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夠了沒?”
江定唇邊的笑意有些陰冷。
季樾聽見聲音也沒鬆開手,淡淡朝他看了過去,聲音好像也被酒意染著了幾分慵懶,他竟然是客客氣氣的道了歉,“抱歉,打擾到你了。”
江定真是要被季樾這幾個字氣死,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挑釁呢?
他掀起眼皮默不作聲打量著陳映梨的臉色,唇紅齒白,耳朵有點紅,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總覺著她的唇瓣也是又紅又腫,親的還真特麼夠用力。
江定真想一把將她拽到浴室裡,好讓她照照鏡子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以前在躲在教室裡親她的臉頰,她都百般推拒,臉皮薄死活不肯答應。
現在怎麼就不知道要臉,在走廊就迫不及待親了起來。
江定口不饒人,一肚子惡毒的話湧到了嘴邊,顧忌陳映梨在場生生往回咽了下去,“季先生,還真是著急。”
季樾的腦仁隱隱作痛,麵色微沉:“江先生,積點口德。”
“我不積口德?”江定冷笑了聲,看見季樾這張臉都嫌晦氣,裝的端正清貴,一本正經的,私底下不也還是個詭計多端的心機狗嗎?也就是陳映梨沒見過世麵,才被他裝出來的好說話的模樣給騙了去。
“我比起季先生,自愧不如。”
江定胸口這團火下去了,也沒好多少。
他感覺陳映梨好像是故意的。
故意和彆的男人在他的房間門口接吻。
作踐他這顆難得的真心。
江定覺得他的真心在陳映梨心裡大概是不值錢的,五臟六腑都被掏了出來,下在滾燙的油鍋裡,滋滋的響。
他心裡實在煩得很。
季樾應當真的喝了許多,臉色漸次白了下去,緩緩鬆開了她的手,又去洗手間裡吐了一遭,眉眼浸潤著些許疲倦,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
陳映梨去樓下的廚房端了一碗醒酒湯,“你喝點,會好點。”
季樾嘶啞著聲音同她道了謝,抿唇幾口喝下了醒酒的湯,胃裡舒服了點,看著精神也好了點。
江定覺得季樾是在裝可憐,他不知道季樾的酒量如何,吃過幾次飯,都沒怎麼見他碰酒杯,也應該沒人敢灌他的酒,她若是真的不想喝,完全可以拒絕,而不是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江定沒忍住說陳映梨是瞎了眼。
陳映梨手裡捏著空碗,緩緩站直了身體,朝他看了過去,“是啊,要不然以前怎麼會想要嫁給你。”
江定聽了這句話,臉色多少不好看,他麵無表情看著她,“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陳映梨沉默了。
江定攥成拳頭的手微微在顫,身體繃的十分僵硬,他就這樣靜靜望著她的臉,一段日子不見,備受折磨的隻有他自己,她的氣色反倒比之前更為水潤。
她確實過的很好。
陳映梨扶著季樾將他送到樓下,她問:“你開車了嗎?”
季樾今天有帶司機過來,他點點頭。
陳映梨忘了自己有沒有駕照,即便有,她現在也忘記了怎麼開車,她說:“我幫你叫個代駕吧。”
“不用。”季樾白著臉,“我可能要去一趟醫院。”
“這麼嚴重嗎?”
“應該是胃出血,老毛病了。”
“你既然開了車過來,就不應該喝那麼多酒。”
“好。我以後一定注意。”
陳映梨忽然反應過來她是不是太嘮叨了?話可能真的太多了。季樾幫了她那麼多次,她理所應當要將他送到醫院。
陳映梨很快就叫到了車,把人扶進車裡,看著男人慘白的臉,忍不住催促司機開得快點。
季樾用力握著她的手掌,她愣了一瞬,隨即抽開被他攥在掌心的小手,男人輕闔眼眸,微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掌大小隻有他的一半大小,很小很軟。
陳映梨怔了怔,酥麻感順著她的掌心傳到後腦勺,“你還醉得厲害嗎?”
靜默一陣後,她聽見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兩個字:“沒有。”
他的音色除了有點啞,其餘地方聽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太大的區彆,他說:“酒已經醒了。”
車窗開了大半,窗外的冷風呼啦啦鑽入車裡。
冷風一吹,酒氣就散了一半。
若說之前還有些昏沉,現在就真的是徹底清醒了。
季樾還記得自己之前在江家對她做了什麼,差點就親了她,這一步走的確實有點著急,但他並不後悔,已經像那麼做很久了。
不過還好,到底還是留了些理智的,沒有真的親下去。
總歸還是怕她惱,怕她不高興。
陳映梨想問問他為什麼還抓著她的手,但怕她這句話說出來又尷尬,強行憋了回去,就這樣被他抓著手直到醫院還沒鬆開。
急診室外,護士讓陳映梨拿著單子去拿藥,“那個胃出血的是你男朋友對吧?先去把錢交了,然後再過來吊水。”
“不是。”
“快點的吧,我們這兒晚上也忙著呢。”護士又說:“這兩天什麼都不要吃,就喝點水,知道嗎?”
“知道了。”
護士忙完前麵的病患,這才有空來管他們,很快就給季樾掛好了吊水。
季樾手背上的血管很明顯,戳針都戳的比彆人容易些,他有些歉疚的看了眼陳映梨,“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我打電話讓人過來接你,你先回家休息吧。”
陳映梨說:“沒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那你累了就靠著我休息。”
“好。”
陳映梨來醫院的時候很匆忙,忘記戴口罩,沒想到急症室裡竟然被粉絲認了出來,模樣清秀的年輕男子忽然走到她的身邊,左顧右看觀察好四周,臉上的表情靦腆羞澀,強行讓自己壓低了激動的聲音,“是胖梨吧?”
陳映梨看著眼前的陌生少年,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