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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隱眉目微滯。

過了一會,秦隱微微避開了宣采薇的目光。

“喜歡,還需要理由嗎?”

宣采薇挑了挑眉。

“雖然你這麼說,我很開心,但總有個契機吧。”

“我甚至在穿畫之前,都沒見過你,而且我常年臥病在床,你莫不是還跑到我閨房窺探?”

穿畫的事,宣采薇和秦隱皆是心知肚明,也不怕挑明,而宣采薇後一句話,明顯是打趣,但卻換得秦隱啞然。

宣采薇愣。

“你難不成真去我閨房窺探,然後喜歡上了我?”

宣采薇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自己先前病入膏肓的模樣,一時竟覺得秦隱或許對她真是真愛了。

事實上,秦隱確實後來有偷偷去看過宣采薇。

在春夜,夏夜,秋夜,冬夜。

不論刮風下雨,落雪結霜。

秦隱心有所念,就會去看看宣采薇。

看一眼,才能安心入眠。

不過這件事,宣采薇說錯了順序,是先喜歡上宣采薇,才會去偷偷看她。

秦隱頓了頓,眼裡有幾分猶豫,過了會道。

“采薇,你得容我想想。”

見秦隱眼下不想說,宣采薇也不是那逼迫之人,雖然不知秦隱在顧慮什麼,但秦隱對她的真心,宣采薇感覺得到。

宣采薇唇角微勾,下巴微揚,故作誇張大度神情道。

“好吧,誰讓我心悅於你,當然會縱容你。”

秦隱抬眸,有些訝異宣采薇的大膽表白,很快給予了直接反應,耳根又紅了。

宣采薇以往也沒想過,自己這般守禮之人麵對心愛之人,會如此大膽。

但這也怪不得她,秦隱真是過於內斂,她若不大膽直接些,二人如何才能多多增進感情。

見著秦隱耳朵紅,宣采薇眼裡閃過一絲戲謔,動了她早就想動的一個心思。

宣采薇趁秦隱不注意,快速伸手,想去摸秦隱的紅耳朵。

她早就有些心癢,想摸摸了。

可宣采薇手在快到秦隱耳朵時,秦隱卻用更快的速度“啪”一下拍走了宣采薇的手。

宣采薇愣了愣,看著發紅的手背,有些沒反應過來。

而秦隱方才還緋紅的臉色,卻一下子發白。

看著宣采薇紅紅的手背,很明顯眼裡劃過幾分懊悔。

後來,秦隱快速起身,遞給宣采薇一瓶去疼的藥膏,又低低說了句對不起,便差人送宣采薇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宣采薇一手拿著藥膏,眼神落在另一隻手上。

手背上的紅印已經不太明顯了。

宣采薇倒是沒有怪罪秦隱的意思,隻是眸子裡聚集著疑惑。

剛剛秦隱的模樣,明顯很不對勁。

秦隱…不喜歡她碰他嗎?

***

之後,宣采薇又想同秦隱見麵,但秦隱稱忙,暫緩了見麵,宣采薇心裡的奇怪越甚。

今日。

宣采薇埋首在繡架上。

經過多日的練習,她的女紅功力終於算是有所進步,算是能見人的程度。

宣采薇欣喜,讓一旁的香梔幫著她收拾她近些時日的成果。

其中有幾張手帕,分彆是送給大堂姐,蒼玲瓏,公孫笑柳,瓊酥,明家姐妹等人的。

宣采薇也是用了心思的,根據幾人不同的特性,繡有不同的花樣。

譬如給蒼玲瓏的便是一株蘭草,聖潔高雅。

公孫笑柳則是一盤棋子,畢竟她最喜棋。

瓊酥則是一壇酒,瓊酥此名,正是酒名。

……

宣采薇又讓香梔將其他幾個物件,各自裝在盒子裡,才起身往外走著。

宣采薇首先去的是宣正修院子裡,便是宣正修大哥的院子。

好巧不巧,宣正修的老師,天下第二國手折柳鎮手,冬年先生也在宣正修的院子裡。

宣采薇守禮,想等著冬年先生出來再進去。

過了一刻鐘左右。

宣正修送冬年先生出來。

宣正修看著突然出現的宣采薇微愣,下意識一慌,眼神輕輕滑過冬年先生,又再移到宣采薇臉上。

而冬年先生見著外間等候的宣采薇,笑容逐漸加深。

同宣采薇打著招呼道。

“宣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倒還真是有緣,可惜你被承啟西先選了去,落得個有緣無分,遺憾遺憾。”

宣采薇以為冬年先生說的是上回在丹朱宴見麵的事,忙為自家老師辯駁道。

“也不儘然,其實我與老師早在丹朱宴前就有見麵的。”

冬年先生挑了挑眉。

“可我與你,也在丹朱宴前有過見麵。”

宣采薇微愣,不明白冬年先生話裡的意思。

冬年先生剛準備解釋,身後的宣正修上前一步打斷。

“老師一會不是還要去棋院講學?”

“采薇也是有事尋我吧。”

冬年先生恍然,拍了下腦門。

“是了是了,差點誤了正事,宣三小姐,改日老夫再與你敘舊。”

話音一落,冬年先生便先行了一步。

宣采薇瞥了一眼離去的冬年先生,跟著宣正修往主屋走。

一邊走著,宣采薇還惦記著冬年先生剛剛的話。

問著宣正修道。

“大哥,冬年先生剛剛是什麼意思?”

宣正修沒回頭,腳步似乎有片刻地加快,聲音倒是飄了回來。

“沒什麼,冬年先生年紀大了,可能記錯了。”

宣采薇眉心還是皺著,總覺得有點奇怪。

不過,她近來事多,也沒太放在心上。

宣采薇往主屋走了去。

一進門,宣正修便問宣采薇找他何事。

宣采薇讓身後的香梔上前一步,從香梔手上選擇了一個沉穩的黑木盒子,抽了出來,遞給宣正修道。

“大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宣正修接過,打開,黑木盒子裡靜靜躺著一雙質量上乘,但繡工明顯有些不足的鞋墊。

宣正修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是你親手做的?”

宣采薇點了點頭,眼裡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大哥若是不喜歡,等我繡功好一些,我再給大哥做幾雙。”

“不,我喜歡。”

宣正修想都沒想道。

下一刻,宣正修將黑木盒子關上,看了一眼因為宣正修喜歡表現出放心的宣采薇。

麵上,欲言又止。

宣正修頓了頓。

“采薇,其實我有一……”

話還沒說完,一道白影忽地從裡屋竄了出來,蹦蹦跳跳就跳上了宣采薇的懷裡。

宣采薇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見一雙一金一藍的圓嘟嘟眼睛,好奇又眼巴巴地瞅著她。

是宣采薇曾經穿過的貓咪“多福”。

似乎是因為宣采薇穿到過多福身上,眼下多福對她著實有些好奇親近,在她懷裡來來回回蹭了蹭。

宣正修剛準備斥責多福,想將多福從宣采薇懷裡抱走。

卻見宣采薇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多福的背。

捋毛的舒服感,讓多福發出一聲“喵喵”喟歎。

又努力往宣采薇懷裡多蹭了幾下,討好乖巧的模樣,逗得宣采薇直樂。

一旁的宣正修見著多福跟宣采薇其樂融融的模樣。

方才還攢緊的掌心,不知不覺鬆開了去。

過了許久,多福儼然跟宣采薇玩的不亦樂乎,還有些難舍難分。

宣正修麵色閃過幾分猶豫,然後落在宣采薇懷裡的多福身上,壓著眼裡那絲不舍,上前一步道。

“采薇若是喜歡,多福便送你吧。”

正同多福玩的高興的宣采薇忽地抬頭,眼眸訝異,忙搖搖頭道。

“不可不可,我怎可奪大哥的心頭好。”

府裡的人都知道多福對宣正修的重要性,多福從一隻重病受傷,生命垂危的小貓咪,到現在圓圓滾滾肥肥胖胖,儼然成了宣正修院子裡第二主人,都是多虧了宣正修這些年的精心照顧,他甚至還為了多福跟宣靜姝翻臉來著。

多福對宣正修的重要性,闔府上下皆知。

宣采薇雖然喜歡多福,可也不會奪人所好。

哪知,宣正修今日異常大度放得下。

“無妨,你若喜歡,便拿去養著,女子心細,興許比我飼養的還要好些。”

“再者,我近日要隨老師經常外出,能照顧多福的時日也不多。”

“這……”

宣采薇話還沒說完,剛剛還在宣采薇懷裡賣萌撒嬌的多福,似是感受到主人的贈與之心,胖乎乎的貓臉抖了抖,白而長的貓毛也跟著抖了抖,快速從宣采薇懷裡跳了下來。

轉身三步兩跳,就蹦到了宣正修懷裡。

多福的肉肉小爪抓著宣正修身前的衣服就不鬆開,大有一幅你敢把我送人,我就撕爛你衣服的凶狠架勢。

宣采薇見狀,笑了笑道。

“大哥,還是尊重多福的意願為好。”

宣正修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撫上了多福的背,再沒提要給宣采薇的事。

而宣采薇卻不知,在她走後。

宣正修看著多福漂亮的金藍異色瞳,輕輕道。

“多福多福,你可知,你本來便是因她而存在的。”

多福漂亮的金藍異色瞳,似乎露出了幾分迷惑。

宣正修搖了搖頭,笑了笑,隻是這笑容有些苦澀。

***

送完宣正修後,宣采薇便準備將剩下兩個盒子送給父親和母親。

宣采薇先去的是父親院子,正好撞上了來給父親送甜湯的母親。

宣采薇一喜,同母親見禮。

“母親安好。”

鎮國公夫人見著主動出現在這裡的宣采薇,眉目間愣了愣,但很快嘴角浮現一道雍容華貴的笑容。

“采薇近日同你父親倒是相處融洽。”

宣采薇不能說是因為父親為她所求的“金.槍長命鎖項鏈”救了她一命,相當於就是她父親間接救了她一命,不管宣采薇如何對父親不滿,該還的她都得還。

而且,她一直記著秦隱那句話,說她父親興許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宣采薇思及此,想了想道。

“母親,我思索了下,興許我以前觀人觀事過於片麵,說不準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而且,母親不是一直希望我同父親能夠好好相處嗎?”

雖然,宣采薇因為父親辜負母親心生不滿,但母親一直喜歡父親,所以希望宣采薇同鎮國公好好相處。

這些話,以往母親說過很多次。

隻不過,每次宣采薇見著母親來勸她同鎮國公好好相處,便越發覺得母親委屈求全,對父親的不滿也越發加深。

鎮國公夫人似乎有些意外宣采薇的話,隻是不知是意外誤會那句,還是後麵那句好好相處。

過了會,鎮國公夫人斂去眸中思緒,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采薇長大了,倒也懂事了。”

“如此,甚好。”

宣采薇不疑有他,攙著母親,便進入了父親的屋子。

鎮國公見著二人進來,眼裡劃過明顯的笑意。

當然這笑意是針對宣采薇的。

宣采薇如今持觀望態度,對鎮國公要比以前好了不少。

她從香梔手裡,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鴛鴦錦盒。

一個遞給鎮國公,一個遞給鎮國公夫人。

宣采薇說著跟剛剛宣正修一般的話。

“父親母親,這是女兒的一點心意,你們且打開看看。”

“切勿嫌棄才是。”

宣采薇雙手合十,比了一個“拜托”的神情。

看著一家三口,還真是其樂融融,像是親昵無比的一家人。

鎮國公是真的開心,他都沒打開盒子,語氣裡便洋溢著喜悅道。

“不論采薇送為父何物,為父都喜歡,萬萬不會嫌棄。”

鎮國公心聲,采薇難得送他東西,他高興還來不及,嫌棄,嫌棄個銅斧頭!

宣采薇臉上的笑意加深,不管怎麼說,被表揚總是開心的。

但……

鎮國公夫人見著鎮國公和宣采薇對視一笑的模樣,略長的指甲在宣采薇送她的鴛鴦錦盒上輕輕劃了一下。

宣采薇送與鎮國公的同宣正修一樣,是一雙鞋墊。

而送與鎮國公夫人的也是一方手帕,但宣采薇送給鎮國公夫人的手帕,極其用心。

是這所有禮物中,最用心的禮物之一。

宣采薇一針一線,在上麵繡了一首表達孝心的詩,詩總共八句,宣采薇捏著細長的針,一針一線把字繡了上去,足足繡了一個多月才算是完工。

是這所有禮物之中,耗費宣采薇最長時間的禮物。

所以,宣采薇滿懷期待,希望母親能開顏。

然而鎮國公夫人,隻是打開看了一眼,就像平常一般,勾起了淡淡的笑容,誇了宣采薇一句。

“采薇有心。”

宣采薇頓了頓,目色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為母親會注意到她的心血,多誇誇她幾句的。

但剛剛母親的反應,就像是收到了普通手帕的尋常。

宣采薇安慰自己,母親本就是得體守禮之人,或是不會把太多情緒表現在臉上,但心裡定然是能感受她的心意的。

而且她為人子女,也不該隻為了得到誇讚而去努力,隻要切切實實將心意傳達到就好了。

宣采薇很快調整了過來,平了平自己方才差點失衡的心態。

***

府內的禮物送完了,宣采薇看著自己最後一個沒送出去的禮物,略微有些發呆。

她想找秦隱見麵,但她隱隱又有些生氣。

畢竟最近她主動找了秦隱好幾回,秦隱都以忙為借口拒絕了她。

忙忙忙,不如娶公務好了。

但轉念,宣采薇又打消這個念頭。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繡的禮物,麵上浮笑。

等她把這個禮物交與秦隱,秦隱是傻子,才會不惦記她。

但令宣采薇沒想到的是,這回她還沒主動找上秦隱,秦隱先一步找上了她。

秦隱通過香素傳話,約宣采薇見麵。

宣采薇喬裝打扮後,坐在出城的馬車上。

眼裡劃過幾分奇怪。

平素秦隱都是約在城中見麵,這回怎麼約在城外了?

但宣采薇坐的馬車也奇怪,沒有窗戶,四麵都被釘得死死的,宣采薇即使想知道自己去哪也沒辦法。

好在,宣采薇信任秦隱。

安安心心在馬車裡小憩了一會,等著到達目的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宣采薇醒了過來。

宣采薇被人引下了馬車。

抬眼,赫然見到一處白牆黑瓦極為雅致的庭院。

宣采薇打眼一瞧,隻覺這庭院有幾分眼熟。

但一時,她還沒能想起。

宣采薇往裡多走了幾步,繞過了影壁,長廊,假山花園以及些許樓閣,仿佛走了九路十八彎。

但宣采薇腳下卻不酸疼。

宣采薇眸中生異,聽聞六爻門內便有一門奇門遁甲之術,可在院內布陣,做出鬼打牆的效果。

宣采薇回憶了一下來路,果然記不住,這才恍然,秦隱這院子布了陣。

想來此地對於秦隱而言,該是一處重要之地,又是極其隱蔽之地。

宣采薇見著秦隱這般慎重,心裡思索,莫非秦隱今日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同她說嗎?

帶著這個疑問,宣采薇繼續前行,約莫走了一刻鐘。

宣采薇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纏著月季的綠葉拱門。

秦隱的手下在一旁停住,同身後的宣采薇行了禮道。

“宣三小姐請。”

意思是宣采薇能進,他進不了。

宣采薇往前走了幾步,秦隱先沒見著,而是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水汽。

宣采薇一愣,似乎喚起了久遠的記憶。

她說此地為何如此眼熟,原是宣采薇第一次露陷的地方,也就是當年秦隱泡溫泉的地方。

後來秦隱有同宣采薇講,他便是在這個時候認出宣采薇的。

宣采薇當時也是心大,她都出聲對秦隱破口大罵,怎會安心覺得秦隱察覺不出呢?

宣采薇想了想,似在思索當時她怎麼能那麼輕易就逃了出去呢。

宣采薇不知,當時她也有幾分運氣的成分,摸到了溫泉旁邊的小門,可自從有宣采薇這一遭後,秦隱便差人將那小門堵上,隻能繞過前頭那鬼打牆的布陣,才能尋到此地。

可以說,這處院子,這裡的溫泉,是秦隱自認為最安全隱蔽的去處之一。

宣采薇憑著記憶,往前走了幾步。

看著不遠處升騰的水汽,似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紅了紅臉。

——她該不會又撞見秦隱沐浴的場景吧。

但下一刻,宣采薇便果斷搖了搖頭,暗道自己真是中了邪。

在想什麼汙糟玩意?!

可念頭一起,宣采薇那一日的記憶,便不斷湧起。

是的,她又想起了秦隱的寬肩窄腰,還有那一身的腱子肉。

宣采薇甚至能想起當日有多少顆溫泉水珠停留在秦隱的胸口。

天知道,明明她當時隻看了秦隱一眼,怎麼會記得這般清楚。

簡直,羞死人了。

所以,當宣采薇在矮橋另一邊,看到秦隱時,臉還處於紅蘋果的狀態。

秦隱在矮橋邊上,同宣采薇招了招手。

隔著朦朧的霧氣,秦隱俊秀的麵容似是鍍上了一層縹緲。

不若凡人。

即使,宣采薇已然擁有一張姣好的麵容。

但女子的美貌同男子的俊秀本就有著本質的差異,是另一種風格獨特的美。

讓人沉醉,令人沉迷。

宣采薇有那麼一瞬,好似感覺到,她將秦隱這一壇“寒酒”,悄悄打開了一個口子。

明明是那般冰寒的酒瓶身,卻在打開的瞬間,烈氣和酒氣齊齊湧上,直衝宣采薇的天靈蓋。

讓她迷迷糊糊燒紅了臉。

“你怎麼了?”

微涼的聲音,讓宣采薇神識有片刻清醒。

不知何時,她已然走到了秦隱跟前。

看著近在身前的俊顏,宣采薇頓了頓,忙低下頭,掩住自己竟然被迷住的神情,慌忙道。

“沒什麼。”

可不能讓秦隱知道,助長了秦隱的氣焰,她以後可還管得住他?

好在秦隱以為宣采薇是被溫泉水汽熏的臉紅,並無多想。

他引著宣采薇去到一旁石桌上,扯下一顆青翠的綠葡萄,回頭,同宣采薇道。

“張嘴。”

宣采薇順勢張嘴,秦隱將綠葡萄喂給了宣采薇。

動作一氣嗬成,像是二人是多年的情人。

可明明他們才坦白心意不久。

宣采薇被喂得一愣,臉紅不減反升。

眼瞼垂下,瞥到秦隱手上戴著的金絲手套,劃過幾分嫌棄。

這要是沒戴手套,豈不是更……

宣采薇一頓,趕緊停下自己危險的想法。

秦隱見著宣采薇的模樣,有些納悶。

冰玉葡萄是西域進貢的,怎好生沒有效果。

莫非要多吃幾顆?

秦隱剛準備再摘幾顆,宣采薇趕緊攔下。

“我自己來便好。”

二人便在矮桌邊上坐了下來,宣采薇自己不一會便消滅了大半個邊葡萄。

臉上的紅意才稍稍淡掉。

其後,宣采薇便開口問道。

“今日可難得是你主動來找我。”

語氣隱隱約約還是帶上了幾分抱怨。

秦隱哪裡聽不出來,他指尖輕輕敲了敲石桌。

“以後,都由我主動尋你可好?”

宣采薇挑眉。

“當真,可彆說話不算話。”

秦隱點點頭,認真而又嚴肅。

宣采薇不禁被秦隱這幅模樣逗樂。

“跟你鬨玩呢,無妨的,你找我,還是我找你,不過是一些形式上的東西,隻要我們二人能處在一處,便是開心。”

宣采薇的笑意似乎也帶動了秦隱,他難得嘴角弧度大了些。

宣采薇問著正事。

“今日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畢竟是選擇了一個如此隱蔽之地,宣采薇估摸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但秦隱卻沒著急,隻道。

“采薇,我們先下盤棋吧。”

聞言,宣采薇驚訝更甚。

“你不是除了聖上外,不同人下棋嗎?”

雖然先前秦隱在丹朱宴上有表明同宣采薇下棋的意思,但大多人都認為秦隱是因為宣采薇當年的批命,他代表的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聖上的意思。

可眼下,並不是丹朱宴,隻是她二人之間。

宣采薇疑惑地看著秦隱。

秦隱卻淡淡道。

“若不是皇命難為,當今世上,我隻願同你一人下棋。”

聞言,宣采薇心跳漏了半拍。

秦隱的話,不是承諾,隻是隨口一句。

卻在宣采薇心上落了一記重錘,小鹿似亂撞,頭破血流也不想停。

宣采薇好不容易下去的紅暈,又起來了些。

過了會,秦隱從外麵端了棋盤過來。

宣采薇執黑,秦隱執白,兩人開始對弈了起來。

一旦接觸對弈,宣采薇那點兒女心思暫時放下,畢竟她也想好好同秦隱對弈一回。

兩人從布局切入,下子皆是謹慎。

但隱隱約約,宣采薇感覺一股熟悉。

她仔細看了一眼棋麵布局。

很奇怪,她明明是第一回跟秦隱對弈,這樣的布局方式,她也是第一回見,可為何感覺卻不像第一回。

雖然方法不同,但宣采薇總覺得她好像在哪感受過類似對弈的感覺。

可這感覺過於模糊,宣采薇一時沒想起來。

緊接著,進入中盤廝殺。

二人你來我往,殺得極為酣暢淋漓。

宣采薇明顯能感覺到秦隱的棋力,是她遇到過除了承啟先生外最為厲害的。

比之莫承學還要厲害。

這讓宣采薇不由為自己捏把汗。

但就在二人廝殺到最精彩的時候,秦隱緩緩收了子。

同宣采薇道。

“今日就到這裡吧,接下來的棋局,留著下回再戰。”

宣采薇臉上明顯帶著幾分意猶未儘,語氣帶上幾分不解和焦急。

“為何要等下回?”

這不是吊足她胃口嗎?

她可是會心心念念這盤棋局日日夜夜的。

興許是看穿了宣采薇的想法,秦隱微微莞爾。

“反正我們日子還長,慢慢來不急的。”

宣采薇雖然很想接著下,但對手如果沒興致,她強求的話,也達不到她想要的感覺,所以,宣采薇隻得悻悻然同意。

不過,宣采薇也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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