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eze:「早上為什麼不叫醒我」「說話不算話」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他的微信頭像閃爍一下,刷新成他新換的照片,正是昨天音樂會結束後趙夢真給他們兩個拍的合照。
她又點進他朋友圈,他雖然沒發朋友圈,但把背景圖換了,換成她的照片,16歲那年她在草場上駕車馳騁時,他在副駕給她拍的那張。
沒想到這張照片他還留著。
她來來回回把照片點開又關閉,關閉又點開,嘴角忍不住上揚,心裡頭那點被他放鴿子的怨氣不知不覺間消失殆儘。
手機震動,她切回聊天頁麵。
比沈錫舟帥一點:
「醒了?」「怕你困」
Breeze:「那也要叫醒我」
比沈錫舟帥一點:「下次一定」
緊接著又給她發來一張飛機航行於藍天白雲之中的照片。
「我在飛了已經」
Breeze:「不跟你說了,你睡會吧」
比沈錫舟帥一點:「盛公主會心疼人了」
Breeze:「不心疼,你自找的」
比沈錫舟帥一點:「你魅力大」
兩個人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江開跟她說正事,叫她搬回島灣十八號住。
盛悉風還是不大想搬回來,他們隻是談戀愛,沒有恢複婚姻關係,她總覺得住進彆人家裡不夠光明正大。
比沈錫舟帥一點:「下次我們抽空去趟民政局」
Breeze:「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情形有點尷尬,擔心江開多想,她刪刪減減許久,才打出一行字。
Breeze:「我想先好好和你談一段戀愛」
比沈錫舟帥一點:「聽你的」「但是你搬回家裡聽我的」
拗不過江開,盛悉風還是搬回了島灣十八號居住,不過畢業前,她幾乎都住在學校裡,臨彆在即,大家有組不完的局。
她還把鋼琴和小提琴都撿了起來,畢業前的那些日子,她除了和各種同學校友吃飯,就是早出晚歸地練琴,就為了儘快找回衰退的手感。
某天去琴房練琴的時候碰到了她的老師陣曉隆。
陣曉隆很欣慰地看著她背上背的小提琴:“回來就好。”
“您之前對我很失望吧。”盛悉風歉疚地說。
儘管她沒有跟陣曉隆說過自己停止習琴的事,但她兩手誇張的美甲,偶爾在校園裡碰到陣曉隆,當老師的怎麼會不明白她的狀況。
陣曉隆甚至從來沒有就此事問過她,該是對她失望透頂。
“沒有失望,誰的人生沒有遇到過瓶頸?想通了就能更上一層樓。”陣曉隆拍拍她的肩膀,“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看盛悉風不解,她輕笑:“不喜歡音樂的人,不可能學出你這個水平。但凡喜歡,又怎麼忍心真的放下。”
“好好學下去,悉風。”她接下去的話,更是徹底給了盛悉風莫大的肯定,“我收你當我的學生,就是因為我認可你的水平,而不是彆的任何原因。”
盛悉風一直覺得,老師六年來隻收了她這一個學生,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她家庭背景的麵子上。
確實,家庭背景因素並非完全沒有功勞,試圖拜陣曉隆為師的學生太多了,她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耐心一一麵試,所以近年來幾乎關閉了收生通道。
盛悉風顯赫的背景是塊敲門磚,院長和器樂組族長親自拜托陣曉隆給麵試機會,她無法拒絕,但讓她決定收生的,是且隻是盛悉風的琴技。
至於江開,繼續在賽場上發光發熱,正常情況下,車隊要根據車手的表現,在每年八月的夏休季前後才決定是否續約。
但隨著日本站江開又一次勇奪第七、拿到6點積分,王牌車隊Feast便向他拋出了橄欖枝,Feast隊今年會有一位老牌車手退役,虛位以待,正在接觸多名車手,其中也包括他。
Predotor車隊得到消息,更是急哄哄直接提出跟他續約。
江開告訴盛悉風,自己還在考慮。
“Feast資源一騎絕塵,但有阿爾科茲這尊大神在,不一定能給多少到我頭上,Predotor最近吸引了很多讚助商,前景很好。”
“我等到夏休季結束再做決定。”他規劃著,“夏休季好好陪你,我們去外麵玩幾天吧。”
F1全年21場分賽,每兩場比賽之間都隻隔一周或者兩周時間,連續兩個周末都有比賽就叫背靠背,其中更有兩次三連周末比賽,也被稱為魔鬼三連背靠背。
唯有八月,有一段長達三周的休息時間,那是車手們整個大半年比賽期間最悠閒的夏休季。
盛悉風也非常期待他的夏休季。
自從互通心意,兩個人除了擁有過兩個不眠不休的夜晚,其餘時間一直在異地,相處少得可憐。
而異地,注定是艱難的。
見不到麵,關於對方的生活隻能靠對方彙報和自己想象,愛意洶湧的時候無法擁抱,晝夜倒輪導致溝通不及時,有時興致勃勃和對方分享點什麼,等對方醒了再回,自己早就過了那個情緒。
兩個人的第一次矛盾出現在6月中旬,盛悉風畢業的前夕。
彼時她正和室友們興致勃勃聊起她們的畢業旅行——待明天的畢業典禮結束,她們就要飛往奧地利,覲見每一個音樂生心目中的音樂聖地:維也納。
而且江開正在奧地利的斯皮爾堡準備下一場的比賽,兩地相差200公裡左右,不算太遠。
怕他分心,她打算到了那邊,再根據情況決定找不找他,他訓練緊張的話,她就專心和室友們玩,反正就算不緊張的話,他頂多也就勻她點晚上的時間。
她就是個千裡送炮的大冤種。
江開的電話就是那個時候來的,他質問她為什麼不能聽話點,又和任豪傑聯係。
事情的起因是她網購狗糧的時候沒留心,把地址填到了恒天名座,隻能過去拿,好死不死,她每次買狗糧都幾個月幾個月地屯,對著幾百斤狗糧一籌莫展之際,恰好碰上任豪傑,他就幫她把狗糧搬到了車裡。
結果這個事情居然被江開給知道了,不消多說,肯定是關伊告的狀。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讓老同學幫個忙而已,她問心無愧。
可問題是盛悉風從恒天名座回家之際,剛好和江開打過電話,說起狗糧寄錯地址的事。
江開知道恒天名座的快遞不像島灣十八號那樣有專屬管家送上門,關切道:“你一個人搬那麼多東西不是重死了?”
她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含糊其辭:“碰到好心人幫我了。”
所以當江開從彆人口中得知這個好心人就是任豪傑的時候,他就炸毛了,問題的本質已經從【任豪傑幫盛悉風搬狗糧】變成了【盛悉風隱瞞任豪傑幫她搬狗糧】。
盛悉風簡直要吐血,她揪著告密者不放:“誰跟你說的,是不是關伊?”
江開覺得她逃避問題:“你彆管誰跟我說的,不管誰跟我說我都謝謝她。不然我上哪知道你所謂的好心人就是你十幾年的暗戀者。”
盛悉風則是生氣他明知關伊居心叵測,居然還維護對方。
倆人牛頭不對馬嘴,隔著話筒吵了起來。
盛悉風沒說幾句,淚失禁體質就失控了,她直接撂了電話。
她趴在桌上哭,室友幾人麵麵相覷,紛紛上前安慰。
過了三五分鐘,江開重新給她打電話。
打一個她掛一個。
接連被掛了十幾個電話,江開沒轍了,隻能給她發微信。
他認輸,跟她求和。
非常典型的江開式求和。
比沈錫舟帥一點:
「盛悉風,你哄哄我不行嗎?」
「我他媽快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