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膽兒心知,一定是後麵的東洋鬼子,那些人帶著輕重武器和各種裝備,又人多勢眾,行進的速度自然比他們要快得多。
聲音遠遠傳來,能從河對岸傳到灌木叢中,照距離看來,那夥人應該已經進入了白色迷宮,甚至正在穿越白色迷宮。或許是被風聲影響產生了幻覺。
韓大膽兒心中矛盾,心中既希望這些東洋鬼子被恐怖幻覺困擾,都死在迷宮之中,但又希望他們能追上來,和黃袍老、祖尤非等人遭遇。
畢竟照情況看來,黃袍老祖和這夥兒東洋人,都覬覦員嶠仙鏡和無終國的珍寶,所以才背著對方暗中行動,要是這兩夥兒人碰麵,一定會先起內訌,到時候就是己方幾人脫身的好時機。
槍聲隻響了一陣,隨後便是一片寂靜。
黃袍老祖衝著韓大膽兒惡狠狠地問道:
“還有其他人也下來了嗎?”
韓大膽兒冷冷地道:
“那夥兒東洋鬼子和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嗎?”
尤非和黃袍老祖一聽,登時眉頭一皺,兩人眼神交流,都帶著些許驚慌。韓大膽兒一眼就看出,他所料果然不錯。
尤非道:
“彆多生枝節,浪費時間了,咱們快走!”
黃袍老祖皺著眉,看了韓大膽兒幾人一眼,心道,隻要找到員嶠仙鏡,我就立即送這幾個家夥歸西,尤其是這姓韓的,幾乎攪得我教覆滅,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方泄我心頭之恨。
那白淨女人還不死心,對黃袍老祖道:
“就算不挑手筋,也得……”
說著眼睛看著梅若鴻和葉靈,又伸手摸摸自己雪白臉頰上的刀痕,那刀痕還在隱隱作痛。
話沒說完,忽然覺得身上一顫,側頭一看,卻是尤非再看著她。尤非眼神鋒銳,如刀似劍,看得白淨女人心頭一寒。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尤非說不定登時就會斃了自己。於是不敢多言,隻是押著韓大膽兒幾人朝前走去。
韓大膽兒覺得尤非對員嶠仙鏡的了解,遠比自己所知要多,言談話語中,似乎了解很多內情,所以原本想要出言詢問。
可這時內息仍舊翻湧不定,於是隻能一言不發暗中調息,他外傷不重,隻是內傷引致不能運氣,這時慢慢行走緩緩調息,希望能逐漸恢複氣力,到時候再伺機反攻。
範統雖然身遭不測,但李環和陳飛揚說不定還在荊棘灌木中徘徊,萬一他們能來援手,憑著李環和陳飛揚也能抵敵男一男一女,自己再想辦法和尤非周旋,況且還有個硬手的後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趕上,隻要他到了,幾人聯手,危機自然消弭。
韓大膽兒幾人雙手被牛筋繩牢牢附在背後,又一個個用繩子栓書右臂,被白淨女人推搡著前行。黃袍老祖走在前麵,尤非則在最後,最前麵的黝黑男人,揮刀劈砍荊棘灌木開路。
原本眾人從道路遺跡的小空地前行,順著白色砂石路,劈砍荊棘前進,但行不多遠,地上的砂石逐漸減少,最後竟全被泥土灌木覆蓋。
每當此時,眾人便暫時停下,那黝黑男人就揮舞砍刀,任意尋個方向一陣劈砍,如果前方還是找不到道路遺跡指引,便退回此處,再換個方向劈砍尋路,尋得了道路眾人在隨之前進。
若不是因為尋路困難,他們一直在荊棘灌木中亂竄,韓大膽兒等人也不會被他們撞上。如此行進,速度很慢,但對於韓大膽兒來說卻是好事兒,走得越慢他調息理氣的時間越久,對他的傷勢越有裨益。
黝黑男人尋得了路徑,眾人又順著砂石再行一段,尋找空地石獸那樣的路標。
這時,忽然前方灌木抖動,忽地一隻螳螂人撥開灌木,竄到眾人麵前。
它嘴裡發出幾聲吱吱嘎嘎的怪叫,同時舉起鋒利的雙鐮刀鉤,便朝著最前麵的黝黑男人瘋狂砍戳。
那男人急忙揮砍刀上揚,“當”的一聲,螳螂人一隻巨鐮和砍刀相擊,發出一陣金鐵交鳴。螳螂人的另一隻巨鐮,卻將黝黑男人前襟衣衫劃破。若不是這男人反應迅速,急忙後撤,此時已經被刀鉤穿身,死在當場。
韓大膽兒葉靈等人見那男人躲過一鐮,心中都是一陣歎氣。
這時眾人身邊人影一晃,尤非已經一個箭步衝到隊前。不待螳螂人反應,已經將鏡芯舉起。
螳螂人一見鏡芯,立即渾身一顫,身子彈射向後,朝著來路急速退去。他雙鐮鋒銳,隨著逃竄,也砍到了前麵大片的灌木荊棘。
韓大膽兒見螳螂人果然是懼怕這鏡芯,而尤非顯然早已知道此事,心中更是疑竇叢生。
隻聽尤非道:
“順著鐮魘的退路走,它應該能帶我們找到算盤城!”
此時韓大膽兒才知道,原來這螳螂人叫做“鐮魘”,隻是尤非為什麼連怪物的名字都能叫出來,他到底是什麼人?不禁開口問道:
“你管那怪物叫鐮魘?”
尤非並不答話,隻是徑直往前走去。
韓大膽兒又問道:
“你對這裡怎麼會這麼了解?難道以前來過?”
尤非仍不回答,隻管往前走。
眾人往前又行進了一陣,在灌木叢中左繞右繞,果然又見到那些古代道路遺跡,隻見白色砂石斷斷續續,仍有不少靜靜蓋住前路,但卻遠比之前要少了許多,沿途除了見到一些路標石獸外,更見到倒斃著數十具枯骨!
這些枯骨都身穿著鐵甲兵士服色,卻和迷宮中那具明代枯骨相似。隻是這些枯骨已破裂,鎧甲要麼是被穿了大洞,要麼就是甲片碎裂,有些更骸骨兩分,鎖子甲散落一地。一看便知,這些都是搏鬥外傷,照傷口和屍骨慘狀看,應該都是被那螳螂人鐮魘所傷。
韓大膽兒被綁縛著,黃袍老祖幾人,哪能容得他走近驗看枯骨,隻不住推搡著幾人前行。
眾人又行了一陣,感覺地麵緩緩隆起,像是一條上坡路。而且越走越路卻越陡,周圍的荊棘灌木也越來越少,再往前行進一陣,荊棘灌木已經幾不可見。
這時,尤非忽然站定腳步說道: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