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是秦隱把佛麵玉冠劫走了,佛麵玉冠是林思蘊幫她送給她前未婚夫姚擎家的定情信物。
那時,秦隱該是已然發現姚擎的不對勁,斷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留在姚擎手上。
不過,宣采薇卻也沒想到,她竟那般早便接觸到了皇帝和秦隱,隻是,當時的她並未多想罷了。
宣采薇道:“是因為皇帝的事嗎?”
秦隱點點頭:“有這方麵的原因。”
秦隱:“還有…你也看到了她的結局。”
這個她,便是君妙意。
宣采薇疑惑:“確實,如果按照您方才所言,你母…君妙意她不該是會得了失心瘋才是。”
禮數上而言,宣采薇不該對秦隱母親直呼其名,可眼下,她已然知道君妙意對秦隱做的那些事,她哪裡還能對她尊重的起來。
秦隱約莫知道宣采薇為他打抱不平的心思,也沒在意這個,麵色微微一凝,沉重了幾分。
“大皇子告訴了皇帝真相,皇帝臨死前,告訴了她。”
“真相?什麼真相?”宣采薇秀眉擰了擰,隻覺現在一切都已經攤開在她跟前,還有什麼真相。
秦隱目光有些複雜,似是悲涼,似是唏噓,其後隻短短化為一句。
“造化弄人。”
“其實,我不是皇帝的兒子。”
宣采薇一愣:“你這是何意?不是皇帝的兒子,那是誰的,難不成是?”
說著說著,宣采薇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目光瞬間震驚。
尤其在看到秦隱衝他肯定地點點頭之後。
宣采薇著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隱娓娓道來了最終的真相。
當年皇帝下了藥後,卻不是日日都去。
有一日,宮中鬨賊,皇帝和監視君妙意的人,全都回了皇宮去。
無人監視君妙意,而這一日,想念夫人的秦颯偷偷溜了回來,一嘗香澤,也在那一夜種下了種子。
隻是秦颯時間緊迫,都來不及等君妙意醒來,便先行離開。
而君妙意那時恍然不覺,又因為一連幾日身體都有奇怪的反應,權當自己做了春夢,後來知道是皇帝所行之後,更再也沒往其他地方想。
這就是無人得知,秦隱其實本來就是秦颯的孩子,是他們秦家真正的嫡子。
可秘密終歸是有曝光的一日,起初,是六爻門仙師初見秦隱時,便發現他命格就是同秦家緊密聯係在一起的。
秦隱信任長梧仙師,同他說過,自己不是秦颯的孩子。
長梧仙師覺得不對勁,特地找來了能通過驗骨之法辨認血親之人,將秦隱的血滴在了秦颯的屍骨上進行辯證。
結果卻得到了驚人的發現。
秦隱自然震驚,但那會已然對君妙意心死的秦隱,並沒有想把這件事告訴君妙意的想法。
後來,因為同大皇子合作,未免大皇子對他心懷芥蒂,橫生猜疑,秦隱主動坦誠了這件事。
卻未曾想,大皇子不知是替他打抱不平,抑或是旁的心思,竟然捅到了君妙意那裡。
在那樣的情境下,從自己最恨的人嘴裡,聽到了自己第二厭惡,甚至起了殺心迫害,關係降到了冰點的兒子,不是皇帝的兒子,而是自己同自己最愛的人生的兒子。
那一刻,君妙意想不到其他,全然空白。
之後,承受不住內心的懊悔和折磨,甚至無顏再麵對秦隱和九泉之下的秦颯。
她就瘋了。
直至最後一句說完,秦隱言語間的語氣依舊十分平靜,可宣采薇知道,如果秦隱不是經受了極大的失望,他是不會如此的。
越是如此,越讓宣采薇心疼。
宣采薇想說些什麼話安慰秦隱。
可秦隱卻推開了宣采薇,轉而伸出食指,擋住了宣采薇的未儘之語。
秦隱抿了抿唇:“不必說什麼。”
宣采薇:“可……”
話還沒說完,宣采薇先是感受到秦隱放在她唇上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
下一刻,雙唇交疊,勝過一切言語。
【隻有還有你在,我就不會感到難過。——秦隱】
***
新帝登基,百廢待興,恩科特開。
自然棋待詔一職,也重新開放。
宣采薇的生活也開始走上了正軌,她應了承啟先生,這啟世之路,便從成為大魏第一位女子棋待詔開始。
這些時日,宣采薇都在跟著承啟先生練棋,就連秦隱也不敢輕易打擾她。
但這一日,秦隱卻破天荒在兩人上課時,找到了宣采薇。
承啟先生知道秦隱不會無事打擾,所以也便放宣采薇離去。
宣采薇跟在秦隱身後,疑惑道。
“可是有誰尋我?”
秦隱點點頭。
“見了你便知道了。”
秦隱把宣采薇帶到了一個偏院的屋子,門口有著一個灰衣男子守候,宣采薇沒見過。
“是你要見我?”
男子卻似乎是認識她,整了整衣裳,對她客客氣氣搖搖頭道。
“見過司空小姐,我名為雲鶴,是郡王門下之醫客,不是我要見小姐,而是裡麵的人想見你,我不過是陪同而來。”
宣采薇自從認了司空淮為父親後,便改了姓,眼下是司空采薇,保留名字,是因為這是鎮國公特意為她取得,她的姓名包含著兩個父親的關愛。
雲鶴這名,采薇倒是第一次聽,她不認識雲鶴,更不覺得會認識雲鶴認識的人。
采薇看了一眼身邊的秦隱,秦隱卻衝她點點頭。
采薇這才推門而入。
裡麵的人雖背對著她,但她一下子便認出了她的背影。
身後,秦隱貼心地為二人帶上了門,餘留二人單獨相處。
那人聽見動靜,轉了身,在采薇訝異的眼神中,輕輕笑了笑。
“采薇,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大堂姐。”
采薇下意識說了大堂姐的稱呼,但又很快有些尷尬,畢竟她已經不是鎮國公府的嫡女了。
采薇的大堂姐,清嬪,如今的宣淸漪,便是皇宮中那位消失的妃子。
也是知道皇帝的秘密後,采薇才想起當年大堂姐對她的忠告,采薇猜測,大堂姐或許也早就知道了皇帝的秘密。
至於後麵失蹤,采薇有想讓秦隱去尋找,但秦隱隻道,各人自有命數。
當時采薇沒琢磨明白,眼下才明白過來意思。
采薇想著,或許大堂姐也是想趁著那個機會,逃離皇宮這所牢籠。
就是不知眼下再尋她,是為了什麼。
采薇道。
“不知,淸漪姐姐找我何事?”
倒是改了稱呼。
宣淸漪微愣,沒糾結在稱呼上,隻是同采薇道。
“當年,我與你去信,本來是想說我母親的事,我找到了父親殺害我母親的證據,過些時日,便會承上去。”
采薇一驚,雖心中有喜色,但顧念著宣淸漪也不敢太過流露。
宣淸漪看得出來,嘴角誕開一絲苦笑。
“不用顧忌我,我既然心中有所決斷,自然也是想清楚了。”
是了,宣淸漪既然能做到大義滅親,想來已經有所選擇。
宣淸漪的聲音接著響起。
“隻是,我才知道我母親的死因,竟然還同一人有關。”
采薇愣,一個答案在腦海裡形成。
宣淸漪的聲音很快響起。
“采薇,是你的母親。”
“我母親,因你母親而死。”
林思蘊在機緣巧合之下知道宣淸漪的母親得知了宣知禮喜歡林思蘊的事。
她便在宣知禮跟前提了一嘴,大意是不想自己會有什麼不好的風言風語,但也沒提宣淸漪母親的事。
可兩人心知肚明,不過,林思蘊沒想到宣知禮這麼狠,竟然直接動手,她本想著是宣知禮把宣淸漪母親約束好。
而這件事,宣淸漪能知道,是醒悟後的林思蘊自己同宣淸漪交代了,也算是把生殺權給了宣淸漪。
宣淸漪若是舉報,林思蘊聲名俱毀不說,也得跟著入獄。
采薇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宣淸漪來尋她,便是顧忌著她。
采薇沉默了一會道。
“淸漪姐姐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
宣淸漪頓了頓,其後道。
“我不會舉報林思蘊,畢竟這件事的直接凶手是我父親,不過,我會將我父親愛慕林思蘊的事,公之於眾,也讓眾人知道我父親究竟是一個如何齷齪之人。”
“至於林思蘊,我倒不是放過了她。”
“你興許沒再去看過她……”
宣淸漪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張瘦骨嶙峋的臉,宛若枯木的眼一點生氣都沒有,仿若行屍走肉。
宣淸漪臉上卻並無多少快意,隻是更多了幾分複雜道。
“她也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
……
說完這些,宣淸漪又同采薇敘舊了一會,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采薇道。
“淸漪姐姐以後有什麼打算?”
聞言,宣淸漪摸了摸腰間的鶴形扇墜。
采薇有注意到這個動作,眼裡微微睜大,這扇墜是她先前穿到皇宮裡的時候,看到大堂姐十分珍視之物。
耳邊,宣淸漪的聲音適時響起。
“我想去找我的幸福。”
然後,采薇便見到宣淸漪出門後,同外麵那位名叫雲鶴的男子相視一笑,攜手而去。
采薇想,她大概明白大堂姐想要的是什麼幸福了。
***
之後,宣知禮入獄的消息很快傳來,但罪行卻不止一條,另外一條更是重罪,他是先前冠南侯埋在鎮國公府的奸細,也牽扯在二皇子的謀反案裡。
也因此,了斷了鎮國公府同他的最後一絲血脈親情。
而二皇子案裡的另外一位,雖然得了多人重保,包括宣采薇都鬆口,留了她一條性命。
可到底敵不過老天爺。
宣靜姝死於難產,孩子活了,她卻死了。
聽說,臨死前,她竟然死命要護孩子,那般不愛孩子厭惡孩子的人,覺得自己懷有孽種的人,最終竟然為了孩子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采薇想,宣靜姝果然身上還是留著秋語芙的一絲血。
生死當前,為數不多的善念,終究是留給了自己的孩子。
***
采薇的棋道走的極其順利。
棋待詔一職一開,她拔下了當年的頭籌,成為大魏曆史上第一位女子棋待詔。
但采薇的眼光不僅於此。
棋力不斷得到提高後,她在京師設下棋鬥擂台,廣邀天下棋手與之對弈。
不過一兩年的時間,采薇便力壓群雄成為大魏第一女棋手兼大魏第一國手。
甚至還有他國棋手慕名而來,同采薇對弈,當然,也是一一敗下陣來。
更是讓大魏國力地位越發穩固,也越發揚眉吐氣。
然而在采薇風頭最盛之時,卻向當今聖上提了兩個請求。
一則,是希望破除男女不能於公開場合對弈的舊習。
要知,當今天下,雖然采薇能在公開賽事上同男子對弈,但也僅僅隻有一個采薇得了聖上允諾。
但采薇心有不願,這舊習限製住了女子棋藝的發展,更壓低了女子的地位,於棋道之公平違背。
且過往之時,是因為女子棋藝到底不如男子,男子才不屑同女子比賽。
可現在不同了。
大魏的曆史長河中,多了一個司空采薇的名字。
她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天下第一女國手。
她有著改變女子棋手曆史的力量。
身在位,儘其責。
她必須做些什麼。
所以,在皇帝同意第一則後,便有了第二則。
她要建立一家女子棋院,供天下女棋手學習對弈,培養更多優秀的女棋手。
因為,在未來的漫長歲月中,不應該隻有一個“司空采薇”。
每一個時代,可能都會出現許多英雄。
采薇不認為自己是英雄,但她願意去當一塊基石,哪怕骨頭碎在血肉裡,但能從乾坤中取一顆星辰,亦是人間值得。
***
而在棋院建立起的那日,司空采薇和秦隱成親了。
十裡長街鋪滿了紅緞。
沿街圍滿了觀禮的行人。
他們看到街道儘頭,那騎著高大駿馬,穿著大紅新郎衣裳的冷傲之花,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宛如九月烈陽,奪人心魄,一步一步,朝著大紅花轎裡坐著的珠簾美人走去。
新郎輕輕扣門,一隻手伸入轎中,一貫冷淡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少年人該有的意氣。
邀著轎中美人道。
“吾妻,采薇。”
***
幾年後。
京師發生了一件大事,淮安郡王兼任九門提督的秦隱和天下第一國手也是天下第一女國手,更是史上第一位棋待詔,天下第一間女子棋院院長宣采薇,現在應該叫司空采薇,兩人雙雙辭去官職,棋院也交給了一位名叫瓊酥的好看姑娘打理。
其後,二人便離開了京師,至於去向了何處,無人可知。
江南,三月有雨。
路上行人紛紛,腳步很快,隻是路遇一山間茶鋪時,行人時不時便會停下腳步。
為茶鋪裡坐著的一男一女的風姿所吸引駐足。
男子穿著一身華貴的暗紫外裳,冷如寒酒的鳳眼,直勾勾地看著跟前的女子,難得有些不滿道。
“為何總為我準備一些如此明豔的衣裳?”
女子同樣容貌出眾,一身碧衣竹葉裙,宛如山間峭壁的冰寒竹,可此時唇邊莞爾,消了冰寒,帶上幾分嬌俏,明媚的讓人移不開眼,可惜已然梳上了婦人發髻,碎了暗地窺視的不少少男心。
“我見你不是穿黑就是穿白,也就我倆大婚那次,喜慶一些,你這般好顏色,如此藏拙,豈不可惜?”
男子聞言,麵色稍緩,但似乎有意逗逗女子,繼續道。
“怎麼?可是膩了我?才需要我打扮點新花樣出來?”
女子沒上當,拿手裡的筷子輕輕敲了敲跟前的粗茶碗道。
“膩了你,我還能同你在這吃食?”
話音一落,男子收了幾分調笑,反而閃過幾分內疚。
“怪我,摘花時不小心把荷包丟了。”
女子看著一旁桌上鮮嫩的花,笑而不語,這花生長在崖邊,摘取可不容易,她哪裡會因為一個荷包怪男子。
女子用筷子夾了一口沒什麼油沫兒的青菜,快速咽下,又喝了一口淡而無味的粗茶。
抬頭,笑盈盈同男子道。
“怪什麼怪,我覺得甚好。”
“……哪裡好?”
“這茶,這菜,這飯,都挺好。”
男子抬眸,無奈:“你不必安慰我。”
聞言,女子放下筷子,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男子的額頭,嗔笑了一句。
“該開竅的時候,不開竅。”
“隻要你在我身邊,萬物皆是美好。”
“……傻子。”
最終,女子的笑顏和男子的微愕,定格在了江南春景一角,被溫柔輕撫。
二人始於玄幻,終於凡俗,人生之幸,便隻粗茶淡飯,亦藏儘此間風月。
【正文完,番外持續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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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出自唐·鄭錫《日中有王子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