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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啟先生似乎也沒想到茶鋪今日的生意竟然這麼好。

承啟先生想了想, 回頭同宣采薇道。

“不若買上一些, 你帶走回去吃或是路上吃。”

承啟先生眉眼劃過幾縷遺憾,補了一句道。

“這裡的白菜香菇包子極為出名, 隻是若是趁熱吃是為最佳, 但眼下天色快晚,女子出門在外, 還是早些歸家為好, 下回為師再早些帶你來吃。”

鎮國公府雖然沒有門禁, 但如果太晚回去,估摸著鎮國公夫人會不高興。

宣采薇可不想讓自己母親不高興。

宣采薇點了點頭,正準備跟隨承啟先生去買素包子, 然後下山, 就見離他們最近的一桌的小尼姑忽地起身,然後朝三人行了個禮,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抬手示意自己身旁的桌子,笑道。

“三位施主若是不嫌棄,可與我們共桌。”

說話的是一位年紀稍長的尼姑, 因為帶笑,眼角有些明顯的笑紋,一看就是平素也是位愛笑之人。

身邊站著一位白白淨淨的小尼姑,看年歲跟宣采薇差不多大。

尼姑是方外之人,倒不拘於男女有彆。

所以承啟先生答應的也爽快,畢竟可以吃到一口熱乎乎的包子, 也好寬慰今日他這兩位有些疲累的弟子。

茶鋪的桌子是普通的四方桌。

一開始,承啟先生本打算自己同薛然擠一擠,其他兩位尼姑和宣采薇各占一邊。

但宣采薇不讚同,哪有讓自己老師委屈的。

所以最後幾人協商了下。

帶笑尼姑和承啟先生各占一邊,薛然也單獨坐一邊。

宣采薇則同那位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尼姑坐在了一處。

承啟先生同帶笑尼姑閒聊著。

其他三個小輩,在邊上聽著話,有些像逢年過節走親戚時在長輩跟前無所適從的小輩。

但以往那些小輩還能做會麵上功夫。

可薛然憨厚老實,卻是個悶葫蘆,更彆說主動同女子聊天了,如果單單隻有宣采薇還好,薛然或許還能宣采薇探討一下圍棋之道,眼下多了一個小尼姑。

薛然就像“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般,沉默無言。

另一邊的小尼姑明顯也有些害羞,一直垂著頭,雙手絞在膝蓋上,像一隻畏懼的雛鳥。

宣采薇雖然也不算是多熱情的人,但總沉默似乎也有些尷尬。

於是宣采薇主動挑起了話題,問著身邊的小尼姑道。

“你們是這山上的嗎?”

小尼姑微頓,其後羞澀地點點頭。

“貧尼法號青心,是這山上般若庵裡的小尼姑。”

宣采薇道。

“青心小師父,這是我大師兄薛然,我是宣采薇。”

三人這算是互相見了個禮。

但見禮完後,兩人又不說話了,宣采薇隻得繼續找著話題。

“青心小師父,看著年紀不大,不知是你大還是我大,很小就在般若庵了嗎?”

青心又點點頭,說了一個年份,比宣采薇小幾個月,兩人果然年紀相仿。

青心道。

“約莫四五歲是入的般若庵。”

宣采薇雖然早有所猜測,但真正聽到青心說時,還是有些訝異。

聽聞尼姑庵以及和尚廟裡麵的尼姑和和尚,不論年紀大小,都得出早課,乾活等等。

想想她那個年紀之時,雖然病弱,但卻不用乾活,每日都躺在床上。

宣采薇這般想著,忽然注意到青心說的一句話。

“四五歲?”

宣采薇記憶略微有些模糊,她記得自己病好之前是總躺在床上來著。

而且小時候也是,不過,她記憶裡的畫麵是多少歲呢?

好像要比“四五歲”大一些。

那“四五歲”的時候的記憶畫麵呢?

宣采薇微微闔眼,想回憶一下,但可能真的是記憶太久遠,她仔細想了一會,卻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宣采薇隻得作罷,估摸著“四五歲”的時候,也同之後差不多吧,該是常年臥病在床。

接著宣采薇又起了幾個話題,三人也算是稍稍熟絡,等到熱騰騰的包子上來時,已然沒有方才那般尷尬了。

包子都是一屜一屜的,一屜有八個,不過這家茶鋪的包子做的小,所以他們這桌要了兩屜包子。

熱騰騰的包子,冒著香味十足的白氣兒,在微寒的春日,顯出彆具一格的暖意,勾得宣采薇肚子裡的饞蟲都快出來了。

顯然,宣采薇身邊的青心也被勾住了饞蟲,先前還羞澀的眉眼,看著包子倒是大膽了許多,就差沒兩眼放光。

一旁注意到青心眼神的宣采薇不由莞爾。

這個小師父,倒是個愛吃之人。

北方人吃包子,喜歡蘸醬。

所以,每個人跟前都有一碗醬碟。

此時青心已然手上拿起了筷子,下意識在醬碟裡點了兩下,就等著旁邊的帶笑尼姑和承啟先生先動筷子。

帶笑尼姑同承啟先生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承啟先生先。

承啟先生也沒推諉,夾了一個白.嫩晶瑩的素包子,便往自己的蘸碟裡點了點。

白.嫩.包子外皮沾上鮮香的醬,像是裹了一層在油鍋裡炸出的棕色,更勾味蕾。

承啟先生一口咬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接著,承啟先生示意眾人也彆愣著,該吃吃該喝喝。

其他人皆是動了筷子,隻是到了宣采薇這裡,動作有些緩慢。

問題出在宣采薇臉上的麵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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