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盛悉風的眼睛就更亮了:“狼狼呢?”
“在隔壁呢,我帶你過去找他。”
近鄉情怯,盛悉風緊張極了:“可是他會喜歡我嗎?”
她身份特殊,許聽廊喜歡她等於喜歡和鐘爾當cp,但依照近日來他的種種表現,他可能不是那麼願意和鐘爾當cp。
“他肯定喜歡你啊,我昨天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了,估計已經期待一天了吧。”鐘爾信誓旦旦。
盛悉風怎麼就有點不信呢。
她的精明難得開竅,不肯動,用懷疑的眼神凝視鐘爾。
“好吧。”鐘爾架不住,跟她說實話,“我昨天說給他看女兒。”
盛悉風:“……”
“所以你看到他,知道要叫他什麼嗎?”
盛悉風點頭,滿臉真誠,但當鐘爾帶著她敲開隔壁房門,見到許聽廊的第一眼,她眉開眼笑:“狼狼!”
她已經有兩個爸爸了,雖然她和江開離婚以後,江邵可能沒法繼續當她爸爸,但她也不能隨便認爸爸吧。
再怎麼說,也得混熟點再考慮。
她可是很有原則的!
許聽廊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震撼,他以為所謂女兒是隻貓貓狗狗,沒想到是個大活人。
尤其當鐘爾介紹盛悉風就是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時,他徹底繃不住了,繃不住了就要趕人。
恰逢小方出來,定睛一看盛悉風,差點沒嚇暈過去:“祖宗啊,你來乾什麼?”
小方對盛悉風的到來毫無歡迎之意,揚言隻讓她待一個晚上,明天就要把她送走。
“我今天去民政局申請離婚了。”盛悉風本意隻是賣慘,結果說著心情還真有點低落了,“是出來散心的。”
“……”小方是個正常男人,哪吃得消這套,這下他說不出重話了,隻好使緩兵之計,“明天再說”。
兩個女生被小方趕回房間,回到床上,盛悉風才發現自己手機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消息。
她匆匆瀏覽一遍,很多是江開的來電和微信,這個點他理應已經在飛機上了,雖說現在的國際航班大都有了WiFi,但通訊電話是不能打的。
她查了下他的航班,已經起飛。
他沒上飛機。
這個時候,趙夢真給她打來電話。
“你沒跟你前夫說你平安到了嗎?”雖然婚還沒離成,但趙夢真已經把江開稱為前夫,“他急瘋了,都找到我這來了,我都不知道他哪來的我號碼。”
估計是輾轉了很多層,從他的朋友到表弟,到侯雪怡,再到孫曉,最後到趙夢真。
盛悉風把腦袋拱進了枕頭。
如果要說他做這些,她毫無觸動,那是騙人。
可她現在不需要、也不想要這些。
趁著鐘爾還在洗澡,盛悉風把電話撥了回去。
江開第一時間就接起來了。
她平靜地告訴他:“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沒有道歉,沒有解釋。
他不說話,半晌,冷冷地自嘲一笑。
直直地戳中了盛悉風的神經,沒錯,在他看來,她這個人不識好歹,狼心狗肺。
她煩躁至極:“我是你老婆的時候,你聽說我被埋在地下,就算以為是詐騙,連一個確認安全的電話都沒給我打,現在要離婚了,又為什麼來管我了,這到底算什麼?”
“我打了。”江開說。
“……”盛悉風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天她的手機後來確實沒有電了,但在沒電之前,少說還有三五分鐘。
期間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可是他沒有。
江開是那種很厭煩在彆人不信任自己的前提下出言解釋的性子,他有好一會沒說話,最後他一言不發掛了電話。
*
這天盛悉風在鐘爾這裡睡的覺,睡前她不死不休,盤著腿坐在鐘爾身邊,把狼耳夫婦所有能摳的糖都仔仔細細摳了個遍。
鐘爾從一開始的心花怒放,聽到昏昏欲睡,最後告饒:“祖宗,睡吧。”
盛悉風不放心,擔心明天起來小方就把她送走。
“他敢?!”
得到鐘爾絕對會留住她、還帶她進組、而且會名正言順給她安排助理身份的保證,她才高興了。
可是躺在床上,她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妮多……”
“救命……”鐘爾白天在劇組累得隻剩半條命,明天還要早起,這會儼然要瘋了。
忽然琢磨出一點什麼,試探著問:“你是不是要離婚了,所以心情不好?”
盛悉風所有的亢奮都在這個問題中煙消雲散,她在黑暗中眨眨眼,說:“沒有啊。”
她說的那麼篤定,不知道是在騙誰:“反正我又不喜歡他。”
鐘爾就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性子,象征性哄她兩句,就撐不住睡意失去了意識。
剩盛悉風一個人,時而思考人生,時而擁抱自由,體驗冰火兩重天。
精分之際,身邊的手機屏幕進來一條新消息,屏幕光亮起,照得她半邊臉龐微微發亮。
她拿過,意料之外的消息。
比沈錫舟帥一點:「我真的打了」
那天接到鐘爾幫忙撥出的電話,江開以為是詐騙電話,但也怕萬一,所以第一時間給盛悉風撥去電話確認平安。
連打兩個都無法接通,後來想來,應該是地下信號不穩定。
當時他有點著急了,於是撥給家裡的座機,金毛的保姆接的電話。他正待問起盛悉風怎麼回事,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她說笑的聲音。
以為她平安,他鬆了一口氣,跟保姆說:“沒事,我打錯了。”
兩天後他才知道,她當時真的被埋在地下,還扭傷了腳。他疑惑,問起保姆,保姆回憶,說那天隻是給金毛放錄音錄像,教它聽話。
以他們倆的關係,事後打電話確認平安很正常,但是事後專門解釋為什麼沒打電話就會莫名的違和,因為她表現得根本就不需要他,她說被埋的時候找他是想讓他照顧好金毛。
就像她也一直沒有問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一樣,因為他也表現得吊兒郎當,笑她運氣真好,好好的開在路上還能掉下去。
她要在怒極之下才能失口問出,他也要在幾經掙紮後才說服自己跟她解釋。
他們在對方麵前,可以比誰都死皮賴臉,但又比誰都死要麵子。
這件曾讓盛悉風怒到軋車泄憤的事故,在這種時候卻被證實隻是命運陰差陽錯的小玩笑,她不知道作何反應。
應該高興的,應該釋懷的,但真相好像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捂不住她破了洞的心,也拚不回破碎的水晶鞋。
她想離他遠一點,想讓自己靜下來,想治愈自己心裡的傷口,而不是在他的關心裡迷失自我。
因為他是江開,所以她知道,自己有多容易喜歡他。
麵對喜歡的人,每個人都是心軟的神。她必須要足夠堅定,才能阻擋死灰複燃的可能。
她真的,不能再輸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