他悠悠笑了,“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薑姒轉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混蛋,你做夢。”
薑姒站起身,用她那隻沒受傷的腳,重重地踩在陸浮笙的腳上,然後碾了一圈。
陸浮笙嘶了一聲。
薑姒優雅地坐回沙發,她懶懶道:“來人啊,把這混蛋趕出去。”
“你們順便叫陸司越過來,讓他下來陪我看電視。”
陸浮笙聽到陸司越的名字,條件反射般開口。
“彆叫陸司越。”
他已經在這裡了,他就不允許陸司越跟他坐在一起。
薑姒跟沒聽到似的,作勢要站起身上樓。
“抱歉。”
空氣中驀地響起一道低低的聲線。
薑姒一頓,她彎起唇,嬌脆的聲音響起。
“大聲點。”
看來對付陸浮笙,陸司越真是一張非常好的牌。
“我剛才說錯話了。”
陸浮笙咬著牙開口,氣勢卻低了下來,“對不起,薑姒。”
他閉了閉眼,紅唇輕啟:“你彆叫陸司越過來。”
薑姒瞥了一眼氣運值。
陸浮笙給她提供了10萬氣運值。
算了,她勉強再忍受陸浮笙一次。
陸浮笙平靜下心情,他看著賀遷,隨口說了一句。
“這人跳舞水平應該不怎麼樣。”
跳踢踏舞需要極強的功底,如果沒有從小練習,很難發揮出優秀的水平。
舞台上,賀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他很小就開始學踢踏舞了。
因為他心情低迷,舞蹈被他荒廢了很久,但是這一次,他日夜練習,就是希望能給J女士一個驚喜。
空氣中響起《玫瑰玫瑰我愛你》的音樂,音樂播放到中間,賀遷的腳開始快頻率地踏向地麵。
網友們睜大了眼睛,難道賀遷跳的是踢踏舞?
這時,有一個專業人士出來解釋。
【剛才那一秒鐘裡,賀遷的腳敲擊了地板20下。】
這句話如平地一聲雷,網友們震驚了。
【賀遷真是深藏不露,他歌唱得好也就算了,竟然還會踢踏舞!】
【踢踏舞需要很強的功底,賀遷一定很早就開始學了,感謝J女士挖掘出這樣的人才。】
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繼續。
現在賀遷的腳每秒敲擊了地板23下。
他的動作太快,腳下飛出了殘影。
現在賀遷每秒敲擊地板28下。
這個頻率太恐怖,相機幾乎快要捕捉不到他的動作。
網友們現在振奮極了,他們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
賀遷……他還能更快一點嗎?
最後,在音樂即將結束的一分鐘裡,賀遷每秒敲擊了地板32下!
賀遷創造了奇跡。
果然,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彈幕唰的一聲湧了出來。
【我願稱賀遷的腳,是華夏娛樂圈最貴的腳!】
【戴威快過來叫爺爺,把冠軍還給賀遷。】
【踢踏舞界不能沒有賀遷,娛樂圈不能沒有J女士!】
賀遷秀了一把精妙絕倫的踢踏舞,全場爆發出劇烈的掌聲。
薑姒生氣了,她把怒火發泄到陸浮笙身上。她拿起一個抱枕,砸在了陸浮笙漂亮的臉上。
陸浮笙氣急敗壞地拿開抱枕,精致的唇一沉。
“薑姒,你乾什麼?”
“你還說他跳得不怎麼樣呢。”薑姒鄙夷道,“真是笨死了。”
燈光下,陸浮笙抬起精致的眼睛,他難以置信。
“你罵我?”
“罵你怎麼了?”薑姒理直氣壯,“我才不想和你看電視。”
薑姒再次揚起頭,她喊了一聲工具人陸司越的名字:“陸司越,你哥要走了,你快點下來呀。”
工作室裡,陸司越又打了一個噴嚏。
到底是誰叫他?
不知怎的,陸浮笙忽然沒聲了。
但是,薑姒發現陸浮笙提供的氣運值蹭蹭蹭地往上漲。
15萬。
20萬。
25萬。
……
陸浮笙嘴上沒說話,心裡倒是很誠實嘛。
薑姒噗嗤一聲笑了。
這時,丁星安準備上場了。
薑姒心想,大家都說丁星安五音不全,堪稱車禍現場,她也看過當時丁星安的唱歌視頻。
怎麼說呢,絕對是能讓她賠錢的水平。
為了她的賠錢計劃,薑姒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
丁星安站在後台,腦海裡閃過當年孫芹貶低他的話語。
入行以來,他一直是孫芹的配角,每一次在片場遇到孫芹,孫芹總會對他極儘羞辱。
久而久之,他做什麼都畏首畏尾。
他第一次登台唱歌的時候,孫芹也在羞辱他,他根本沒有自信,隨便唱了幾句就匆匆下台了。
但現在不同了。
丁星安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裡閃過J女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