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唇角微微抿了抿,然後遞給了秦隱。
“這…是我之前練習繡功所做之物,也不是特地做的,就是有那麼些材料,放在一旁,我見著了,便做了一個。”
話音一落,就往秦隱懷裡一塞。
秦隱垂眸,看著懷裡的墨藍色荷包,上麵繡著一黑一白兩顆棋子,雖然棋子不是很圓,但也十分可愛。
就是有些過於可愛,跟秦隱的氣質不太搭配。
但秦隱卻珍之又重地將荷包放在了懷裡,狹長的鳳眼難得彎了彎。
宣采薇沒見著秦隱表情,但見他放在懷裡,而不是掛在腰上,還以為秦隱不喜歡,隻是不願傷她的心。
宣采薇有些鬱悶,嘟囔道。
“不喜歡就還我吧,等我以後繡功好些了,再給你做一個。”
秦隱沒說話。
過了會,秦隱道。
“采薇,你抬頭。”
宣采薇鬨著彆扭,沒抬頭。
秦隱頓了頓,身子往前了些,然後蹲了下來,仰頭,同垂眸的宣采薇對了個正著。
宣采薇賭氣,還想扭頭不看秦隱。
卻見秦隱將放在懷裡的荷包拿了出來,懸在二人中間,有些醜醜的荷包在二人眼前晃呀晃。
宣采薇越看越覺得自己做的荷包醜,心道,難怪秦隱不喜歡。
宣采薇有些難堪尷尬夾雜著羞赧,她急急就想奪過荷包,大不了不送給秦隱了,也好過在這裡窘迫。
但秦隱收頓時一收,宣采薇撲了個空。
宣采薇沒好氣道。
“你又不喜歡,現在如此,可是在逗我玩樂?”
秦隱卻抿唇笑開。
“誰說我不喜歡。”
“我若是不喜歡,可就對不起某人耗費了一個多月的心血。”
是了,另外一份宣采薇費儘心思的繡品,就是秦隱的這個醜荷包。
宣采薇驚訝,剛想說一句,秦隱怎麼知道,但轉念一想,有香素在,秦隱又有什麼不知道的。
但聽到秦隱親口說喜歡,宣采薇心裡甜滋滋的。
她抬了抬眸,確定秦隱說的是真話。
才轉了笑顏。
“那為何不掛在腰間?”
秦隱道。
“如此重要的東西,不想讓彆人看見。”
一句話,令宣采薇紅了耳根。
不過,宣采薇還以為秦隱是上哪學的情話,可後來兩人一對視,宣采薇又能看到秦隱眼裡明晃晃的真摯。
引得宣采薇心裡嘀咕了一句。
“最怕純情郎的真心呢。”
秦隱收完荷包後,才說了今日的正事。
但剛剛還羞澀,沉溺在甜蜜的宣采薇,忽地臉白,眉梢上挑。
“你要走?”
“去哪兒?”
“什麼時候回來?”
一串三連問,暴露了宣采薇著急的心情。
宣采薇自然著急,他倆可才剛剛坦白心意不久,要是秦隱走著走著,反悔了,跑掉了,她又找不著他了,可如何是好。
見著宣采薇慌張,秦隱看了一眼自己戴著金絲手套的手,然後微微抬了抬,放在宣采薇頭頂,眸子裡似有幾分猶豫,不知該不該落下。
但忽地一隻小手,抓過秦隱的手掌,將其覆在了自己的頭頂。
“想拍就拍。”
“我都如此了,你若還不安慰我幾句,我可要懷疑你話裡的真心了。”
秦隱擰眉。
“采薇,不允許…懷疑。”
順勢,秦隱還忍不住拍了拍宣采薇的頭,好似希望她乖乖的聽話。
宣采薇見著秦隱難得急色的模樣,稍稍安心。
這才道。
“說吧,你的理由。”
秦隱手上動作一頓,歎了口氣。
“現在還不能說。”
“不過……”
“等我歸來,我會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無論成與不成,我將告訴你,我的秘密。”
“屆時,如若你…不能接受,亦可以反悔。”
宣采薇一愣,從秦隱眼裡窺探道隱隱的自卑,但她不明白以秦隱的身份條件,為何還會自卑。
可宣采薇聰明,知道眼下問秦隱,定然問不出個究竟。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秦隱,等著秦隱歸來。
過了會。
宣采薇呼吸漸漸趨於平緩。
“好,我等你。”
***
宣采薇沒有呆太久,她如今還是未出閣的女子,總不能在外留太久,二人又是好生說了一會話,宣采薇才依依不舍上了馬車。
臨行前,秦隱給了宣采薇一個地址,同宣采薇囑咐,如若她真有要緊事尋她,可去此地尋長安。
宣采薇記得長安,是先前她見過的,跟在秦隱身邊的那位麵具男子。
宣采薇對於長安知道二人的關係,倒是沒有太意外,秦隱好幾個心腹手下,都知道了二人的關係。
但這對秦隱而言,卻是個艱難的決定。
長安便是大皇子。
秦隱在這世上,唯一的至交好友。
也是同秦隱一起謀事之人,二人所謀之事,本就不該摻雜兒女私情。
以往都是秦隱提醒大皇子,卻沒想到,這一回,秦隱自己先陷了進去。
但秦隱擔心自己出事,如若自己出事,勢必有人得給宣采薇一個交代,也有人得替她照拂宣采薇。
此人不作他想,隻有大皇子。
而當大皇子聽見秦隱竟然同宣采薇兩情相悅之時,眉目說驚訝也不驚訝,但不驚訝也能看出驚訝。
反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
最後,大皇子拍了拍秦隱的肩,隻道,這份兄弟道義,他會守,所以,秦隱便照著自己想做的去做吧。
大皇子把秦隱放在大事之前。
這番舉動,也著實令秦隱好一番動容。
而秦隱則在宣采薇馬車消失於他的視線,才往回走了去。
門邊一位身穿灰衣的男子立在那裡,見秦隱回頭,眸子裡劃過幾分擔憂。
“主子,此法不過三分勝算,凶險萬分,當真要實行?”
秦隱沒有猶豫,點點頭。
“儘其所能。”
“如果這個方法都沒有用,也隻能同她坦白。”
“可雲鶴,試問世上會有女子接受嗎?”
最後一句,秦隱的苦澀終於緩緩溢出。
聽之即苦。
對於這一切,宣采薇並不知道。
那一日過後,日子似乎也並無尋常。
香素也還跟在她身邊。
但香素卻能察覺出其中的詭詐。
香素思及近日來,京師的風雲變幻,心裡不由堆起層層擔憂。
京師這天或是要變了。
“香素…香素……”
宣采薇的呼喚拉回了香素的注意。
香素忙道。
“小姐,可是有事要我幫忙?”
宣采薇半支著頭,搖了搖道。
“無妨,就是琢磨你白日是不是該多休息一下,或是夜裡能同人換換班也好。”
宣采薇知道香素被秦隱授予了保護她的重任。
香素卻搖搖頭道。
“沒事的,小姐,我不累。”
香素心裡有事,近日來,京師動蕩,雖然保護宣采薇的人手很足,但她總擔心宣采薇被波及,這其中又屬她武功最高,所以,她得儘量保持清醒才行。
萬萬不能讓宣采薇在她手裡出什麼事,不然她估計得以死謝罪了。
香素這一份沉重,宣采薇並沒有聽出來。
宣采薇見香素不願,也沒有再勉強她。
從懷裡拿出一個漂亮的白玉小瓶子,然後往裡麵裝了一顆紅豆。
裝完後,宣采薇輕輕晃了下小瓶子,裡麵已然有幾顆紅豆,撞在瓶身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宣采薇將瓶子蓋好,對著瓶子輕聲道。
“可得在小瓶子裝滿之前回來才行。”
“不然,不給他做冬瓜湯喝了。”
***
另一邊。
月叔叔再次出現在宣靜姝屋內。
宣靜姝臉上露出明顯的欣喜。
“月叔叔,您來了。”
月叔叔點點頭。
宣靜姝想著自己快要被二皇子納入府中,有些急道。
“月叔叔,先前您不是說,會讓宣采薇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嗎?”
也不怪宣靜姝如此著急,她為何能那麼容易拿下二皇子,一方麵是有月叔叔的從中斡旋,一方麵則是因為她有了身孕。
隻不過……
宣靜姝盯著自己還算平坦的肚子,想著大夫說的時日。
那幾日是有同二皇子同房,可…那幾日也是令宣靜姝灰暗一生的那幾日。
這孩子到底是好種,還是孽種,她現在並不知道。
然而這孩子卻是一個籌碼,能讓二皇子納她進門的籌碼。
等進了這門,她再好好處理這孩子的事。
思及此,宣靜姝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劃過幾分狠厲。
但宣靜姝明顯想在自己出嫁前,親眼見證宣采薇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等到她去了二皇子府,恐怕隻能聽一耳朵消息,那可沒有親眼見證痛快、
所以,宣靜姝才如此著急。
月叔叔則道。
“宣采薇身邊有很多人。”
“想做些什麼,也不是那麼容易。”
宣靜姝揚眉。
“那難道就放著不管?”
月叔叔搖頭,嘴角誕開一絲詭異的笑容。
“也並非如此,宣采薇不行,總有人是可以的。”
“你且等著,月叔叔先送宣采薇一份見麵禮。”
***
當時,宣靜姝並不明白月叔叔的意思。
但很快她就明白意思了。
宣采薇近日來有夜行的習慣,倒也不是出去玩,而是奔赴家中的小佛堂。
起因還是秦隱遠行一事。
宣采薇總是惦記擔憂,去佛堂為秦隱抄抄經,誦誦佛,稍稍能讓宣采薇心安些。
然而這一日,宣采薇一如既往地去佛堂的路上。
卻在這路上遇到了一人。
宣采薇看著不遠處蹲在樹邊上的那道熟悉的修長身影,腳步加快了幾分。
約莫離那道身影五步遠的距離時,宣采薇便想招呼。
誰料,那道身影先出了聲。
“對…對不起。”
“對不起…妹妹。”
“對不起…采薇妹妹。”
濃濃的愧疚夾雜幾分哭意,鑽入宣采薇耳朵裡。
宣采薇一愣,明顯不明所以。
宣正修…她的大哥…對不起她什麼?
不遠處那道熟悉的修長身影,正是宣正修。
即使離了有五步遠的距離,宣采薇依舊能嗅到宣正修身上濃濃的酒意。
醉酒後的宣正修抱著一株大樹,來來回回地重複剛剛的那一番話。
宣采薇眉心微沉,跟身後的香素和香梔示意了下,讓她二人先退下。
接著宣采薇徑直朝著宣正修身邊走去。
然後,蹲在了宣正修身邊。
“大哥,你有什麼事對不起我的?”
聽見宣采薇聲音的宣正修微愣,微微轉了頭,眼圈還是紅紅的,但迷迷蒙蒙的神色,顯然還是醉酒狀態。
宣正修明顯不清醒,見著宣采薇,情緒更加激動,還在重複那幾句話。
宣采薇把著宣正修的肩膀,又問了一遍。
“大哥,你究竟有什麼事對不起我?”
似乎是夜寒,凍得宣正修打了個激靈,過了一會,宣正修聲音才斷斷續續傳來。
“對…對不起采薇妹妹。”
“我…我搶了采薇妹妹的東西。”
宣采薇越發疑惑,她沒有這段記憶,而且她平素用的都是女兒家的東西,宣正修怎麼能搶。
宣采薇再次詢問。
“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是你記錯了,你沒有搶我的東西。”
宣正修卻一陣搖頭。
“有的有的。”
“我搶了…采薇妹妹的名額。”
“成…成為冬年先生學生的名額。”
這話一出,宣采薇扶著宣正修的手一僵。
翌日。
宣正修醒的時候,已是晌午,臉被外頭的日光燒得緋紅。
宣正修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記不太清昨夜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
但他一醒來,就見屏風外頭有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輔一細看,竟是宣采薇。
宣正修驚詫,慌忙穿戴好衣裳,快速洗漱好,出了屏風。
宣采薇一副悠哉品茗的模樣,似是十分有閒情逸致。
但氣氛卻一點都不悠閒。
宣正修坐在宣采薇對麵,有些疑惑道。
“采薇一大早過來尋我,可有何事?”
宣正修方才已然聽下人說了,宣采薇已經等了許久了,就是在等他睡醒。
宣正修又接著道。
“不過,采薇若有急事,也可差人叫醒我便是,作何在這等著。”
宣采薇垂眸,盯著茶杯裡飄動的綠茶葉看了一會,才抬眼,衝宣正修淡淡道。
“隻是想讓大哥多睡一會,清醒一些,我們再談事。”
聞言,宣正修道。
“究竟是要談何事?”
宣采薇看了一眼宣正修。
“談談大哥昨晚同我說的冬年先生一事。”
宣采薇的語氣很淡很輕,似是十分平靜,但聽在宣正修耳朵裡卻宛若轟雷。
過了一會,宣正修握著茶杯的手,鬆了一下,一下子落在桌麵上。
宣正修嘴角浮現幾分苦笑。
“沒想到,最終你還是知道了。”
“也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你得知。”
“其實我原本……”
宣正修本來想說什麼,但當同宣采薇乾淨的眉眼對視時,卻發現他沒法說出口,那些他過往曾懊悔猶豫的瞬間,他沒法說出口。
且說出來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增加一堆借口,讓自己在采薇眼裡更像個懦夫小人,跳梁小醜。
宣正修決定老老實實地坦白從寬。
這件事,宣采薇為什麼沒有記憶。
因為是發生在宣采薇失憶的時候。
當年,宣正修的老師,當時還是天下第一國手的冬年先生,曾過府同鎮國公有過一局手談。
而正值頑皮心性的宣正修,偷偷帶著那會還能下地的妹妹溜了出去,爬上了冬年先生和鎮國公下棋旁邊的大樹。
自然宣采薇也被宣正修帶到了樹上去,兩人就蹲在樹乾上看底下冬年先生和鎮國公下棋。
那會宣正修已然會下一些棋,且棋力還不差,但他肯定是看不懂冬年先生和鎮國公的棋局。
雖然冬年先生還對鎮國公故意放水了,但以宣正修的年紀還是看不透。
可年紀更小,卻天賦異稟的宣采薇卻看懂了。
她悄悄跟一旁的哥哥分享,鎮國公該如何如何下,才能贏過冬年先生。
宣正修也聽了進去,眼珠微轉,就同宣采薇說,要下去幫鎮國公下棋,然後讓冬年先生表揚宣采薇。
宣正修讓宣采薇在樹上等他,宣正修則先一步下去了。
果不其然,宣正修將宣采薇告訴他的方法,告訴了鎮國公和冬年先生後,兩人雙雙吃驚。
尤其是冬年先生,看著宣正修的眼神,宛若發現瑰寶。
忙同一旁的鎮國公道。
“國公爺,不知老夫可有這個榮幸,能收令公子為徒?”
鎮國公本是想讓宣正修習武,但見宣正修竟然在棋道如此有天賦,一時也犯了難。
索性,鎮國公便讓宣正修自己做選擇。
宣正修本來說完這套棋路,就想說是宣采薇想的,好讓冬年先生表演宣采薇。
但他沒想到,冬年先生竟然動了收徒的心思。
冬年先生是何身份,即使宣正修不大,也是知道的。
能成為冬年先生的徒弟,當真是莫大的榮幸。
年紀小小的宣正修,一時沒忍住誘惑,當時的他猶豫了下,不知該不該說出真相。
可想到身後還在樹上殷切期盼等待他的宣采薇,宣正修又覺得應該說出真相。
宣正修眉眼一定,剛想說出真相。
身後,卻傳來一聲痛呼。
原是宣采薇不知怎麼從樹上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了一塊石頭上,昏了過去。
其後,宣采薇便發起了高燒,高燒退卻後,宣采薇的記憶也缺失了一塊。
這其中,冬年先生的事,宣采薇也遺忘了。
見著宣采薇遺忘,宣正修內心罪惡的想法再次冒頭。
最終,宣正修沒能忍住誘惑,他奪了原本屬於宣采薇的成就,拿到了冬年先生的弟子的名額。
當初這一念之差,讓之後的宣正修一直背負著愧疚,但他膽小懦弱,舍不得擁有的一切,更害怕看到宣采薇譴責的目光。
他不敢說出真相,不敢承認自己是一個搶奪妹妹果實的偽君子,小人。
他甚至都不敢接近宣采薇,就怕接觸的越久,感受到妹妹對他的善意,折磨他的良知。
他擔不起妹妹對他的這份好。
所以,宣正修隻得用冷漠的表皮偽裝自己,甚至連明麵上的關心都不敢有。
隻得救下一隻同樣病弱受傷的貓咪,把他對宣采薇的感情全部傾注在貓咪上,還給貓咪取名為“多福”,就是希望妹妹能多些福氣,早日康複。
宣正修隻得自己當年那一步的錯,以及後續這麼多年的隱瞞,根本不配得到宣采薇的原諒。
可他更害怕失去,他擔心真相暴露的一天,宣采薇見過他的醜惡之後,就不會再認他這個哥哥了。
但終究是越拖越錯。
拖到如今,到了一個無可挽回,無法收拾的局麵。
甚至,是以那樣一種方式讓宣采薇得知。
宣正修不敢企盼宣采薇原諒,他甚至不敢看宣采薇。
宣采薇從頭到尾,一直是沉默地聽著宣正修說這些。
直至宣正修最後一句說完。
沉默持續蔓延,空氣似乎很安靜。
過了許久。
宣采薇清冷的聲音才響著。
“大哥,我不怪你當年的所做所為,即使是冬年先生在當時想收我為徒,我定然也會推薦大哥,以我當時的身體,是沒法成為冬年先生的徒弟的。”
這一點,宣采薇很清楚,她一開始接觸圍棋的時候,雖然隻用腦力,卻也很吃力,再加上後續她身體越來越差。
冬年先生又是男子,總不能讓冬年先生日日進她的閨房吧。
宣正修一聽,猛地一抬頭,眉梢微微露喜,存有那麼一絲絲僥幸,莫不是宣采薇會原諒她。
然而……
宣采薇卻接著道。
“可是,大哥,你從未向我主動提起過這事。”
“你瞞了我十幾年。”
“還用冷漠的態度對我十幾年。”
“是,這十幾年,你安心的活在了你的世界裡。”
“可我…我卻曾經傻傻的以為,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惹得大哥不高興,才會讓我們生隙,或是因為我的身體,我不能陪大哥一起出去玩,所以才會讓大哥漸漸遠離我。”
“不…不是這樣的……”
“大哥,你聽我說完。”
“在當時,我都有曾這麼想過。”
那些無形中的傷害,即使宣采薇眼下已然長大成人,依然忘不掉當時小小的自己,表現出來的無助。
為何她後來會越來越懂事,宣正修的冷漠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宣采薇會將過錯罪責壓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懂事,下人才會說她壞話。
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懂事,大哥才不跟她玩。
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懂事,才惹得母親煩憂。
……
宣采薇眼微闔,其後緩緩睜開。
“大哥,這件事我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一下,我現在沒法說出能原諒你的話。”
話音一落,宣采薇起身出了門。
這一回,她沒再回頭。
留在原地的宣正修似頹然,一旁的多福快速跑了過去,乖巧地蹭了蹭宣正修的腿。
宣正修看著腳下的多福,心口驟然發疼。
他恍惚間在想,如果這件事,是他主動開的口,主動去向宣采薇承認的錯誤,是否現在的結果是不一樣的。
可惜,世上並沒有如果。
宣正修垂了頭,這回任多福如何賣萌撒嬌,他都無法再展眉。
正如,宣正修或許再也無法一睜眼就看見在外等候他的宣采薇。
***
因為宣正修的事,宣采薇將自己關了幾日。
宣采薇其實並不算一個能接受欺騙的人,惡意也好,善意也罷。
兩人如若能坦誠相待,好好溝通,興許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她雖暫時沒法原諒宣正修,但或許隨著時間的撫平,也或許她愈發能夠成熟處事的那一日,能漸漸釋然這件事。
不過,現在她不想,所以,這件事的結果,便交給時間去決定。
這幾日,宣采薇雖沒出門。
但並不代表,她同外界失聯,緊些時日,她還收到了不少邀約拜帖信件。
大多都是蒼玲瓏等人邀她出去玩的,可眼下宣采薇沒什麼心情,一一都婉拒了。
但翻到信件的時候,宣采薇下意識嘟念一句,秦隱為何不給她寫信,走了這麼久,也不報個平安。
可宣采薇嘴上雖抱怨,但心裡卻也明白,估計秦隱此行不好多透露行蹤,寫信也是容易暴露行蹤的行為之一。
所以,宣采薇還是體諒了秦隱,不寫信就不寫信,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今日,宣采薇一如既往地翻著信件,而這一回,宣采薇眼神停留在一封信上。
眉眼微愣,下意識拿起。
作者有話要說:萬字大更掉落。
我有選擇綜合症,下篇不知道開什麼。看在萬字大更的份上,大家可以幫我選選嗎~選了的我都發紅包回報大家~
1《同時穿成兩本書的女主後》打臉甜爽文
2《失憶後,我暗戀錯人了》沙雕甜文+追妻火葬場
3《全世界都在逼我破戒》略帶沙雕向蘇爽甜文+修羅場
4《我靠轉世振興世家》大女主蘇爽文+修羅場
四本書,專欄都有文案,大家看看文案後,留序號給我就行~~真心跪求大家給予意見~~~讓我找到下本能寫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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