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團?
薑姒突然提到男團做什麼?
陸司越沒去當麵問薑姒,而是一把拉住了鄭管家:“什麼男團?她們要出門嗎?”
鄭管家神秘地笑著:“太太去追星了。”
陸司越瞳孔微張。
薑姒還會粉人?
那怎麼不來看他的演唱會?
陸司越不清楚是哪個男團,可在心上已經給他們記上了一筆。
他猶豫了幾秒,便跟了上去。
嚴幼初報了一個地點,車子駛出陸宅。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某處。
薑姒看了眼大門口的簡陋裝扮,她不得不在心裡,感慨了一句。
這團看來是真糊。
薑姒往裡走去,差點被隨意倒在地上的廣告牌絆倒。
她定睛一看,不是廣告牌,還是張海報。也不知道膠水多劣質,貼了沒多久,就掉在地上了。
這張海報上沒有照片,隻有風格迥異的刺眼顏色,各種撞色,像是顏料盤打翻了一樣。
薑姒仔細辨認,才從中瞧見一個名字。
《怪物》。
薑姒福至心靈,看向嚴幼初:“你說的男團,是不是就叫怪物?”
嚴幼初驚喜:“陸太太怎麼知道?你以前也關注過他們嗎?”
薑姒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她絕對沒有。
很好,隻是一張海報,就把薑姒的期待值拉到了頂點。
薑姒再往裡走,嘖嘖稱奇。
舞台狹窄簡陋,底下零散的幾把塑料椅子,連幾圈麻將桌都湊不齊。
觀眾除了她們兩個,就沒人了。
看來這個男團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
他們知道,如果多買幾把椅子,可能連本都撈不回來了。
薑姒簡直要拍手叫好,樣樣都符合她的預期。
希望待會人出來的時候,千萬彆讓她失望。
薑姒嫌棄地落座,身後的塑料椅子吱呀一聲。
一道身影覆了下來。
陸司越,他來這裡乾什麼?
陸司越對上薑姒驚異的目光,他心虛地挪開視線:“我也是樂隊的,來這裡取取經不行嗎?”
薑姒眯著眼看他,明顯不信。
陸司越來這裡取經,他能找個更靠譜的理由嗎?
-
過了一會,《怪物》男團走上了窄小的舞台。
薑姒看了過去,有些怔住。
他們每個人的頭發都是五顏六色的,有銀灰色、粉紅色和綠色。
而且他們畫著濃濃的煙熏妝,深黑的眼影和睫毛糊了一臉,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五官。
乍一看他們像是熬了好幾天的夜。
嚴幼初看到他們,她激動地揮舞著手裡的熒光棒,尖叫著喊道。
“哥哥好帥啊啊啊!”
薑姒疑惑道:“你能看得清他們的臉?”
嚴幼初興奮地喊道:“我當然能看清啦。”
她靠近薑姒,手往台上一指:“陸太太,您看,左邊的哥哥是長頭發,又陰柔又帥氣。”
“他每次甩頭發的時候,都好像能甩到我心裡。”
薑姒感慨,頭發是真長,她連他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嚴幼初握著拳,激情昂揚地開口:“右邊的哥哥眼妝最濃,他眼睛非常深邃,他看我一眼,我的心就中槍了。”
薑姒眨了眨眼。
是燈光太暗了嗎?為什麼那人眼睛周圍全是黑的,她好像看不清那人的眼白?
嚴幼初一臉陶醉地看著台上。
“中間的哥哥最喜歡穿漁網襪和高跟鞋,他的腿好長哦。”
薑姒眯著眼看過去。
那人穿著紅色的漁網襪和亮黃色的高跟鞋,高跟鞋上還鑲著藍綠色的亮片。
薑姒沒想到,她竟然在一個人身上看到了彩虹的顏色。
薑姒陷入了沉思。
很明顯,這個男團有著非常突出的個人特色。
在發型和妝容方麵,他們恨不得把所有顏色都堆在一起。
在著裝方麵,他們的風格特立獨行,什麼大膽的元素都敢嘗試。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粉絲少得可憐,說明能接受這種風格的人非常少。
而打造一個男團,是一件非常耗錢的事情。
錢花得多,進來得少,那賠錢不是妥妥的?
薑姒滿意地笑了。
陸司越一直在注意薑姒和嚴幼初的動靜,嚴幼初毫不吝嗇對這個男團的讚美之情。
但是薑姒一直沒有說話。
陸司越猜不透,薑姒在想什麼?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覺得……這個男團怎麼樣?”
薑姒轉頭看陸司越,她烏黑的眼睛亮極了,語氣又嬌又脆。
“他們真是太有個性了,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這個寶藏男團?”
陸司越:“!!!”
聽薑姒的意思,她好像很欣賞這個男團,這不對勁啊。
陸司越對自己的審美,再一次產生了迷茫。
這時,《怪物》開始表演了。
原本隻有中間的人穿著高跟鞋,這時,旁邊那兩個人把腳上的鞋子一踢,他們也換上了高跟鞋。
三個穿高跟鞋的男人,三重震撼。
然後,他們在台上跳起了妖嬈的舞步,近乎蛇形的步伐,身體柔軟得不像話。
跳到中間,他們甚至躺在地上,他們像沒有骨頭似的,在地麵上毫無章法地拖行。
然後,他們咧著嘴,朝觀眾們伸出手,似乎想和觀眾互動。
嚴幼初看到這一幕,她的熒光棒都激動得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太絕了吧,我可太愛了!”
配合嚴幼初的尖叫,恐怖電影的氛圍一下子點滿了。
薑姒看了一眼周圍,《怪物》表演前,現場還有幾十個粉絲。現在倒好,一首歌還沒表演完呢,觀眾們一下子少了一半。
她眼睛亮了亮,粉絲流失這麼嚴重啊。
一首歌結束,薑姒忍不住鼓掌:“太精彩了!”
這樣的男團,她的虧錢計劃絕對穩了。
她決定了,一定要簽下《怪物》!
台上的三人怔住,他們看到一個這麼漂亮的人為他們鼓掌。
他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陸司越麻木地看著薑姒。
薑姒看上去這麼激動,難道說……他的審美又落後了?
又看了幾首歌,嚴幼初和薑姒告彆後,她回家了。
薑姒和陸司越也準備離開,這時,一個人從他們前麵走過。
薑姒腳步一頓,她眯了眯眼。等等,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這臉型,這五官,還有這鬼祟的神態……
薑姒篤定,她肯定見過這人。
但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薑姒低頭,努力回憶著。
陸司越見薑姒忽然停了,他問道:“怎麼了?”
這時,薑姒驀地抬起頭,她想起來了。
她前幾天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人叫付廣昌,因為盜竊民國文物被捕。
兩天前,付廣昌越獄了。現在,他正在被全城通緝!
薑姒直直看向陸司越,嬌聲道。
“快,攔住門口,不要讓這人跑了。”
陸司越沒問薑姒為什麼要追那人,他下意識就聽著薑姒的話,擋在門口,不讓那人過去。
付廣昌拔腿就跑,門口被堵住了,他隻往樓上跑。
他剛離開監獄,想找個解壓的東西看看。於是,他特地找到《怪物》這個完全沒人看的小糊團,來看他們表演。
付廣昌不明白,為什麼在這裡都會有人發現他?
薑姒發號施令道:“陸司越,你把那人抓回來。”
陸司越邁開長腿,追了過去。
他疾速往前跑了一段路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這個地方太亂了,他怎麼可以把薑姒一個人留在那裡?
陸司越立即轉過身,往回跑。
他眸間掠過擔憂,唇角抿著銳利的弧度。
薑姒看見陸司越追過去了,她心下微鬆。
過了一會,她一怔。
那個修長的身影,重新在拐角處出現,他直直朝薑姒跑來。他跑得很快,黑色的碎發,淩亂地垂落在他額間。
陸司越跑至薑姒麵前,薑姒貓眼一瞪,不大高興道。
“你回來乾什麼?那人都跑遠了。”
陸司越剛才跑得很急,他發現薑姒沒事,緊繃的心才放鬆了下來。
他彎下腰,修長的手撐在腿上。他輕輕喘著氣,胸膛起伏著。
昏昏暗暗中,陸司越抬起一雙狹長的瑞鳳眼,直直望著薑姒。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他跑遠的。”
薑姒不滿地撇了撇嘴:“那個人偷了民國的文物,我一定要抓到他。”
陸司越沒什麼表情地瞥了一眼周圍。
然後,他看向薑姒,漫不經心的聲線斂了下來。
“這裡太亂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可以嗎?”
“你再說下去,那人就真的跑遠了。”薑姒嬌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陸司越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有些緊張,尾音輕微繃著。
“抱歉,得罪了。”
下一秒,陸司越忽地伸手,修長的手朝薑姒靠近。隔著羊毛鬥篷,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薑姒的衣角。
他十分有分寸,完全沒有碰到薑姒的皮膚。
陸司越看向薑姒,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帶著幽光。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薑姒低頭看了一眼。
陸司越很有禮貌,掌心沒有完全覆上,有些空懸著。
薑姒抬眸:“下不為例。”
陸司越笑了聲,他帶著薑姒往上麵跑去。
薑姒如瀑的黑色長發,在空氣中揚起,發尾有玫瑰的清淺冷香。
陸司越不敢看薑姒,視線隻快速搜尋著付廣昌的身影。
他們一邊跑,一邊找付廣昌,終於,在三樓的走廊發現了他。
付廣昌原本以為,他們沒追過來,是因為放棄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追他追到了這裡。
付廣昌繼續往前跑,到了頂樓,他發現無路可走了。
他暗罵一聲,回頭看去,追他的那兩個人也來到了頂樓。
一到頂樓,陸司越立馬鬆了手。他站在薑姒的麵前,警惕地看著付廣昌。
付廣昌心力交瘁,他扶著牆,氣喘籲籲道。
“你們……到底……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薑姒輕輕笑了聲:“誰叫你偷了文物?”
付廣昌知道,這兩人今天是鐵了心要抓住他了。
他心裡忽然起了一個念頭,隻見他上前幾步,眼看他朝薑姒衝了過來。
陸司越眼神一冷,他一腳踹在付廣昌的膝蓋上。
付廣昌跪在地上,陸司越正要製服他。
驀地,身後響起一道驕橫的嬌聲。
“讓開。”
陸司越下意識一偏頭。
下一秒,薑姒拿起包裡的防狼噴霧,對著付廣昌的臉噴了過去。
付廣昌痛苦地閉上眼睛,陸司越把他的手反折到身後。
過了一會,付廣昌聽到了遠處響起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付廣昌快奔潰了:“我隻是來看個糊團的表演,為什麼也會被抓?”
薑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笑眯眯地開口。
“誰讓你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