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梔被問得有些發懵, 可能沒想到會從自家小姐嘴裡聽到一個外男府上的事。
要知, 便是宣采薇的未婚夫姚擎, 以往也是極少能從宣采薇嘴裡聽到這人的名字。
不過,香梔不愧是對宣采薇最忠心的丫鬟, 她也沒問宣采薇怎麼想知道, 隻是說了結論。
“回小姐話, 近日並未聽說淮安郡王府上發生過走水。”
出乎意料的答案, 讓宣采薇本就震驚的神色愣了愣。
嘴裡不住小聲念叨。
“怎麼會?不可能?難道真的是夢?”
宣采薇眉眼收緊,神色變換的極快, 趕緊又問道。
“那淮安郡王呢?”
不比先前被問走水,京師哪家府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都會傳遍整個京師的, 香梔還算答得上來, 但要問淮安郡王的行蹤,香梔還是一頭霧水的, 她這幾個月忙著照顧宣采薇不說, 宣采薇從來都不關注淮安郡王府上的事,所以, 香梔也不可能特意留心和打聽。
宣采薇這一問話,將香梔問得有些啞然, 張著一雙大眼睛, 有些不知所措。
見香梔這幅模樣,宣采薇隻道自己心急了,也不想為難香梔, 便想著明日再說,誰料這時,另一道有些木木然的聲音插了進來。
“回小姐話,淮安郡王這些時日南下祭祖,需得入秋之後才能歸來。”
是端著藥進來的香素。
宣采薇眼神微移,正巧對上了香素呆呆的眼,似乎看著不太機靈的樣子。
香梔有些驚訝香素竟然知道淮安郡王的行蹤,畢竟香素同她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香梔問道。
“你如何知道?”
香素念出了一串長長的關係譜,約莫意思就是她九轉十八彎的親戚在淮安郡王府上乾活。
聽聞香素親戚在淮安郡王府乾活,宣采薇又重複了一遍,方才同香梔的問題。
香素眼神還是呆呆,答案同香梔一樣,淮安郡王府上沒有走水。
聞言,宣采薇眉眼劃過疑惑,最後她問了一下香素,淮安郡王離開京師的日子。
便若無其事地喝下藥。
靜靜地躺在床上。
當然,守在外麵的兩個丫鬟,隻當宣采薇休息了。
卻不知,宣采薇張著一雙即使消瘦也擋不住神采的眼睛。
靜靜地,看向頭頂的金色帷幔。
眸裡思緒萬千。
秦隱院子裡沒有走水。
秦隱離開京師的日子,正好是她最後一次在畫裡的日子。
所以,那一日書房沒有被燒,秦隱也不可能趕回來救她。
那一日,是她的夢境。
宣采薇慢慢想起了最後一日的記憶,她記得自己那日喝了酒。
但酒勁兒太大,以至於她分不清後麵看到的火和秦隱是夢還是真實。
可既然香梔和香素都這麼說,看來約莫隻是她的一場夢罷了。
宣采薇有些發白的唇微微泯了泯。
其後,眸子裡劃過幾分自嘲。
她竟然會對夢裡奮不顧身救她的秦隱——
動心。
即使,那是一場夢。
宣采薇也很難忘記,夢裡的秦隱輕輕按著她的頭放在肩上時的溫柔,替她擋下一道又一道火勢的堅定。
她也沒忘記秦隱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吾定護你。”
小時候,宣采薇常想,她定會讓未來的夫君為她許下漂亮的海誓山盟,將這些話語堆成高高的柴火,煮她這塊堅冷寒冰。
中間一點點融化的過程,宣采薇稱之為——
心動。
宣采薇以為細水長流的了解總比一瞬間的衝動要來的好。
宣采薇也以為自己是個很難動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