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樾忍著把盛燃從她通訊錄裡刪除的衝動,抿了抿唇,說:“你不用管他。”
他們今晚都喝了酒,沒法開車。
盛燃才想起來壞事了,“鐘聞,你不是還要接你妹妹?”
鐘聞今晚本來沒打算過來,恰好鐘如凡和高中同學也約在這間湖邊僻靜的私房小院裡吃飯,剛好能捎帶她回家。
喝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心中的煩悶從何而來,不過他早已習慣每次見到陳映梨,心情都不太好,鬱悶暴躁。
鐘聞平日不太喝酒,今晚哪怕嘗的不多,眼神也有些渙散,“嗯,要接她。”
盛燃瞥了眼鐘聞飄忽失神的模樣,“你現在這樣怎麼接她?打電話讓你們家的司機過來接得了。”
鐘聞垂著臉,濃稠昏暗的夜色掩藏著男人的神色,他“嗯”了聲,隨即打電話給了司機。
打完電話,他忽然抬起臉就那樣看向不遠處。
陳映梨已經趴在季樾的背上睡著了。
鐘聞忽然指著陳映梨,側眸看向盛燃,冷不丁問了句:“她好看嗎?”
盛燃點頭:“好看。”
鐘聞扯了扯領帶,總算能喘過氣來,呼吸也暢通了許多,“脾氣好嗎?”
這盛燃哪裡清楚,他又沒怎麼接觸過,“還行吧。”
鐘聞眉頭打結,“你會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嗎?”
盛燃覺得這個問題真的是很奇怪,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好兄弟的女朋友!何況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你怎麼這麼問?”
鐘聞搖搖頭:“沒什麼。”
他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我頭很痛。”
“你今晚也沒喝多少啊。”
“下次彆叫我了,我討厭她。”
“你指的誰?陳映梨嗎?”
鐘聞低頭微不可聞嗯了聲。
總之還是不要見麵。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每次見了麵,都影響心情。
但是不見,就又想的厲害。
鐘聞反感這樣的自己,有些感情是不應該存在的。
以前討厭陳映梨,因為她是江定的女朋友。
現在依然討厭陳映梨,是因為她和季樾又是情侶。
盛燃看著不遠處神色溫柔照顧女友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說:“季樾好像很想和她結婚,前段時間已經在看鑽戒了。”
鐘聞覺得頭更痛了,“哦。”
盛燃感歎:“鐵樹開花真可怕。”
他悠悠然繼續說:“季樾還警告我,不讓我在陳映梨麵前亂說話,我若是破壞了他在他小女友心裡的形象,估計他要我的命。”
明明是個心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老狐狸,裝的可真像個正兒八經的良家婦男。
鐘聞不想再聽下去,“我去接我妹妹。”
“你妹妹和江定現在是?”
“隻是朋友。”
“你跟我說說江定以前有沒有包/養過彆人啊?”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問他。”
“外邊傳的我真要信了,可憐他的小前妻居然被渣了。”
鐘如凡也喝了酒。
餐桌上都是高中時候關係很好的幾個朋友,這些年斷斷續續都有聯係,哪怕見麵的次數不多,再見麵也不覺得生疏。
鐘如凡以前和江定就經常被拿來開玩笑。
現在兩個人都恢複了單身。
不知情的人當然以為江定是為了鐘如凡才離的婚,白月光嘛,懂得都懂。
但哪怕喝多了也沒人起哄,隻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鐘聞來領妹妹時,他們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誰出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神神秘秘和他們說起小話。
“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who?”
“陳映梨。”
“哇哦。”
“笑死我了,她一個人不敢進女廁所,非要拉著她男朋友一起進去,看著醉醺醺的不大清醒,應該是喝多了。”
“她對象超級無奈,迫不得已說帶她去男洗手間,清場鎖門哈哈哈。”
他們聊起這個事,完全沒想著避諱江定。
又不是多重要的舊愛。
不是什麼提不得傷疤。
隻有鐘如凡在不怎麼明亮的光線悄悄觀察江定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辨彆不出烏眸眼底裡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