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分道揚鑣,她氣呼呼回了住所,剛進屋外麵的天氣說變就變,下起了大暴雨。
回憶仿佛都是吵鬨的。
她當時並沒有看出來他是吃醋了。
陳映梨的眼睛有點濕潤,吸了吸泛紅的鼻尖,“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覺得失去記憶的自己在看見江定的時候,條件反射下的胸口痛是因為他的壞脾氣,也不是他在吵架後會拉黑自己,不是那些媒體亂寫的新聞,不是他讓助理來打發她。
她隱隱約約摸透了從前的她,是江定不再愛她的事實,才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那麼相愛了四年的愛人,點點滴滴的相處,已經融入到她的骨血裡。
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也是真心愛過她的男人。
大學的時候,一起上下課。
寒暑假,一起去旅遊。
無家可歸時,相依為命。
脾氣不好的他也肯收斂大少爺做派,最貧窮時有多少錢還是會給她花多少錢。成名過後哪怕出行都是麻煩,也還會去劇院看她的畢業彩排。不喜歡拍照,也還是拍了那麼多照片。
她最痛苦的是、她最不能原諒的是,他說他變心了。
這讓她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我不夠好?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她不再自信,她喪失了以前該有的活力。
海誓山盟也有儘頭,看似完美的結局之後還是一地雞毛。
再堅不可摧的愛情也敵不過人的新鮮感。
江定好久沒有這麼平靜的和她聊過天,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映梨先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落草,“我真的要回去了。”
江定嗯了聲,這次沒有為難她。
借著皎潔的明月,江定可清楚了她的神情,眼尾泛著薄紅,鼻尖也被冷風凍得泛紅,唇角濕潤,垂涎欲滴。纖細白皙的脖頸,沒有痕跡。
他想起今天中午在她的房間裡看見的男人,還有他脖子上的吻痕。
忽然間就忍不下去,江定的手壓在她的腰上,開門見山:“我想親你。”
陳映梨瞪圓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江定已經低下頭,在她下巴上惡狠狠咬了一口,她嘶了一聲,用力推開他,然後抬手送了他一耳光。
江定的臉被打的很疼,他毫不在意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心滿意足盯著她下巴的齒印,然後吊兒郎當把另外一邊臉湊了過去:“買一送一,再來一個?”
陳映梨也沒和他客氣,但是半途被他攥住了手腕,“反悔了,先欠著,你下次再打。”
回到民宿,陳映梨的手機才有信號,微信未讀消息已經有好幾百條。
江定瞥了眼她的手機,發現她不僅把季樾加回好友,並且還把他的對話置頂了,他立刻覺得窩火,咬牙切齒的想,下次讓他找到機會,他還是會繼續把季樾給刪了。
陳映梨先看了莊惜海給她發的語音消息,問她熱搜是誰撤的。
網上討論的沸沸揚揚,但這會兒莫名其妙被撤掉了熱搜,這麼大的手筆不知道是誰乾的。
“這個熱搜撤了也好,孫月音從紅了後就小人得勢,你出點事,她的粉絲就瘋狂往你身上潑臟水,說你扒著江定炒作不放,肆無忌憚就是篤定你靠現在的戲紅不了。”
下周才是女配和攝政王的重場戲。
其實現在的熱度已經遠遠超出劇組的預料,當然如果下周還能持續起飛,對她這個小配角也有很大的紅利。
現在她這個角色的人氣並不比女主男主差,相反觀眾是喜歡心狠手辣的設定。
莊惜海心氣不平,“等你紅了,她肯定就不敢這麼囂張。”
陳映梨還沒回複她的消息,季樾就打來了電話,沒問她在哪兒,隻是問:“回來了嗎?”
她被問的心虛,“在路上。”
季樾哪怕不高興也不會在她麵前表露半分不悅,他坐在酒店房間的露台外,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望著遠處的天色,“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頓了頓,他繼續:“可以去你房間,也可以到我房間說。”
陳映梨隱約有點預感他會說什麼,心裡亂跳,她捏緊手機:“你來我房間。”
季樾彎唇,“好。那我等你。”
方才還陰霾的心情頓時明朗開闊,季樾愉悅的讓她把手機免提打開。
陳映梨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還是比較相信他,打開免提,季樾冷冷淡淡的聲音好似通過電流傳到這邊,“江定,麻煩你開車小心一點。”
江定氣笑了,季樾這是什麼語氣?他憑什麼用這種登堂入室的口吻和他說話?
掛了電話後,江定故意就開的慢悠悠,磨磨蹭蹭好像要拖上幾個小時。
“他怎麼追你的?每天幾個電話查崗?還是給你買幾件破衣服?”
陳映梨沒有回答這些問題,她低頭垂下眼眸,輕聲說:“我喜歡他,不會計較這些。”
溫柔、鎮定、包容。
大方、果斷、長得好看。
最重要的是從來不會強迫她的意願。
滿足一切她對伴侶的幻想。
急刹車的聲音尖銳刺耳,黑色卡宴緊急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男人神情不明隱藏在昏沉的夜色裡,搭在方向盤的手指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