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問:“哈利提起過我?在這裡?”
“哦當然!就是哈利·波特!偉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我的朋友!”桃金娘驕傲地轉了一圈才繼續說,“他和他的朋友,格蘭傑小姐還有韋斯萊先生,他們到這裡來學習,我陪著他們,他們說起你——”
坎蒂絲聽到這裡就不再聽了,她發現了盥洗室的異常。
往常很正常的水池在此刻裂開了,露出一個巨大的通道,坎蒂絲快步走過去,桃金娘不依不饒地跟在她後麵,本來還想說什麼,卻突然尖叫一聲跑了。
坎蒂絲沒空管她,直接跳進了打開的通道裡,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密室的入口。
通往密室的通道有年頭了,裡麵都是亂七八糟的臟東西,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坎蒂絲落地之後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就瞧見了恐怖的一幕。
那是什麼東西?
一節一節,好像是……
坎蒂絲走近了一些,細細研究了一下——是蛇蛻。
她愣了愣,回眸望向自己來時的通道,一陣響動過後,通道頂端被關閉了。
她不能原路返回了。
這好像有點倒黴,但也在意料之中。
轉眼望向正前方,還有一個打開的入口,坎蒂絲想都沒想,直接邁了過去。
如通道的入口一般,這個入口在她進去之後也被關上了,坎蒂絲轉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打量前方。
這必然就是斯萊特林的密室了,遠遠的她就看見了那巨大的、衰老的斯萊特林的雕像。
坎蒂絲一步步走過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擔心密室裡的怪物現在出現殺了她,大約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能進來是托誰的福吧。
這間密室是極具斯萊特林風格的,這裡有許多巨大的石柱,上麵盤繞著巨蛇。斯萊特林的雕像老態龍鐘,臉像隻猴子一般,有一把稀稀拉拉的長胡須,幾乎一直拖到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巴上。他兩隻灰色的大腳板站在密室光滑的地板上,在那兩隻腳之間,站著一個人。
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是伏地魔。
坎蒂絲停住了腳步,她看了伏地魔一會,說:
“你是怎麼進入霍格沃茨的?”
伏地魔穿著一件長到腳踝的巫師袍,一頭黑色的頭發細碎而柔軟,他往前走了幾步,陰影消除之後,他的全貌展露在她麵前。
坎蒂絲微微睜大了眼睛,聲音帶了些遲疑:“你的樣子……”
“熟悉嗎。”伏地魔慢慢走出來,走到她麵前,她專注看著他的樣子頗有幾分過去的樣子,他有些沉迷地凝視許久,才低聲說,“雖然有些難度,並且不那麼舒適,但我總能有辦法找回屬於我的東西,包括我曾經無比厭惡的這張臉。”
坎蒂絲看著他許久才淡淡說道:“我倒是曾經非常喜歡這張臉。”
“是嗎?”
“是的,我曾為了它要死要活。”坎蒂絲冷靜得就好像在敘述彆人的事,這恰恰是伏地魔無法接受的,他寧可她忘了他,也不希望看見她麵對他時那麼平靜,那麼無所謂。
“那你現在又可以得到它了,這次的期限是直到死去。”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有些過於近了,坎蒂絲倒是沒閃躲,任由他這麼做。
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臉上,過了一會,她搖了搖頭說:“我現在不想要了。”
伏地魔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但雖然在預料之中,真的聽到時依然眉頭微跳。
他轉開身,望著身後屬於斯萊特林的雕像,背對著她說:“收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
坎蒂絲瞥了他一眼:“那隻被石化的貓?”
伏地魔轉回頭:“聰明的女孩。”
“我不喜歡貓,尤其是被石化的貓。”坎蒂絲往後退了幾步,“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入霍格沃茨的。”
他是怎麼進入霍格沃茨的?
這個問題可太簡單了。
伏地魔英俊無暇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得不說他的氣質真是絕佳,不僅僅是英俊那麼簡單,他的一舉一動,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的強調,亦或是站姿或者走路的姿態,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輕易就可以讓人心動。
強大危險的男人很迷人,曾經坎蒂絲因此栽在他身上很多年,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
她已經可以很好的免疫他那張臉,大約是因為……她沒有感情了吧。
“這座城堡沒有你想得那麼堅不可
摧。”伏地魔最終還是回答了她,“當然,為了不驚動鄧布利多,讓他來搗亂,我還是采取了比較不起眼的方式。”
坎蒂絲不過思索幾秒鐘就道:“是斯內普。”
伏地魔淡淡地勾起嘴角:“一個叛徒,但還有點用處。”
“叛徒?”坎蒂絲微微凝眸,“他曾經食死徒?”
這個傳言坎蒂絲不是沒聽過,但她一直無法確定,因為鄧布利多十分信任斯內普。
倒是伏地魔,很快就幫她解開了困惑:“是的,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他雙手負後,筆直地站在那說,“雖然是個叛徒,但是個有用的叛徒,在他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我不會揭穿他的身份。”
“你不怕我回去告訴他嗎?”
“你覺得我還會讓你回去嗎?”
……
這樣的對話毫無意義。
坎蒂絲直接抽出了魔杖,麵無表情道:“那就同歸於儘吧,最後一次。”
伏地魔黑色的眸子注視著那根指著自己的象征著純潔無瑕的歐洲山梨木魔杖,闔了闔眼說:“如果這次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坎蒂絲微微一怔,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伏地魔再次來到了她身邊,兩人在靜謐陰冷的密室中幾乎貼在一起。
“你想乾什麼。”她毫無情緒地問。
伏地魔側眸凝視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撫過她金色的發絲,低柔地說:“隻有每次靠你的時候,感受著你身上的溫度,我才覺得我真正活過來了。”他輕聲細語道,“雖然我依然不可自拔地希望黑暗籠罩這個世界,但我不再需要無儘的生命了。”他的話那樣動聽,那樣真誠,如果不是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說不定還真能聽進去。
“無儘的生命在失去你之後就像無儘的枷鎖,我發現對我來說,永生的自己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得到你,擁有你完整的一生,這才是我最希望的。”
這應該算是情話吧,可坎蒂絲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甚至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推開了他。
伏地魔對她是不設防的,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輕輕一推,竟然把他推得踉蹌了幾步。
坎蒂絲的瞳孔微微收縮,她望向伏
地魔,伏地魔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他先是沒有表情,然後就是陰沉沉的笑。
他的笑在拉扯,在撕裂,她看得渾身不適,轉身想走,但他很快就出現在了她麵前。
“你剛剛不是問我想乾什麼嗎?”他低聲道,“還沒有得到回答就想走了嗎?”
坎蒂絲望著他:“你不打算給我回答,你說了那麼多話,在我看來都是答非所問的廢話。”
廢話。
……很好。
他經曆了那麼多,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離彆,違背了無儘原則,放棄了那麼多才說出來的那些話,對她來說都隻是廢話。
伏地魔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浮現出幾絲嘲弄,他比任何人都懷念當年那個會對他嬌嗔與愛慕的女孩,雖然她看上去依舊是那個模樣,但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她了。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到了今天,我似乎不得不承認鄧布利多的論點。”伏地魔注視著坎蒂絲,昏暗不明的光線下,他黑色的眸子明明滅滅,擁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愛,它是一種強大的魔法。我每天都會感到不安,每天醒來看到陽光,我就會想起你。是你對我施了魔法,它刻入了我的骨血,哪怕我死去又複活,也抹不掉它的存在。我渴望你回到我身邊,渴望毀滅你,也渴望你毀滅我。”他往前一大步,坎蒂絲的魔杖尖端抵著他的心臟,他的眼神有些猙獰,泛著血光,但他的語氣卻很平靜,“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
“你要做什麼事?”到了此時此刻,坎蒂絲說話的語氣依舊那麼平靜,如果不是她的臉上有幾絲困惑,他可能會徹底絕望。
“在你麵前,我用回我曾丟棄的名字。湯姆·馬沃羅·裡德爾。”裡德爾嘶啞地說,“在我們毀滅彼此之前,我希望你至少是完整的你。”
他抬起手,用那人骨般的紫衫木魔杖指著坎蒂絲,坎蒂絲並不害怕,隻是看著他,哪怕她的魔杖抵著他,可以輕而易舉殺了他,卻也沒有那麼做。
她就那麼看著。
看著他對她說:“我要幫你找失去的感情。”
坎蒂絲微微一怔。
她紅唇開合,輕聲說道:“……感情。是的,我總會有那種感覺,我記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