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唧唧3合1(2 / 2)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杜書瑤在前麵走,死士在後麵跟著,杜書瑤不知道他叫個啥,不好開口,幾次猶猶豫豫,終於走到她房間的窗口的時候,這才不得不開口。

“那個,”杜書瑤說,“剛才那祝良平說的話,你們可都聽清楚了?”

死士像一棵已經定格的樹,絲毫未動,片刻後話音從蒙麵的布巾中傳出,“回王妃,是。”

杜書瑤鬆口氣,說道,“大人,我知道你是頭目,此次事關重大,還望大人為我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不勝感激,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杜書瑤穿越過來這麼久,除了皇帝老子,還真的沒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方才自證清白,除了祝良平說的話,她還同他拉扯來著,這種事情在這朝代要是皇帝想要追究,她一樣是個死,就看這些哥哥們怎麼彙報了。

不過若是不親自自證,祝良平因她被抓,到了皇帝那裡難保不瞎說話拉她墊背,她死得會更慘,所以杜書瑤覺著自己真是太難了。

待此事了了,她必須好好地啃兩根人參補一下!

不過她的拜托很顯然沒有用,這些死士直接隸屬皇帝,連正常人的感情都在訓練中被剝離,怎麼可能幫她說話?

杜書瑤見他不說話,知道是不成,歎口氣揮手,“你且去吧。”說著打開了窗子。

說完一轉身,人已經沒影了,杜書瑤拉開窗子準備跳窗進屋,誰成想一開窗子,泰平王竟然站在窗口。

杜書瑤嚇得媽呀一聲摔在窗子底下,沒爬起來泰平王就趴在窗台上,頭皮和臉一起朝著她垂下來,跟女鬼似的,眼神空洞,嗓子裡吭吭唧唧。

杜書瑤崴著腳了,齜牙咧嘴地扒著窗扇爬起來,泰平王跟著她的身影起身,頭發蓋在臉上,眼神直勾勾的,跟鬼片男主角似的。

杜書瑤疼得齜牙咧嘴罵罵咧咧,推開泰平王的腦袋,爬進去把窗戶關上,然後扯下披風歎口氣,“那麼大的藥量還沒藥昏你,你不睡硬撐啥呢?”

她手指點了點泰平王的腦袋,拉著晃悠悠的他到床邊上,伸手點著他的腦袋朝著床上一推,他就倒了。

但是很快他又扯著床幔爬起來了,眼睛明顯沒有什麼聚焦,可是循著杜書瑤的味道,哼哼唧唧地湊過來,連抱著杜書瑤的手臂都沒有平時的力度了,軟綿綿的,直往下墜。

杜書瑤想起她在現代,和串串生活在一起,其實也是這樣,她偶爾出去買個東西,或者有事在外麵耽擱得晚了,無論什麼時候回來,多麼的輕手輕腳,都能在一開門就看到等著她的串串。

甚至從來都不會是睡著抬起頭,而是坐在門口,從來也沒有躺下的樣子。

杜書瑤剛剛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帶著一身夜色的沁涼,被泰平王這樣一抱,感覺從那種慌張,那種忐忑和害怕中回到了人間。

她就是個很普通的人,真的做不到像任何的主角一樣,大殺四方,她這種人,就不應該發現這種陰謀,卷進這種刺激當中,這一晚上估計死了好幾個腦細胞。

她低頭,對上泰平王因為藥物發直的眼睛,伸手在他的喉嚨勾了勾,不帶一丁點曖昧和旖旎,純粹是想要打斷他嗓子哼哼唧唧的聲音。

在王府後巷的那些殺機在這一刻都被驅散,屋子裡的暖意也讓杜書瑤全身放鬆下來,她伸手一下一下地摸著泰平王的頭發,抱著他的腦袋揉搓他的臉蛋,最後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親,露出點笑意,蹲下說道,“還好你也來了,不然這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

屋子裡因為兩人的親近溫馨彌漫,杜書瑤勸不睡泰平王,他因為藥物的作用,連分辨杜書瑤說什麼的能力都喪失了,隻是近乎執拗地不肯睡。

主人還沒回來,不能睡。

杜書瑤無奈,她起身要去洗漱,他就背後靈一樣扒在她的肩膀上,杜書瑤就這樣拖著他簡單洗漱了一下,這才躺回了床上。

泰平王終於跟著她上床,杜書瑤身心俱疲,連蠟燭都懶得吹一盞,就這麼眯著眼摟著泰平王睡了。

今夜她特彆吩咐了婢女無需伺候,偏殿一個翠翠又被她迷暈了。

所以沒婢女進來換蠟燭,燈罩中蠟燭漸漸燃儘,融化下去,最後熄滅。

天還未亮,屋子裡隻於兩個人清淺的呼吸,但是相比王府後巷的那時熄滅燈光的慌亂,驚醒的杜書瑤翻了個身,抱住了泰平王,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杜書瑤和泰平王沒起就算了,連翠翠也沒起,最後還是蓮花害怕兩人是病了,在外麵敲門吵醒了杜書瑤。

泰平王昨晚撐得太辛苦了,到現在還睡得格外沉,杜書瑤坐起來出聲要婢女進來伺候,回手捏了捏泰平王臉蛋,心裡塞滿了絨毛一樣的柔軟,雖然串串沒有毛了,但這樣也很好啊。

杜書瑤打了個哈欠,由著婢女伺候洗漱,交代道,“王爺睡得還沉,讓他睡吧,早飯備好了就端到我屋裡,我就在這裡吃。”

她怕串串早上醒了像昨晚似的沒看到她,要鬨。

翠翠是被蓮花弄醒的,昏昏沉沉地和杜書瑤請罪,杜書瑤隻是又賞了她一碗粥,當然這次是沒有加料的。

杜書瑤用早飯的時候,泰平王大概是聞到了香味醒過來,不過他醒來之後赤腳下地,看了眼飯桌,竟然戰勝了天性,沒急著抓東西吃,而是先去抱杜書瑤。

杜書瑤被他勒得喝不下去粥,眼睛都笑得眯起來,身子直歪也隻是拍他哄他,看得一眾婢女忍不住心裡羨慕,這兩人之間感情未免太好了,這世上,怕是除此兩人再無其他。

最後還是杜書瑤陪著泰平王洗漱,粥菜都重新熱過,吃東西的時候,杜書瑤時不時逼著專門吃肉的泰平王吃青菜,看他嫌棄得不肯張嘴,樂此不疲地捏開他的下巴直接塞。

“多吃蔬菜,對身體好。”杜書瑤說。

泰平王如同嚼蠟,但又不敢吐的樣子讓杜書瑤的心情呈直線上揚。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沒能維持太久,用過早飯之後請脈的太醫便來了,隻不過這一次不光是平日裡請脈的幾個太醫,好像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全都來了。

泰平王被圍在中間不乾了,杜書瑤隻好安撫著他,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皇帝昨晚聽了死士們的報告肯定震怒,今日便派太醫們來給泰平王好好診治也是尋常。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親臨,雖然是微服,可杜書瑤現在怕死了見他啊,她總覺得皇帝是想要殺她的,隻是礙於泰平王對她多有依賴,這才暫時留著她。

泰平王被太醫們圍著,就在隔壁,皇帝坐在桌邊,杜書瑤則是跪在他不遠處垂著頭,回答他的問話。

“你當日,是在馬車中接到他的私約?”楊婁聲音伴著泰平王似乎被捂住嘴的唔唔聲,聽得杜書瑤一陣心驚肉跳。

“是。”她老老實實地回話。

“為何當時不報?你可知成婚後的女子若是同旁人私會,是要下罪的,你是泰平王妃,按律――可絞死,以正風氣。”

杜書瑤嚇得腦細胞快死沒了,但是這事情更加地不能說謊,楊婁明顯不是個能隨便糊弄的昏君,杜書瑤也能聽出他是在發威,卻沒打算真的處死她,否則不可能這般語氣好地同她廢話。

杜書瑤真切地感受到什麼叫皇權至上,微微吸口氣,說道,“父皇,臣女不敢,臣女曾與那祝良平有過婚約,當日於家小姐又因此鬨開,實在難看至極,臣女不知他是如何將字條塞到王爺衣袖,但是看過之後,絕無赴約的打算,臣女曾經眼瞎,可既嫁給了王爺,便早已經同那祝良平兩不相乾。”

“你確實眼瞎,”楊婁說,“你昨夜交上來的那鐲子,是祝良平送你的,你可知道,那其中淬了毒,你先前險些喪命的那種毒。”

杜書瑤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她並不是原身,不曾愛祝良平愛得死去活來,因此對於這種不光利用竟然還要毒害的惡事,唏噓卻不心通,隻是呼吸微微停頓,便說道,“他當真好算計。”

一石二鳥全都死了一了百了。

“朕已經查清,你先前所中之毒,亦不是因為飲食,而是你曾經戴的那個碎去的鐲子所致。”

杜書瑤這次是真的有點窒息,聽聞翠翠無意間提起過,原身碎掉的那鐲子,可是整整帶了兩三年,訂婚而已不喜大可退婚,到底有何冤仇,竟要置於死地這般狠毒!

楊婁見她表情終於變了,輕哼一聲說道,“不僅如此,你庶母同祝良平狼狽為奸,你冬日湖中落水一事,亦是他們策劃,為的不僅僅隻是要你落水,是想你拖當時在船上的泰平王落水。”

杜書瑤愕然抬頭看向楊婁,這確實是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楊婁昨晚聽到的時候也是又驚又怒。

那日泰平王偷偷瘋跑出去,身邊護衛追趕不及時,上了那遊船之後,泰平王便被人盯上,他再是瘋魔也知冷熱,湖中當時雖未完全結冰,但依然冰冷徹骨,原身落水之時並非自己失足,而是當時船無故晃動所致,她當日也是赴祝良平的約,卻沒成想,她的情郎是要害她性命。

不僅害她性命,還要用她的性命去害泰平王。

當時她落水,確實也扒住了泰平王,確實也把他拖下了水,若不是護衛趕來及時,也確確實實是兩人抱團嗆死在那冰湖中。

皇帝一直以為那隻是意外,直到昨晚上從那被抓的人嘴裡摳出了真相才算知道,原來他的孩兒,一直以來,竟是遭人所害!

他震怒不已,連命三司徹查的聖旨都擬好了,但是徹夜未眠,天亮之時,卻又改變了主意。

身為帝王,很多事情都不能毫不顧忌,誰會害泰平王,他的心中也不是沒有猜想。

如此隱秘的手段,若是真的按照太醫所說,促使泰平王發瘋的年歲,這毒便已經下了幾年,又豈是那般輕易便能查到,他昨夜命最善逼供的死士頭目已然將祝良平弄得沒個人樣,也未曾在他口中挖出一丁點幕後之人的消息,那祝良平,必然還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拿捏在幕後人的手中,讓他他竟是連家人也不顧。

楊婁現下已經派人去將王府中所有下人都帶到一處,他親手安排的人竟然也有差池,寧肯錯殺亦不能放過。

杜書瑤不知道皇帝發了怎樣的狠心,日後又打算如何,隻是對於原身遭遇的事情震驚之餘,戰戰兢兢地看著皇帝麵色陰晴不定,不敢吱聲。

“你不恨?”皇帝突然間問杜書瑤,“你庶母如此殘害你,你父親若是細究起來,未必完全不知。”楊婁看她氣息平和,知了如此誅心之事,竟是不見她崩潰哭泣,心中頓時又疑竇叢生。

杜書瑤卻隻是淡淡歎氣,看向皇帝又行一禮,“陛下,實不相瞞,臣女沒有王爺如此好命,得父親寵愛。”

杜書瑤根據翠翠時常提起原身在家時候的狀態,現場直編,“自從母親去世,庶母上位,父親也就變成了其他人的父親,女子本就身如浮萍,依水而居,隨水而流,家中不容,自然便會寄希望於未來夫君,盼望自己能夠有個好歸宿。”

“然歸宿險些變為黃泉路,臣女早已經心死一回,又忘卻了很多事情,對於家中,早已沒了期盼。”杜書瑤說,“父親不曾愛臣女,臣女亦不再愛他,無愛,便無恨。”

楊婁本以為這賊丫頭又要詭辯,卻沒想到她竟說出了這番話。

他略微沉吟,也聽出了杜書瑤話中的隱藏意思,她已無父輩憐愛,盼他這個父皇憐惜。

又賊又聰明,楊婁想笑,他確實不曾憐惜過這丫頭,幾次沒有殺她,隻因為經綸離不開她,他甚至連自己生的公主都不曾好好地憐惜,但卻因她說的話動容,低低重複,“好一個無愛,便無恨。”

“那你對經綸,又是如何?”身為父輩,其實不該問這種問題,但是楊婁好奇,這賊丫頭要怎麼說。

杜書瑤感覺這是個送命題,說愛?愛個瘋子?誰信?他們又不知泰平王是串串。

說不愛?身為王妃豈敢不愛王爺?!

杜書瑤腦中急轉,最後在楊婁的逼視下,咬牙道,“王爺是臣女的根係。”

用浮萍自比,卻又將泰平王比作賴以生存的根係,這答案有些耐人尋味。

但是卻讓楊婁有些滿意,情情愛愛,於他來說大多都宛如笑話,在楊婁看來,隻有依附關係,牽涉到身家性命,才算是最為可靠。

她現在無母家,無退路,又因泰平王中毒一事立下大功,從今往後,確實除了泰平王,除了這個王妃的身份無處可依,有一人毫無選擇地跟在泰平王的身邊,是皇帝樂於見到的。

於是他說道,“你明白就好。”

“既如此,此次經綸一事,你功不可沒,說罷,”楊婁手撐著桌子,問杜書瑤,“你想要什麼獎賞?”

杜書瑤聽了這句話,便知道她的小命算是徹底保住了,整個人放鬆下來,險些跌坐到地上,勉強撐住,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楊婁很輕地哼笑一聲。

“說罷,這天下,沒有朕辦不到的事情。”他說得狂妄,也有這份狂妄的資本。

不過杜書瑤清瘦的脊背微微顫栗,手心和後背都是濕膩膩的。

腦中在把皇帝人參儲備掏空和外間泰平王一直傳來的低低唔唔聲中抵死糾結。

最後實在是聽不得,對著皇帝苦著臉低叫,“父皇,太醫們到底在如何診治啊,王爺在哭呢,臣女什麼也不要,快把王爺放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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