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風繼續吹 喪喪又浪浪 8729 字 8個月前

“我對氣他沒興趣。”盛悉風慢慢說,“我現在,做什麼都不想以他為目的了。”

*

而隔壁包廂裡,叫了幾個年輕的女孩子陪玩。

龍天寶像母雞護雞崽子,把試圖坐到江開旁邊的女生趕開:“離他遠點,他老婆在旁邊包廂。”

江開懶洋洋地倚在沙發裡,笑看自己的護草使者一眼,但到底沒阻攔。

他懶得應付這些姑娘,而且他無比確信,這一次盛悉風真的不會管他了,哪怕他左擁右抱,大腿上再坐一個,她看到了也不會多說他一句。

他終於擺脫她了,這個小時候黏著他跑,無數次害他挨打挨罵,長大後斷他桃花,最後成為他人生中最大枷鎖的麻煩精,終於徹底放他自由了。

按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可是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盛悉風的感情非常矛盾。

一方麵討厭她、希望她離自己遠點,一方麵卻總忍不住過度關注她。

其實這很正常,人難免關注自己的敵人,時間久了,產生點奇奇怪怪的惡趣味和占有欲也不奇怪。何況他們一起長大,總有情分在。

等到結婚的年紀,他早已談不上討厭她,甚至如果不是她而是彆人,他絕無可能答應結婚,即便夢想的誘惑就擺在眼前。

因為是和她,他才願意出賣自己的婚姻。

隻是多少有點不甘心,那麼早、那麼年輕就塵埃落定,他甚至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沒有真正愛過,也沒有被真正愛過。一片空白。

他以為,比起舍不得她,自己終歸是更希望能擺脫她的。

離婚後,他一麵對她的絕情感到負氣,一麵解脫地想,也好,從此以後恢複自由身,想怎麼玩怎麼玩,再沒有人壞他好事,他也不必有任何道德負擔。

離婚後的這幾天,每天和朋友尋歡作樂,當下也算得上愜意快活,隻是一個人回到家,家裡到處都是盛悉風沒帶走的東西,她的衣服,她的鞋,她的琴……

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可到處都沒有她。

那種無邊的寂寥便撲麵而來,惹得他煩悶無比。

許是在申城,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盛悉風離婚,他沒法放開手腳做自己。

所以為什麼不說呢?對所有的家人朋友守口如瓶,他並不害怕事情捅出去,既然敢離,就敢麵對後果,反正本來就不可能瞞家裡一輩子。

又為何遲遲沒有離開,去異國他鄉奔赴徹底的自由?訓練任務那麼繁重,待在申城的每一天都是浪費。

他不知道。

有什麼東西,牢牢絆著他,讓他對這片土地產生強烈的留念,生怕這一走,就再也抓不住。

第五次和龍天寶乾杯的時候,龍天寶實在忍不住,憂心忡忡地說:“哥,你和盛公主到底怎麼了?實在不行就過去求個和唄,男人嘛,跟老婆低個頭怎麼了。”

“少廢話。”

他為什麼要低頭,有什麼可低頭。

要離婚的人是她。

他自由了。

天大的好事。

趙夢真的男朋友來的時候,江開已經有些微醺。

“大家好,我叫韓旭峰。”韓旭峰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趙夢真,而是先過來江開他們包廂坐了會,他和在場不少人都不熟,不過男人之間,幾杯酒就能稱兄道弟,並不尷尬。

經眾人介紹,韓旭峰才知道自己和江開還有一層伴侶同寢的淵源,他非常震驚,半信半疑道:“你是盛悉風的老公?盛悉風結婚了?真的假的?我和趙夢真在一起快半年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啊?”

他對趙夢真寢室幾個女生都挺關照,和盛悉風也算熟識,從來沒聽到過半點風聲,而且前兩天他去過她家慶祝喬遷之喜的時候,趙夢真還有給她介紹男朋友的意思。

當然他不會傻到這種時候說這些,畢竟是彆人的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隻當趙夢真也不知情。

對於盛悉風在這段婚姻中的種種避嫌行為,江開早都已經聽麻了,他心下煩躁,卻不得不替她善後,敷衍著解釋:“她年紀小,害羞。”

韓旭峰敬過一圈酒,才站起身道彆:“我去我女朋友那了,你們先玩。”

合夥人笑著拿了個骰子丟他:“去吧去吧,心不在焉的,早等不及了吧?”

“開哥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韓旭峰順口邀請。

那一瞬間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癢,像極了小時候討厭她卻還想到她麵前刷存在感的心態。

他抿了一口酒,搖頭。

眼看著韓旭峰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醉意漸漸上頭,他對著重新闔上的門,一時出神。

龍天寶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空蕩蕩的門,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句:“開哥,你是不是很嫉妒人家,可以名正言順見到盛公主?”

江開轉眼看他,眯起眼睛,過了兩秒,直接摁著他的後頸把他摁進了沙發裡。

龍天寶拚命掙紮,直喊“饒命”,等脖子上的桎梏鬆開,他迅速跑遠,跑到江開捉不到的地方,才敢控訴:“開哥你怎麼還惱羞成怒,一點都玩不起!”

這一天,江開在距離盛悉風的一牆之隔的地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龍天寶不理他了,恰好他也不想彆人來煩,兀自自酌。

直到有朋友唱了一首歌,他的心仿佛被什麼重重擊中,扭頭看向電視屏幕,那句歌詞已經一閃而過,卻深深烙印到他心裡,一下灼傷到他。

那句歌詞唱道:“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

離開盛悉風以後,他沒有得到夢寐以求的自由。他什麼都沒能得著,隻是一味失去。

失去了什麼,他一時想不通,隻知道弄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又是幾杯酒下肚,他想起來了,他失去了他的狗。

他出門左轉,近乎本能地推開了隔壁包廂的門。

門開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她清甜的氣息,所有的躁動和不安都在這一瞬偃旗息鼓,像黃昏的鴉雀歸塔。

宿命般不可抗拒的安全感。

裡頭的人齊齊看他,盛悉風正在和朋友們打牌,臉上還維持著笑意,眼見是他,她眼底染上一層疑慮。

江開從中讀出她的不歡迎,可他有他的正當理由。

“我至少有狗的探視權吧?借我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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