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我。”盛悉風率先推著輪椅往前滑,“我沒有答應,但你可以不管我的不答應,我也不會拿分手威脅你。”
“沒有你的答應我才不去。”江開慢悠悠滑上來,“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
盛悉風不滿:“你少道德綁架我。”
江開對她的反對意見毫無失落,還能笑眯眯拿出手機,攛掇她一起拍照:“誒,盛公主,彆個夫妻七老八十了才一塊坐輪椅,我們兩個20幾歲就體驗白頭到老的感覺了。”
“我不要照。”盛悉風本來是拒絕的,但等手機湊到她眼前,自拍對女生的吸引力就蘇醒了,她覺得自己挺好看的,不拍一張可惜了,於是她乾咳一聲,一邊說著“煩死了”一邊配合地衝鏡頭比了個耶。
拍完照片,江開開始搗鼓手機。
盛悉風腦袋湊過去一看,發現他在編輯朋友圈。
“等到八十歲,會一起大步流星”
短短數十字道儘了兩個人最溫馨的結局,廝守到老,而且都平安健康。她腦海裡想象著跟他一起老去的場景,很是唏噓。
“在想什麼?”江開摸摸她的臉,他手上的繃帶已經拆除,手背的傷口還在恢複期,她最近每天都想著法子給他用各種各樣的藥,試圖將疤痕祛到最淺。
盛悉風抓住他的手腕:“想到了一首歌。”
江開試探著唱了一句:“我怕時間太快,不能將你看仔細?”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沒想到他居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繼續。”
他唱歌還不錯,但興趣不大,很少開嗓,她正兒八經第一次聽他完整唱歌,還是高中時候的文藝彙演。
沈錫舟和莊殊絕報名一塊合唱,結果表演前倆人大吵特吵,誰也不肯上台跟對方同台飆戲,最後是盛悉風和江開給救的場子。
江開這人有時候會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恥心,比如盛悉風叫他唱歌,他就有點不好意思。
盛悉風央了好幾次他也不肯繼續,後來她都放棄了,不纏著他了,他才肯主動唱給她聽:
“我怕時間太慢,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她眼神柔軟地望著她:“會嗎?”
我們會永不分離嗎?
江開說:“當然會。”
*
江開繼續在申城待著。
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而他錯過事發後的第一場分賽,第二場分賽,眼看著第三場,也已經來不及進行訓練和模擬,他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歸時間,車迷甚至整個賽車圈流言四起,都在猜測他的情況。
他置之不理。
盛悉風和江開像一對尋常未婚夫妻,談戀愛,備婚,好像全無齟齬。
可這隻是假象。
他們一反常態,一直沒有上-床,並非刻意壓製情-欲,而是兩個人之間真的產生不了往常的乾柴烈火,處處透著詭異的粉飾太平。
彼此都有心結。
盛悉風仍然沒能走出那道陰影,明明她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遭遇道路塌方還能在地下嗑狼耳夫婦的cp,可當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她沒法泰然處之,更何況起火的視覺衝擊力太慘烈,午夜夢回時常驚擾她醒來。
她在等著江開按捺不住,自己跟她提。
他的套路,她大概能猜到。
先說她想聽的,再說他該說的,最後說他想說的,這是非常經典的話術心理戰。
反正他不可能就此放棄賽車的。
他都忍得住,她憑什麼上趕著裝大度。
誰也沒想到,平靜的生活很快又被打破了。
那天江開和盛悉風各自有朋友同學結婚,二人隻得分開行動。
盛悉風那邊結婚的是她大學的朋友,家在錦城,距離申城兩個小時車程。
參加完婚宴為時不早,朋友留她過夜,她拒絕了,決定返程。
路上接到也結束了喜宴的江開的電話。
她開了定速巡航,跟他聊起彼此參加的婚宴。
“一看都沒有愛情,真可悲。”江開的那個朋友和妻子也是聯姻,不同於他和盛悉風,那一對是真真正正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被強行湊到一起,兩個人在台上裝都懶得裝,弄得賓客都很尷尬。
“還說彆人呢。”盛悉風哼笑,“我們上一次有的好?”
“有啊。”江開不假思索,“反正我肯定給了你麵子的。”
盛悉風馬上說:“那我肯定也給你了。”
江開“切”了聲:“我怎麼記得你不太高興,我都不敢親你嘴巴。”
“我還記得你不高興呢。”盛悉風就奇了怪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喜歡我,你就想接吻,真好意思。”
不僅如此,晚上還想跟她睡覺。
江開不以為恥:“一男人對老婆,還是漂亮老婆沒邪念,不是取向有問題就是下麵有問題。”
他緊接著說:“你回來到我家找我,我們看錄像視頻到底誰不高興。”
他們前次婚禮請了業界非常知名的攝像師攝影師全程拍照錄像,但事後誰也不曾回顧過。
“行。”盛悉風欣然應允。
“還多久到家?”
盛悉風瞟了一眼手機導航:“還一個小時吧。”
“嗯,我等你。”
盛悉風那頭不說話了。
江開沒有在意:“我先去把錄像找出來。”
這時,她突然在對麵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聲調微微顫抖,聲音很輕很輕,唯恐驚到什麼似的。
江開心裡一緊:“怎麼了?”
“我的定速巡航好像取消不了,刹車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