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采薇對秦隱的坦誠,本是為了讓秦隱能有一夜好眠,再加上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膽行事,所以,那一日,宣采薇說完話,也不敢看秦隱,紅著臉又像一朵衝天的煙花般跑開了。
點燃了一室的火,留給秦隱。
而宣采薇卻不知,秦隱在宣采薇走後,並未能好眠,而是靜靜看著自己胸前,宣采薇躺過的位置,兀自發呆。
這一發呆,就是一晚上,秦隱的眸子亮的驚人。
宣采薇這也算是在六爻門住下了,就住在秦隱屋子的隔壁。
自打那日,同秦隱說開後,兩人之間似乎比以前更融洽了,但也似乎比以前更拘束了。
這問題還是出在當時的大膽表白上。
宣采薇從未如此行事過,所以事後,自然有小女兒家的扭捏和不自在。
而且…而且…宣采薇心裡有個結。
怎麼她的大膽表白,秦隱連個反應都沒有。
宣采薇不知秦隱的那一夜,她隻知道,第二日她去看望秦隱之時,秦隱神色又恢複了先前那般淡定從容,也沒說有多高興,對她也沒有比以前更親近。
似乎,並沒有怎麼拉近他們的距離,隻是回到了以往的情況。
秦隱平靜的態度,讓宣采薇記掛上了。
琢磨是不是秦隱…其實心底也對她當時的做法有氣?!
所以,她還沒哄好?
宣采薇拽了拽頭發,完全沒有談情說愛經驗的她,這些時日,總在自己屋子裡反複嘟囔著什麼。
若是有人仔細聽,一定會聽到“追男”“一百零八式”等等字眼。
宣采薇亦沒想到,瓊酥教給她的《追男一百零式》沒能在“追秦隱階段”發揮作用,反而在兩人在一起後發揮作用。
雖然先前,她不知秦隱便是元無,傻乎乎地把這《追男一百零八式》都交代了全。
可一條方法,千萬種實踐,秦隱定是料想不到的。
宣采薇仔細比對了比對,然後從其中挑選了一個針對目前情況最佳的方法,仔細思考起了該如何進行計劃。
翌日晚上。
秦隱看到抱著一床棉被出現在自己屋裡的宣采薇,眸子有片刻地微閃。
秦隱抿了抿唇。
“采薇,你抱著被子乾什麼?”
宣采薇避開了秦隱的眼神,故作輕鬆道。
“你的病情反複,若是有人十二時辰看護自然是最好的,你現在的身份,除了我便是長梧仙師知道,長梧仙師年歲大了,自然是我來為你守夜。”
“你且放心睡吧,我會在一旁陪著你的。”
說完,宣采薇已然自顧自在秦隱床邊地上打起了地鋪。
這便是宣采薇比對比對之下最好的方法——
溫情的陪伴。
在對方最需要陪伴之時,時時刻刻守在對方身邊。
眼下便是秦隱最需要陪伴之時,宣采薇尋思白日不夠,晚上湊,所以才有了守夜一說。
可宣采薇即使已然看淡了禮儀,但畢竟還有女兒家的害羞,說這話的時候,可不敢直視秦隱的眼睛,就怕秦隱覺得她過於奔放。
宣采薇鋪好床,也不看秦隱,連衣服都沒脫,裹得嚴嚴實實,還在身上加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才眨巴眨巴眼同一旁的秦隱道。
“你且好好安睡,有我在,你彆怕。”
秦隱神色一愣,餘光不自覺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宣采薇。
夜露風寒,天涼地濕。
秦隱微微擰了擰眉,眸子閃過不讚同。
“我無礙,你還是先回去吧。”
床都鋪好了的宣采薇哪裡樂意,細眉豎起。
“不行,我得好好照顧你。”
秦隱還在生她氣嗎?
那她更不能離開,要努努力才是!
秦隱本想再回幾句,但宣采薇已然開始拿眸子瞪他,本是清冷的眉眼,因為不樂意,皺巴巴在一起,像隻受了氣的小貓咪。
可可愛愛的緊。
秦隱瞬間啞了火,心癢的緊,哪裡還能拒絕宣采薇。
但睡在地上是大大不允許的。
秦隱思忖了下。
“你上來。”
宣采薇本來以為秦隱還想趕她走,喉間還憋著反駁的話,誰料秦隱峰回路轉,甚至還跨了進度。
惹得宣采薇身子不由繃緊了下,眨巴眨巴眼。
“這…這似乎…有些太快了?”
也不是不願意,隻是宣采薇內心還沒開化到這程度。
一個原本守舊的貴女,好不容易放下了禮教,可讓她一下子上升到大膽同男子同床共枕,即便此人是秦隱,是她喜歡的人,她也得好生思考消化下。
宣采薇說完,見秦隱沒說話,又怕惹秦隱不高興,忙補了句。
“不若你讓我想想,今夜先這樣?”
秦隱眸子裡摻了幾分笑意,但麵上卻正經的緊,堅決道。
“不行。”
宣采薇見沒個轉圜的餘地,內心完全是天人交戰,臉上更是皺巴巴在一起。
過了一會,宣采薇扭扭捏捏地起了身,但也沒掀開被子,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一般。
圓滾滾地爬上了秦隱的床,然後火速躺下,好看的小臉徹底皺成了一團,眼神視死如歸。
一旁見到宣采薇這模樣的秦隱,終是沒忍住笑意,樂出了聲。
宣采薇還沒明白秦隱樂什麼,就見秦隱拿著被子,跨過了宣采薇身邊,在宣采薇原本的位置,鋪上了床,似乎準備躺下。
宣采薇這才反應過來。
“你讓我睡床?你睡地下?”
秦隱沒停止鋪床的動作,唇角帶笑道。
“不然呢?”
“或是想一起?”
難得的調戲,又讓宣采薇紅了臉。
“你是病人,怎麼能躺地上呢,還是我來吧。”
說完,宣采薇艱難地支起自己包裹著圓滾滾的身軀,準備蹦蹦跳跳下床。
看著宣采薇蹦蹦跳跳的樣子,秦隱驀然微愣,似乎想起了什麼,唇邊莞爾更甚。
宣采薇也知自己眼下的樣子甚是滑稽,見秦隱笑,還以為秦隱在笑話她,微微翹起了唇。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原諒你笑話我的事。”
聞言,秦隱唇邊笑意更甚。
“不是笑話,是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渡生樓。”
雖然隻說了三個字,但聰明的宣采薇已然知道秦隱的意思,他是想起了那一夜在渡生樓蹦蹦跳跳的小棋子宣采薇。
回想起那一夜,宣采薇更覺臉紅,頭微微垂下。
秦隱抬眸,看著宣采薇黑亮的小腦袋瓜,手心有些癢,抬了抬,但過了會,秦隱還是放下了手。
“很可愛。”
秦隱溫柔道。
不論那一夜的小棋子宣采薇,還是眼下的蠶蛹宣采薇,都很可愛。
宣采薇沒回話,但耳朵的紅暈,證明她聽進去了,也聽明白了秦隱的意思。
片刻後,宣采薇似是想起什麼,忽地抬頭,嘴邊小聲呢喃道。
“所以,那一日才算是我們正式見麵嗎?”
“應該也不算,以前我不知你是元無,如果是第一次見到元無仙師,該是在七夕日,棋彩台上。”
秦隱沒說話,心裡卻否認,這些都不是他同宣采薇的第一回正式見麵。
但…秦隱眉宇間劃過幾分猶豫,他不知該不該說。
耳邊宣采薇的聲音還在繼續,似乎是想到了七夕節的事,她明顯有些費解。
“所以,那祈福符咒是你早就準備好的,為我?”
秦隱點點頭。
“那為何又一定要作為棋彩台的彩頭,如此這般得之,不若直接給鎮國公府呢?”
宣采薇費解在這,東西是秦隱為她弄的,秦隱直接送到鎮國公府便好,為何要兜兜轉轉過一次棋彩台的經曆,最後還是由秦隱偽裝的元無仙師取得的。
難道,秦隱想爭表現?可他用的是元無仙師的身份,能爭什麼表現。
思來想去,宣采薇腦子裡打了結,不知秦隱為何如此行事。
秦隱半盤著腿坐在地上,昏黃的燈光,不太能照亮他的神情。
好一會,秦隱才道。
“如此行事,不過是為你揚名。”
宣采薇眼微微睜大,看著跟前平靜說與過往的秦隱,腦海中的麻線一下子清晰。
所以,當時秦隱故意在符咒上寫下她的名字,也故意當眾說出了那段連聖上都震驚的批語,就是為了替她揚名,護她性命。
宣采薇此時再看,已然知道當時的她,周身環繞多少殺機,興許還有她沒看見的。
秦隱便是有心護她,也不是嚴防死守,不如把宣采薇的名字放在明麵上,由著宮中那位時刻盯著,這樣想動宣采薇性命的人,也會好生掂量掂量。
宣采薇抿了抿唇,眸子劃過感動。
這樣的事,秦隱在過往這些年,不知為她做過多少。
宣采薇有些說不出話來,看著秦隱有著想哭的衝動。
秦隱似有所覺,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
“你彆這麼瞧我。”
“你不想知道為何我最終會下場嗎?”
宣采薇道。
“為何?”
她還真不知道,按理來說,秦隱不是冒頭的性子,而且先前估摸著秦隱因為他身體的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同宣采薇有過多的牽扯。
宣采薇還真不知道秦隱在棋彩台那一日,怎麼親自下場,雖然用的是元無仙師的身份,也不是秦隱平日該有的作為。
秦隱很快給了解釋。
“那一日,有孟長思在,我原以為孟長思會贏下頭籌,將東西送到鎮國公府,未曾想會突然出現一個寇山海的,眼見孟長思不敵,我這才親自動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還是一切都在秦隱的掌控之中。
聽著,宣采薇似乎應該高興,但她臉上卻沒什麼高興的表情。
“所以,當日如果沒有寇山海,反而是孟長思奪了頭籌,你就不怕我對孟長思芳心暗許嗎?”
哼,她可沒想到這男人這般大度。
秦隱卻眸色一沉,先前未抬的手,一下子摁住了宣采薇的棉被。
宣采薇身子頓時一僵。
宣采薇裹得圓潤,秦隱這下手隻是隨便一摁,並不知其位置,但宣采薇卻明顯有所感覺她纖細的某個彎曲的位置,被一隻大.shou死死扣住。
雖然隔了一層棉被,她依舊能感受到手部的輪廓。
宣采薇心跳亂了。
片刻後,秦隱的聲音響起。
“不會發生。”
“——我不許。”
***
結果那一夜,到底最後誰也沒能打地鋪。
宣采薇和秦隱誰也不妥協,都不讓對方睡地上。
但要是同床,兩人倒是默契,齊齊紅了耳朵。
最後折中的方法是搬了一個軟塌過來靠在床邊,宣采薇堅持睡軟塌,讓病人秦隱回床上躺著去。
似乎這件事就這麼相安無事的定下來。
可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這竟是折磨的開始。
尤其是對秦隱。
當秦隱第二日醒來時,看著在自己懷裡磨蹭的小腦袋瓜時,心漏跳了幾拍。
此時,宣采薇的蠶蛹形象早已經過一整夜的翻騰,毀得差不多。
細長白皙的手臂,和修長的細ui全然壓在秦隱的被子上。
雖然隔著一層被子,秦隱也能知道宣采薇壓的是哪個位置。
手臂還好,這腿……
秦隱的一日,從身體燥熱開始。
燥熱難耐的秦隱,餘光不自覺輕掃在宣采薇的臉上。
清晨的第一束光,懶洋洋地落在宣采薇的下半張臉上。
嫣紅唇色在陽光的暈染下,泛起金澤。
紅潤,誘人。
秦隱眸色翻湧,越發沉凝。
宣采薇是被熱醒的。
她醒來後,沒有睜眼,直接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同秦隱道。
“秦隱,昨夜你讓人加火爐了嗎?”
“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抱著一個大火爐睡著了?”
秦隱:“……”
宣采薇繼續說著話。
“還是天氣轉熱了,是我晚上衣服穿多了嗎?不若我今夜換上夏裳吧。”
秦隱腦海裡立馬浮現宣采薇的夏裳。
姹紫千紅,淡粉白青,各有特色的美,就是…薄透了些。
秦隱喉間微動,眉心徹底下沉,聲音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燥意。
“不可。”
當然,最後宣采薇也未能換上夏裳,不過聽她以前的丫鬟說,她晚上睡相不太好,喜歡滾來滾去不說,一熱還喜歡自己脫衣服。
但宣采薇每日醒來,雖然都是被熱醒的,但醒來後,見自己的衣服卻是完好無損,而且比睡前還規整了許多,像是有人專門為她調整過一樣。
宣采薇唇角微翹,當自家丫鬟說胡話,她這睡相不是挺好的嘛。
自此之後,宣采薇便日日為秦隱守夜。
雖不知效果如何,但秦隱眼下的青黑卻越發嚴重。
***
秦隱的傷勢一直由長梧仙師照料,白日,宣采薇亦會去幫忙,所以,知道秦隱的傷,有些藥是要去六爻門後山采。
這一日,宣采薇又替長梧仙師跑腿,去後山采藥去了。
她此時蹲在一出懸崖邊上,小心用手裡的藥鏟,鏟著懸崖邊上草藥的根部,擔心會不小心毀掉根部,宣采薇的動作輕柔又慢。
好一會,宣采薇才把這根完整的草藥鏟下,然後用手帕包好,放在背上背的藥簍裡,準備前往尋找下一株草藥。
宣采薇起身,往回走了幾步,離懸崖遠了些。
然後宣采薇剛準備轉身,就見身後駐立著一道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隻為等著宣采薇。
宣采薇一愣,眼裡明顯帶著訝異。
過了一會,才回神開口道。
“見過元霜仙師。”
堵著宣采薇的人,正是元霜仙師。
本該清冷如月的她,麵容全然疲色,臉色似乎極為不好看。
宣采薇不解。
“元霜仙師找我有事嗎?”
“如若無事,我便繼續幫長梧仙師尋草藥了。”
宣采薇出入六爻門之事,知道的人隻有秦隱和長梧仙師,雖然不知元霜仙師怎麼知道的,但宣采薇也不能說元無受傷,讓人將元無跟秦隱聯想在一起。
秦隱有“元無仙師”這層身份的事,雖然秦隱還未給她解釋,但宣采薇已然理解,知道秦隱定有其原因。
既然秦隱不想讓人知道,她自然也得替他隱瞞好。
而當宣采薇被元霜堵著之時,她自然也記得這件事,隻說了幫長梧仙師尋草藥,這樣便能解釋自己出現在六爻門的原因。
元霜神情懨懨,也不知在沒在聽宣采薇的話。
她沉默了一會,才道。
“是嗎?”
宣采薇愣,覺得元霜現下有些不對勁,但宣采薇謹記著不暴露秦隱的原則點了點頭。
然而,元霜卻低聲道。
“你騙人。”
元霜聲音很小,一開始宣采薇沒聽清,反問了句。
“什麼?”
元霜卻忽地抬頭,攛緊了手裡的劍,往宣采薇方向走了幾步。
麵目冷肅,讓宣采薇不由懸起了心。
在距離宣采薇幾步遠時,元霜站定,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你騙人。”
宣采薇瞳孔微滯,似乎想再說點什麼。
然而元霜卻也像打開了話匣子,沒給宣采薇說話的機會。
“我看見了。”
“你......”
“我看見了你從元無師弟房內出來。”
“你在元無師弟屋內呆了一夜才出來。”
突然被捅破,宣采薇難免害臊,恍惚間記起元霜似乎喜歡元無來著。
這放在以前,她也不摻合兩人的事。
可現在,元無就是秦隱,是宣采薇都心上人,她可不能坐視不理。
耳邊,元霜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宣采薇啞然,她有些不知該從何解釋。
總不能說元無就是秦隱,秦隱受傷,她隻不過單純為他守了一整夜,兩人清清白白,什麼都沒乾。
這話說出去,且不論元霜信不信,以後,她定然是要同秦隱在一起的。
這一牽扯,宣采薇擔心元霜會猜到元無就是秦隱。
這要壞了秦隱的事,可就不好了。
所以,宣采薇麵上猶豫,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這看在元霜眼裡,卻成了默認。
元霜心裡有氣有怨,她對宣采薇觀感極好,而且因為先前傷過宣采薇,所以,她另外對宣采薇抱有一分愧疚之情。
雖然她同宣采薇接觸不多,但整個六爻門上下,都知道她元霜喜歡元無,而且,她在宣采薇跟前,也表現的很明顯,她不信宣采薇看不出來。
元霜覺得兩人怎麼也算得上朋友,即便說宣采薇不會隱藏自己的心動,會否也該知會她一聲,二人公平競爭也好。
可宣采薇從未在她跟前表現出對元無的喜悅之情,她先前對待元無,明明就像朋友一般,為何轉眼,她就……
元霜說不出心裡這是一種什麼情緒,很複雜很揪心。
她今日也不是想找宣采薇茬,不過就是想問個明白。
元霜不知這其中誤會,宣采薇也沒辦法解釋,兩人陷入僵持。
就在元霜眼神越發劃過失望之時,兩人身邊似一陣風過。
再恍眼,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宣采薇跟前。
臉上覆著金紋麵具,是他獨有的標誌。
宣采薇和元霜齊齊心顫了下,但又是出於不同的緣由。
宣采薇有些著急。
“你……”
本想說秦隱的身體,但又礙於元霜在一旁,宣采薇不好做的太過明顯,隻得眼神同秦隱交流。
當然秦隱也回了宣采薇一個安心的眼神。
二人這番獨特的眼神交流,看在元霜眼裡更是一陣難受。
她發白的唇抿的緊緊的,明顯感覺出了自己的多餘。
餘光瞥見元霜神情的宣采薇,眉心皺了皺,轉頭看了眼秦隱,約莫意思是能否同元霜透知一二。
秦隱衝宣采薇搖了搖頭,宣采薇垂了眸,點點頭,算是默認,隻是覺得元霜如此難受,卻沒個了結,到底也有她的原因。
誰料,秦隱卻輕輕扯動宣采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擔心。
宣采薇還沒明白意思,就見秦隱將宣采薇護在了身後,然後抬眼,同元霜淡淡道。
“你我之間的事,無須牽扯旁人。”
“你有何想問的,問我便是。”
元無難得對元霜多言,按理說,元霜該是高興才是,隻是這其中的內容,卻是將她的心,放在火上,反複煎熬。
元霜握緊了手裡的劍,再次重複了先前的問題。
“你們,是什麼關係?”
聲音的乾啞,似乎透著元霜的無力,然無力又執拗。
這一回,元霜得到了回答。
她耳邊響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我心悅她的關係。”
***
那一句話說完,元霜身子僵硬了許久,她眼神沒再落在宣采薇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秦隱。
似要將這個她從小喜歡到大的男子看得清楚明白。
好一會,元霜慘白著一張臉,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消失,最後不發一語離去。
之後,秦隱才轉過頭來看宣采薇。
宣采薇有些急道。
“你這麼說,會不會對你以後有什麼不好?”
秦隱卻搖了搖頭。
“無礙。”
“比起那些,你更重要。”
信手拈來似情話,讓宣采薇紅了紅臉,可仔細同秦隱對視,又發現他是真心而言。
宣采薇有些想笑,秦隱有時真是純情的緊,純情到撩人不自知。
宣采薇下意識錘了一下秦隱胸口。
剛想說,兩人回去吧。
就見秦隱忽地抓過宣采薇的錘他胸口的手,宣采薇一愣,不自覺甩開了秦隱的手,快速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