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刹那間臉上血色也退得一乾二淨,對上杜書瑤同樣有些不對勁的臉色,咽了口口水,繼續艱難道,“神誌錯亂,至於能夠被皮膚吸入……所有藥物都能通過汗液傳播,想來也是,”
太醫卡頓了一下,才眼皮直跳地說,“也是可以的。”
杜書瑤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再開口卻是對著外麵喊,“蓮花,進來。”
“辛苦太醫,退下吧。”杜書瑤對著太醫說。
太醫抱著藥箱惶惶地出門,腦子裡嗡嗡直響,總感覺事情要遭,但是他的猜測又不敢真的出口,連忙慌慌張張地回皇宮去了。
杜書瑤將蓮花招進來,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是陛下派給泰平王的人,我要見陛下,你找人去通報,越快越好。”
蓮花愕然,但她沒有馬上應下,皇帝還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更何況她不可能承認自己是皇帝的人。
但是杜書瑤的下一句話,卻讓蓮花猛抬頭。
杜書瑤說,“事關泰平王失心瘋真相,若是耽擱得久了,你我都擔待不起。”
杜書瑤知道必須先說通蓮花,於是繼續說,“那日在憑欄閣,你猜想得沒錯,我是偷偷見了一個人,至於是誰不能同你說,你隻管幫我通報陛下,更無須顧慮良多,你知道的,無人敢用泰平王的事情開玩笑。”
蓮花手指攪著,對上杜書瑤慎重的視線,半晌才說,“我亦不能直接同陛下傳話,隻能通過喜樂公公。”
杜書瑤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去吧。”
蓮花出門,就按照杜書瑤說的,寫了小字條,差人送進宮中。
杜書瑤是當天夜裡進宮,她和泰平王一起,被喜樂引著走的隱秘的皇宮偏門。
當夜待到臨近子時,杜書瑤從皇宮出來之後,後背上全都汗濕了,是嚇的,天子一怒,果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起。
還好串串維護得緊,甚至還為了她朝著皇帝叫,杜書瑤在這件事情中,並不能完全地摘乾淨,隻咬死了自己自大病醒來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甚至忘記了自己家在何處,皇帝不是三歲小孩,聽她如此荒謬言論,沒當場劈了她已經是萬幸。
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徹底地摘乾淨,還要看她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回程的時候,杜書瑤有些虛脫地靠在泰平王的身上,外麵跟著的護衛很多,不是她帶來的,是皇帝為她的計劃派來的。
他們很顯然不是普通護衛,明明那麼多人,卻像是隱匿在了夜色當中,聽不到腳步聲。
杜書瑤回去之後,又戰戰兢兢了整整三日,終於,到了第五天子時,同祝良平約定的時間。
杜書瑤命人用藥將泰平王迷暈,披著鬥篷站在夜色之中的王府後巷,麵色蒼白,這兩天又瘦了一點點,她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緊張得手心微微濕。
子時還未到,她在這裡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今夜這場戲必須演好,否則她往後怕是都沒有安生日子了。
她其實不太說臟話,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些想罵娘。
她隻是個死肥宅罷遼,為何要在這裡演出年度大戲,她畢業的不是表演專業啊啊啊!
內心抓狂,但是不遠處拐角有人踩斷了第一根樹枝的時候,杜書瑤一抬頭,麵上便已經哀婉深情,像極了一個苦等情郎的癡心女子——
聲音更是急切中帶著雀躍和期盼,“平平,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