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盛悉風的腦子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身上到處都疼。
情緒激動導致大腦裡的神經跳脫著疼,門撞得她背和後腰疼,兩個手腕被他單手拽著疼,下巴被他扣得很疼,鼻梁也跟他鼻梁磕到了,撞得發酸。
還有嘴唇也很痛,傳來濕熱而激烈的撕扯。
渾身上下的痛楚,都拜這個人所賜。
頭腦一片混沌,她一時不知道先顧哪個,直到他舌尖撬開她的唇瓣,她猛然反應過來,又接吻了。
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不解,正當婚姻兩年他對她不聞不問,柳下惠見了他都要甘拜下風,害她一度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等離了婚,卻頻頻表達對她的性-趣,本以為嘴炮成分居多,沒想到這狗比居然來真的!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
如果是真的,那她確實完成了從鄙視鏈底端到頂端的身份進化。
她手腕舉過頭頂,使不上力,腿也被他壓製著動彈不得,在頂級賽車手的身體素質麵前,她那點掙紮的力氣無異於蜉蝣撼樹。
殘存活動空間的肢體部件就剩脖頸,她試圖扭頭躲避,都不知道轉沒轉夠1度,就被他重新攏回來,強勢到根本沒有她拒絕的餘地。
盛悉風還想緊閉牙齒守住最後一道防線,但那天晚上他已經攢夠經驗了,有的是辦法對付這招,拇指掐著她的下巴往下一扣,她齒間自然露出一道縫隙,供他靈活鑽進去,大肆掃蕩。
江開偏頭與她鼻梁錯開,方便接吻的角度,吻得更用力。
幾近缺氧的深吻,盛悉風其實非常明白,她的抗拒隻會給這個暴怒的男人火上澆油,這點她在離婚前一晚已經深刻體會過了。
她從小吃不起苦,骨頭很軟,但在這種時候莫名硬氣,違抗趨利避害的本能,一直掙紮到了筋疲力竭的最後一秒,連金毛都刨累了門,她才終於無力地癱軟在他懷中,任由他噬咬,糾-纏不休。
她的“配合”也終於稍稍安撫江開的狂躁,鬆了她的手腕,將她兩臂擺弄成環著自己脖子的姿態。
盛悉風卻沒有力氣,手垂下去,他擺弄了兩次,無濟於事,也隻能由著她去。
心口飽脹的痛。她蓄了很久的力,抬手摁在自己前襟,試圖隔著厚實的冬裝阻止他的放縱,同樣無濟於事,隻能又一次無力地垂下去。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局麵,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好在不是彆人,她還不至於活不下去。
江開的吻遊離到她脖頸,往下的趨勢,宣誓主權般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跡。
盛悉風嘴巴得了空,劇烈喘息,短短一句話空了三次:“我真的會恨你。”
江開頓了下,嗓音被灼得沙啞:“你恨好了。”
下到鎖骨,卻到底沒有繼續了,停了半晌,重新上移回到她臉上,報複性地在她下巴,臉頰,鼻尖,嘴唇上胡亂地親。
盛悉風心裡重重舒了一口氣,探到他底線,她氣焰一下就燒起來了,任由他為所欲為這麼久,她力氣也已經恢複不少,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兩個人靠得太近,力道掌握不好,落在他臉上並不重,但還是打停了他的放浪形骸。
江開慢慢直起身。
兩個人糾糾纏纏那麼久,聲控燈早已熄滅,隻剩月光幽幽從旁邊的小窗子裡探照進來,照在兩張情-欲尚未褪儘的麵龐上。
“江開,你到底憑什麼這麼對我……”盛悉風很想盛氣淩人,罵他個狗血淋頭,但開口不到半句,就是不爭氣的哭腔。
“你不覺得你真的很過分嗎?”她越說,情緒越崩盤,實在無法兼顧,隻能先發泄了怨氣再說,一邊哭一邊指責他,“我是你老婆的時候你從來不當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老婆了你想親就親,想碰就碰,你永遠擺不正你的位置,你一點都不尊重我,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到底憑什麼啊?”
“那你又為什麼這麼對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他,你還和他住同一個小區,讓他到你家,我都沒來你家做過客!我好不容易回來的,你就這麼對我。”他也氣得很,一想到任豪傑到她家裡可能發生的事,他就嫉妒成性,一連串的問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他來這裡乾嘛了?他也親過你嗎?你們乾嘛了?你沒和他睡吧?”
“你以為他是你嗎?這個世界上狗都比你紳士,比你懂得尊重女生。”盛悉風根本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麼強詞奪理的人,明明全是他的錯,他不知悔改就算了,還全推到她頭上來,“就算我們乾嘛了,那又怎樣,你憑什麼乾涉我和誰來往,你憑什麼生氣?我跟你已經離婚了,我難道沒有我的自由嗎?!”
她抬手擦眼淚鼻涕,一點體麵都不想跟他留了:“我不想跟你當朋友了,你離我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她推搡他,“你滾,馬上滾,不然信不信我報警了。”
麵前的男人卻沒有反應,既沒有還嘴,也沒有阻止她,任由她推。
即便她沒看他的臉,也能清晰察覺到,他的氣場正變得柔和。
莫名抬眼,果然不是她的幻覺。
他甚至在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下警惕,觸電般收回手。
江開動作比她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所以你們沒什麼?是不是沒什麼?我就知道。”他自相矛盾,“你要是能看上他,這麼多年早就看上了,何必等到現在。”
盛悉風倒是想氣他,但即便賭氣,也不想和並不喜歡的人扯上那些旖旎聯係,她隻能說:“我以後會有彆人,這是我的自由,你也有你的自由,我們互不乾涉。”
話音剛落又被他捧著臉頰,狠狠親了兩下。
“……”盛悉風真是氣瘋了,合著她說了半天他什麼都沒聽進去,仍舊不顧婦女意願對她動手動腳,一等他放開她,她揚手就甩他耳光。
這次找對角度和力道了,耳光重重落到他臉上,摔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樓道內。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得她的手都麻了。
江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火辣辣的掌心落下一個吻,似是在慰撫她:“痛不痛?”
盛悉風:“……”
江開頂著她已經變得驚恐的眼神,繼續指使她的手心往自己臉上招呼:“不爽就再打。”
“你變態嗎?”盛悉風終於反應過來了,她覺得害怕,死命想抽手。
“我不想要自由,你也不能要自由;我不想找彆人,你也彆找。你是我的,從小就是我的,誰也不能覬覦。”
酒精確實是讓人原形畢露的東西,今天的宴會,他和盛悉風是主角,賓客都來敬酒,他還給盛悉風擋酒,前前後後不知道乾了多少瓶香檳。
他醉歸醉,其實腦子是清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有印象,但羞恥心低到可怕,所有欲-望更是成倍放大。
這種不講道理、堪稱下三濫的求和,換做平時絕對說不出口,這會也就開頭難,一旦起了頭,後麵怎麼說怎麼順口。
一邊抱著她毫無章法地親,一邊一股腦倒給她聽,“我們複婚,反正我本來就不想離,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他銜著她腫痛的嘴唇,胡言亂語:“明天就去,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