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朝代,王爺和王妃成婚之後也是不住在一起的,頂多是王妃的院子和王爺的最近,因為畢竟正常的王府裡麵,王爺的後院雖然沒有皇帝的後宮大,但是正妃之外還有側妃,側妃以下還有妾室,妾室之外還有通房,所以王爺想要宿在哪裡,並不是王妃能夠說了算的。
當然了,就是看在王妃女主人的麵子上,正常王府中,王爺也都會每月多去王妃那裡幾次。
但是泰平王府不一樣,除了王妃之外,沒有任何側妃和妾室,而且因為泰平王的瘋病,成婚這麼久,王爺和王妃都沒有宿在一起過。
其實包括貼身伺候的蓮花在內,都心知肚明,泰平王瘋成這樣子,王妃說是命苦也命苦,估摸著一輩子要守活寡了,但要說幸運也幸運,泰平王這樣,自然是不可能再娶側妃納妾,不需讓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無需勾心鬥角,隻要安分伺候著,往後就算是泰平王死了,也是一生榮華富貴了。
一般這種情況,誰還不是躲著瘋王爺遠遠的,甚至心裡陰暗點的,要盼著瘋王爺去死,這樣皇室哪怕是為了顏麵,也不會虧待她,東淳國習俗是丈夫死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嫁的。
隻要泰平王死了,她帶著一身榮華再嫁,真不難找個好人家的,若是再是個處子之身,即便是年紀大一些,也絕對受夫家重視的。
種種顯而易見的情況之下,任誰也想不到,身為王妃的杜書瑤,會主動提起要合房的事情。
於是杜書瑤說了之後,幾乎所有的婢女都愣住了,翠翠更是伸手把下巴扶上,急急叫了一聲,“小姐!”
難不成小姐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可可可……可泰平王這樣真的行嗎?
所有的婢女都在內心狂吼,泰平王瘋狂咬人的樣子曆曆在目,這真的行嗎?!
況且就王妃這小身板……這才長了幾兩肉啊,要是泰平王一個不慎刺激過大床上發了瘋,一口便能咬死王妃吧!
連蓮花都頗為不忍心地看了一眼杜書瑤,頓了頓之後慎重道,“王妃三思,王爺最近狀態不太穩定……”
杜書瑤溫柔笑著,那雙眼中有了神采之後,這樣笑起來更是透著溫柔和寬厚,看得蓮花一陣不忍心,還想再勸,杜書瑤卻說道,“無礙的,王爺他不會對著我撒瘋,你們且放心吧。”
翠翠急得不像話,杜書瑤卻隻顧著側頭看她的串串兒,沒注意到翠翠的瘋狂暗示,最後見杜書瑤心意已決,一眾婢女包括翠翠都被蓮花拽走了,去為兩個人準備浴湯和合房事物。
屋子裡隻剩下杜書瑤和興奮得一個勁兒蹭她的泰平王,杜書瑤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拉著泰平王到了桌邊,手做了向下按的姿勢,泰平王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杜書瑤忍住眼裡濕意,走到泰平王的身邊,抬著他的頭仔仔細細地湊近看了看他的雙眼,其實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自己養的串串變成這樣的事實,又心酸又彆扭,還是泰平王先伸手摟住了近在咫尺的她,杜書瑤這才也抖著手抱住了她的串串兒。
輕聲叫道,“串兒……”
泰平王“嗚嗚”了幾聲作為回應,頭埋在杜書瑤的懷裡激動地擠來擠去,身子晃得厲害,他沒了尾巴,亂晃屁股的時候,連凳子都跟著喀噠喀噠喀噠!
杜書瑤知道自己眼睛剛剛好不適合流眼淚,忍不住笑了下,但是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下來了。
“你怎麼也來了?”杜書瑤拍著泰平王的後背,啪啪直響,“傻狗,又不是沒有流浪過,為什麼不跑,被人給抓著下湯鍋了吧!”
杜書瑤都能想象出,她被勒死之後,她的傻串串肯定是在守著她了,她把狗養那麼肥啊,被誰抓住都是個下湯鍋的命!
泰平王嗚嗚的也不會說話,他隻會用不停地蹭杜書瑤來表達他的親近和激動,婢女們開始往屋子裡折騰東西的時候,杜書瑤也注意到這樣摟著哭的樣子實在怪異,於是她對著婢女說“進來”之後。
索性就拉著泰平王去裡屋的屏風後麵了,但是她不知道,這樣更奇怪好不好!
屋子裡原本就點了一根蠟燭的,但是現在多點了一個根,還就在屏風的後麵,所以兩個人“急不可耐”地摟摟抱抱親親的,全都被來往的婢女看在眼裡,羞煞個人不說,個頂個出來都是一臉的緋紅。
簡直像一對變態啊啊啊啊——
杜書瑤由著泰平王親近她,適應了一會他這樣子,心裡也就不彆扭了,誰也無法理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她居然能再度遇見和她相伴了那麼多年的唯一夥伴,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
尤其是串串從被她撿回去之後,就十分黏人,她若是逛個街不帶著,回來必然是要蹭上一臉口水的,要是出個門三五天不回把它寄養在寵物店,回家之後杜書瑤必須專門抽出一天來陪著,才能讓它安靜下來。
杜書瑤總覺得,或許那時候串串是被前主人拋棄過,所以格外的黏人,剛好她一個人在那個城市生活,本就孤獨寂寞,有意縱容它的性子,使得它就更加地黏人。
現在算算時日,這是自從兩個人一起生活之後分開最長的一次,先前幾次遇見,她還不認他,眼看著串串被人綁起來帶走,杜書瑤不能想,一想就心酸至極,特彆理解串串這樣焦慮又急切的樣子,所以不光縱著他到處亂聞亂親亂舔亂拱,還時不時地溫聲安慰著,“慢點……輕點小祖宗……彆急啊,我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