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進來考核的選手是向衡。
向衡是一個龍套演員,他演過屍體,演過被踩踏的人。可以說,重要的角色跟他是一點都不沾邊。
他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甲。
這次,向衡來參加《演戲真的好難》的海選,並不是奢望他可以出演《星球》。
《星球》是科幻巨製,不是他這種人能夠得上的資源。
向衡以前沒有機會來到這麼恢弘的影視基地演戲,他現在隻是想進來看一眼而已。
他有機會參加表演類節目的海選,四舍五入就是在這兒演過戲了。
網友們看到向衡後,大家都不知道這人是誰。
仔細看他的臉,他們還是覺得很麵生。
向衡低頭看了一眼,他抽到的劇本內容。
他回家後發現家裡發生重大變故,而造成這場事故的人正是他的朋友,他又悔恨又自責。
然後,他哭了。
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向衡怔住了。
他平時演得最多的就是屍體,麵對攝像頭時,他基本都是躺在那裡。
現在,這節目忽然讓他演一個這麼有層次感的哭戲,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向衡迎難而上,他隻能先醞釀一下流淚的感覺。
他的頭仰了45度,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天花板上的一粒灰塵,驀地飛到了向衡的眼裡。
他眨了眨眼,想把灰塵擠出來,但灰塵一直沒出來,他隻能拚命地在那邊眨眼睛。
在觀眾和評委的角度。
他整個人像是戴上了一層痛苦麵具。
結果,灰塵沒出來,向衡倒是把隱形眼鏡擠出來了。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他連忙蹲在地上,毫無頭緒地滿地找隱形眼鏡。
向衡眯著眼睛,手在地上到處亂摸。
他的隱形眼鏡呢?
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看到這一幕,考核區的評委都沉默了。
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彈幕湧了出來。
【老天,讓他演哭戲,不是讓他演一個瞎子啊,他到底在滿地找什麼啊?】
【看到這個,我說我行我上,沒人反駁吧。說真的,我上去演,感覺都比他演得好。他這演的跟內容不符啊,完全跑題了。】
【他是怎麼做到,演技又尷尬又浮誇的?救命啊,賜我一雙沒有看過這一幕的眼睛。】
【向衡的表演堪稱本場最差,哪怕閉著眼睛演,也不至於這樣。】
網友們對向衡的表演,都是一邊倒的罵聲。
評委們看著向衡的眼神,也帶著不讚同。
想到剛才的詭異場景,誌野老師犀利地開口。
“你喝斷片了?沒醒酒就站到旁邊清醒一下。”
“給樹報個演技培訓班,都比你會演。”
其他評委也批評了向衡的演技。
向衡知道他演技差,他接受所有的批評。
離開前,他準備向評委們道歉。
因為沒了隱形眼鏡,向衡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兩米內人畜不分。
他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誌野老師。
向衡眯了眯眼,朝另一個評委鞠躬,誠懇地大聲道。
“對不起,誌野老師,我讓你失望了。”
另一頭的誌野老師:“……”
好了,這下連他的態度也不過關了。
所有人都認為這個選手連演員都算不上,隻有薑姒覺得他可以。
薑姒看著向衡,眼睛一亮,她終於找到她心目中的演員了!
讓向衡演哭戲,他直接演成了一個瞎子。
完全偏題√
彆人哭戲會醞釀情緒,他隻會拚命地眨眼睛。
演技非常匱乏√
也就是說,如果給向衡一個劇本,他能完全反著來演,劇本絕對會砸在他手裡。
不錯,這就是薑姒要的感覺。
向衡他必須留下。
薑姒輕笑了聲,然後,她拿起了話筒。
當向衡快離開考核區的時候,喇叭裡忽然響起了W先生的粗獷男聲。
“等等。”
向衡腳步一頓,評委們齊齊抬頭,網友們也盯著人形立牌。
人形立牌上,W先生的身影神秘至極。
他們發現,這好像是W先生第一次說,除了“Youout”以外的話。
空氣停頓了幾秒。
這個比一般人都要粗野渾厚的聲線,此時,似乎帶上了幾分愉悅。
“向衡,你晉級了。”
向衡:“!”
誌野老師:“!”
一眾網友們:“!!”
W先生在out了很多人之後,現在,第一個受到他認可的人,竟然是向衡。
這也太離譜了。
W先生壕無人性,卻審美清奇,他真是白擁有這麼多錢了。
這跟他亂砸錢的行為那樣,離譜作風從頭貫穿到尾。
網友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W先生的審美怎麼和大家完全相反啊?他真的看到向衡演戲了嗎?】
【不愧是一出手就投資三十億的男人,審美恐怖如斯。】
【W先生可能隻投資,一臉撲相的項目,和看上去一臉撲相的人。向衡是他的口味沒錯了。】
誌野老師心情複雜地看著向衡,W先生同意讓向衡晉級,難道是他沒有發現向衡的表演精髓嗎?
其他評委嚴肅地想,剛才那場表演裡,向衡的閃光點被他們忽略了嗎?
向衡本來已經被淘汰了,而現在,他成為了第一個晉級的人。
他和其他人一樣,都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晉級了?
今天的海選結束後,W先生霸占了熱搜前幾。
#Out先生#
#《演戲真的好難》海選#
#W先生詭異審美#
……
第一天海選後,W先生的Out語錄出圈了,他的詭異審美也出圈了。
這個從來沒有讓網友們看懂過的人。
今天,他依舊跟團迷霧一樣,讓人琢磨不透。
-
周末。
陸凜親自開車,和薑姒一同去了1938。
他們一同踏入這家古董店時,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以無法抗拒的力量,
重新開始轉動。
懸在門框上的風鈴一陣響。
薑姒推門而入。
店裡還是上回接待薑姒的孟老先生,他像是飽經了風霜,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他坐在那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薑姒上前一步,指著櫥窗裡的槍:“這把勃朗尼手.槍我能看一眼嗎?”
孟老先生依舊搖頭:“抱歉,這家店在等人。”
薑姒不死心,她冥冥之中就是覺得,那把陳列在櫥窗裡的槍,就是她當年的那把。
陸凜站在薑姒的身旁,忽然開口:“你說這家店在等一個人,那麼,店的主人一定會留下線索吧。”
孟老先生沉默幾秒:“的確有線索。”
他走到店的一層,從保險箱裡取出了一個木盒。
“我需要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答對了,這槍就歸你了。”孟老先生指了下盒子。
“答案就放在裡麵。”
孟老先生沒見過店的主人,店傳到他手上的時候,這個盒子同樣傳了下來。
可能眼前的這兩個人,正是有緣人吧。
孟老先生問:“這家店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薑姒抿了下嘴:“是他太太去世的時間吧。”
孟老先生打開了盒子裡的那張紙條,他看了眼,隨即搖了搖頭:“並不是。”
陸凜沉沉的聲線落下:“紙上應該什麼都沒有寫。”
孟老先生怔了幾秒:“你怎麼知道?”
薑姒好奇地望向陸凜。
此時,陸凜的聲線顯得有些低。
“因為他的夫人過世後,他的世界就崩塌了,哪由得人反複提起他夫人過世的日期。”
孟老先生收起了木盒:“我會按照承諾,將這把勃朗尼手.槍給你們。”
陳列手.槍的展示櫃,用的是防彈玻璃。
上麵有三重的鎖,如今依次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