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房間的一路,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分頭站在電梯兩側,光可鑒人的梯廂照出中間隔出的銀河,加劇了窒息的沉默,和因為彼此心知肚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所造就的微妙曖-昧。
進了房間,盛悉風率先進去,四轉打量一圈。
環境設施還算滿意。
見她沒有表現出排斥,江開跟進去,反手關上門。
“哢嗒”一聲,像加了慢動作,在耳膜上敲出綿長的、讓人戰栗的號角。
盛悉風頭皮一緊,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說完全不緊張是假的。
但是特殊的情緒加持下,又有兩年的緩衝期,所以她總體還算鎮定,沒有刻意拖延時間,加速衝過澡,酒店的浴袍她平時是絕對不肯穿的,嫌不衛生,可她這種時候也沒有挑剔的餘地,總不能光著出去,於是克服排斥心理套上了。
係好腰帶,又鬆開洗澡束起的頭發,在鏡子前再三確認過形象無恙,她開門出去。
江開岔著腿坐在床上,上身後仰,靠兩隻手臂撐在身後。
他身邊是一盒新拆封的岡本,破碎的塑料薄膜就丟在旁邊。
他目光極快地將她從上至下過一遍,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莫名有種欲-念橫生的感覺,毫不掩飾的打量,像野獸打量即將到手的獵物。
盛悉風頂著他的注視,走到他麵前,在距離他半米開外停下來。
他仍不動,隨著她走近,他從平視轉為仰視。
倆人仍暗自較著勁,你們先跟對方開口。
好一會,他才懶洋洋地支起身子,踢掉鞋子走進熱氣未散的浴室。
盛悉風坐下來,隔著浴室的磨砂門,能看到裡頭影影綽綽的人影。
他在脫衣服,磨砂門像加了十級馬賽克特效,模糊印出人皮膚的顏色。
不一會兒,裡頭就響起沙沙的水聲。
他洗澡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
裡麵氤氳的水汽裹挾著他,他頭發也洗了,利落的短發被水浸的更加漆黑,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水珠。
身上是她同款的酒店浴袍,在她身上到小腿長度,在他那隻堪堪遮住膝蓋。
不同於她仔細理好前襟,領口遮到脖子,他的腰帶隻隨意那麼一係,隨著走動,前襟兩側已經微微散開,露出年輕男人胸前精瘦結實的皮膚。
盛悉風一時不知道往哪看,倉皇彆開眼。
一次性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他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她麵前。
她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小腿,幾乎抵在她膝蓋上。
他們這幅樣子,要怎麼開始,怎麼邁出第一步?她正這麼想著,眼前陰影覆蓋下來。
都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摁到了床上,渾身的潮濕水汽將她一整個包圍起來,涼颼颼的。
她隻是下意識掙了一下,下一瞬兩個手腕就被他單手捏住,舉過頭頂,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他下手很重,她蹙眉,忍著沒說。
緊接著,他低頭吻下來。
盛悉風偏頭避開。
那吻於是落在她側臉。
他支起身子,麵無表情。
“我不想接吻。”她終於正兒八經說了第一句話,冷漠地表明立場。
隻是在離婚前做一次真正的夫妻,既然不是情到濃處的契合,又何必弄得太煽情。
聞言,江開定定看她一會,輕嗤著點點頭。
她以為他這是願意尊重她意願的意思,誰料到下一秒,粗暴的親吻就直接碾壓到她唇上。
說親吻不夠貼切,說啃噬更恰當些,牙齒毫不留情地咬住她下唇,用力研磨。
她不由自主叫出來,可惜嘴巴被他堵著,隻發出一聲微弱的悶哼,倒是方便了他,趁著這個空檔,灼熱的舌尖用力抵進她微啟的唇間縫隙,掃蕩裡頭的邊邊角角。
像暴軍壓境,鐵蹄所過之處,寸草無生,要將手無寸鐵的俘虜趕儘殺絕。
盛悉風乾脆對咬,兩個人都殺紅了眼,不一會唇齒間就彌漫起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大概兩者皆有。
再三掙紮才結束這個吻,盛悉風幾近窒息,她滿臉漲得通紅,微微偏過頭,大口喘息。
他身體素質要好得多,肺活量也遠大於她,喘息雖也急,但遠不到呼吸困難的地步。
餘光注意到他又想低頭,盛悉風顧不得其他,放柔了語調,開口求道:“等等……”
他動作一頓,隱忍地等她好受些,較平日明顯色澤鮮紅的嘴唇上,細小的傷口慢慢滲出血液。
血液和疼痛都是欲-望的催化劑。
期間他垂眸,晦澀的眼神從她掙紮間弄亂的前襟間來回掃視,流連忘返。
擔得起一句冰肌玉骨,膚若凝脂。
等了約莫十秒鐘,已是他忍耐的極限,重重覆手而上的同時,複又低下頭,不顧她的拒絕,掠奪她的呼吸。
所有水果裡,盛悉風最樂意吃香蕉,因為香蕉是最好剝皮的,不用削皮不用洗,也不會流汁弄臟手,方便得很。
她現在就是一隻香蕉。
三下五除二,江開手一揚,白色浴袍扔了出去,像一張飛行的魔毯。
可惜很快就墜機了,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誰也顧及不上的輕微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