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陳映梨依舊當著她的甩手掌櫃,某天閒著沒事收拾房間的時候,在抽屜裡發現了一疊已經寫好的請柬。
毛筆字,字體漂亮。
季樾走進房間看見她捏著請柬在發呆,“昨天才寫完。”
陳映梨回過頭來看他,“你什麼時候寫的呀?”
她都不知道,也沒有看見過。
季樾答道:“你睡著的時候。”
陳映梨哦了一聲,“我們什麼時候發?”
季樾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全了,“朋友的請柬可以寄過去,江家那邊我們需要親自去一趟。”
畢竟是有著養育之恩的親人。
陳映梨看著他溫潤的眼瞳,“你不吃醋了?”
“你不許和他說話。”
“他是誰?”陳映梨故意逗他,假裝自己不知道。
季樾沉默,“你哥哥。”
陳映梨被堵的說不出話。
去江家發請柬那天,江定本來不在家,出門之前看見家裡的阿姨在隆重準備今天的午餐,就知道今天家裡有客人,他假裝冷靜,問阿姨:“今天誰要來做客?”
這個做飯阿姨是新來的,還不太清楚雇主家裡的事情。
她如實道:“夫人說陳小姐和她未婚夫今天中午要回來。”
江定很久沒說話,他慢慢回過神,“哦。”
離開廚房之前,冷著臉對阿姨道:“不是未婚夫。”
做飯阿姨被男主人的冷言冷語嚇著了,雇主兒子的臉色著實難看凶狠,她有點慌張,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夫人說的是陳小姐的未婚夫。”
江定冷聲打斷:“不是。”
做飯阿姨瞧見男人冷峻的臉色哪敢再吱聲,閉嘴不言。
江定臨時改變行程,放了鐘聞的鴿子。
鐘聞問起來,他隻能暴躁的回答:“家裡有事。”
靜默一陣,鐘聞忽然問他:“出什麼事了。”
江定悶著臉苦笑,“應該快結婚了。”
他沒有指名道姓,鐘聞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徐紅圓遛完狗回來看見兒子還在家,特彆驚詫,“你今天不去釣魚了?”
江定往沙發上一坐,雙手抱胸,“昨天新聞上有個人釣魚被電死了。”
徐紅圓一時沒明白兒子想表達什麼。
江定更進一步解釋:“我害怕了。”
徐紅圓:“……”
她儘可能哄著兒子,“今天天氣多好,你出去玩吧。”
江定麵不改色,不為所動:“我太紅,走出去會被粉絲認出來。”
“你戴口罩!”
“熱呢。”
“那你去你表妹家待著吧。”
“不行。我恐醜。”
徐紅圓冷眸瞪他,“你是不是知道小梨今天要來送請柬?”
江定不露聲色,不帶感情哦了聲,“原來他們要送請柬了。”
他又說:“我不鬨事。我就看看有沒有我的份。”
“懶得管你了!”
陳映梨沒有準備江定的請柬,前任就是前任,就應該劃清界限,不要再往來。
沒有愛過還能相安無事當朋友。
確實是以前很喜歡過的人,受到那麼多傷害,做不到一把全忘光。
傷痕不會隨著離婚證就煙消雲散。
季樾提著喜糖,再拿出提前寫好的請柬,交到徐紅圓的手裡。
徐紅圓心情複雜看著上麵的名字,“要不然還是從家裡出嫁吧?怕酒店布置的不好。”
“還有,背新娘的小舅子找好了嗎?”
“她家裡沒人,得找個弟弟或者哥哥,到時候背她下樓。”
季樾叫她放心,“都準備好了。”
“那就行。”
江定靜靜聽著,難得沒作妖。
對話到了尾聲,他厚顏無恥提問:“我的請柬呢?”
陳映梨說:“沒有準備你那份。”
“為什麼?”
“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
陳映梨不想和他吵,也忘記來之前季樾小氣吧啦叮囑她不許和江定說話的事情,“非要說的話,是我不想在我的婚禮上看見你,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
江定沒有再不依不饒,等他們進了客廳,才從餐桌上拿起那張紅色請柬,手指輕輕撫過新人的名字,眼神一點點變冷。
新郎:季樾。
新娘:陳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