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膽兒這才想起,自己背後還負著大友,剛才一時忙亂拚鬥竟然將他給忘了,這時才想起,剛才梅若鴻要說話,必然是提醒自己把大友先放下來。
梅若鴻也卻是此意,但剛才看韓大膽額人不由分說,就帶著大友一起滑下,卻以為韓大膽兒覺是覺得大友和員嶠仙鏡有關,所以故意待他一起前往台榭殿宇,可韓大膽兒卻是並無此意,隻是生生忘了背後還負著一個孩子。
此時要在回去,時間耽擱久了空遲則生變,於是韓大膽兒索性對大友道:
“你就趴在我背上彆動,有我保護你嘛事兒都沒有,很快咱們就能回家!”
接著又問道:
“手還疼麼?”
大友一個尋常孩子,經曆折返突然而來的變故,已經心聲驚懼,六神無主,隻覺手上包紮的斷指處十分疼痛,但這孩子性格中有股倔強的勁兒,硬是咬緊牙關搖搖頭!
他一直聽人將其津門神探的事跡,天津衛百姓口耳相傳,已經把韓大膽兒的事兒越傳越神,更有不少人說韓大膽兒是巡天都禦史下界臨凡,專門緝拿天下妖邪。
所以大友心裡對韓大膽兒,曆來就有一份崇敬,將他是為天人。此時韓大膽兒說很快就能回家,他心中深信絲毫沒有懷疑。
韓大膽兒從簷脊上滑下,勾著屋簷,攀援簷下鬥拱,順著一根巨大梁柱滑下,範統也照著樣子攀援而下。
兩人來到神殿門前,殿宇整體白色方石砌成,牆上鑲金嵌玉,塑成各種紋飾,更在空隙間雕滿了仙籙。
範統一見牆上鑲嵌的黃金,立即上前,用短刀去扣,那短刀是他從葉靈那借來的。
韓大膽兒道:
“這又沒彆人,你不用裝得這麼市儈貪財!”
範統頭也不回地道:
“我不是裝,我是真的需要這些金子!”
韓大膽兒略感不解,範統回頭一笑道:
“我不缺錢,但我們的隊伍卻缺錢,這些金子可以換成武器藥品,對我們的隊伍來說太重要了!”
韓大膽兒本想再問,他所說的隊伍是什麼隊伍,但見範統扣下兩塊金子後,往中間大門望了一眼,便也跟著看向殿宇中央的大門。
隻見這隻是兩扇普通的矩形木門,門上鑲嵌著青銅紋飾和銅釘,隻是十分巨大,除此之外並無特異。這兩扇大門並未上鎖,大門虛掩,隻需用手一拉就開。
陸鬆濤既然不在台榭上,那就必定是已經入殿中。
韓大膽兒和範統,拉開兩扇厚重木門,朝著殿中走去。
殿中雖然並無燈燭,但卻並不黑暗。隻見一條寬闊甬道就在二人麵前,甬道頂上有八九丈高,地上方石墁地,上嵌青銅美玉。兩側是兩排高大石獸,石獸身上嵌著黃金,石獸雙眼瞳仁都是整塊的紅綠寶石。
範統本想攀爬上去扣下寶石,可這石獸表麵光滑,根本不得攀爬。
每一尊石獸全都有七八米高,石獸頭頂各有一塊巨大的螢石,螢石造型如同火焰,卻發著冷幽幽的藍光,將整個甬道照得光亮通明。
韓大膽兒和範統向前走去,耳中卻聽見潺潺水聲,可隻聞其聲卻並不見任何水渠水道。
這時,隻聽前方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接著又是砰砰砰聲槍響。
韓大膽兒快步穿越甬道,眼前豁然開朗,甬道儘頭卻是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大殿。
殿中正有兩人相鬥,一個是陸鬆濤,一個卻是尤非。兩人身手武藝相當,原本是棋逢對手。不過陸鬆濤手中有衝鋒槍,而尤非卻隻有一把露陌刀。
原本是尤非處於劣勢,但露陌刀鋒利異常,而陸鬆濤的衝鋒槍,靠的距離越近越無法發揮威力,尤非又切近身快攻,刀招兒層出不窮,使得密不透風。
陸鬆濤一個疏神,竟然被他一刀削在槍身上,將衝鋒槍一削兩半。陸鬆濤將槍帶當成鏈子,將斷槍掄起,卻當成走線錘使將開來,將尤非逼退。
兩人都得激烈異常,但一時難分高下。
韓大膽兒見陸鬆濤絕雖然取勝不易,但卻絕不會落敗,這才環顧四周。細看神殿內部。
隻見這三間神殿竟然內部相連,和外部看去全然不同。
內部這巨大空間的大殿,並無任何神台器具,也沒有燈盞,隻牆壁有嵌著許多圓形螢石,螢石有大有小錯落有致,全都嵌在牆裡,磨得和牆壁一般平整,一齊發著淡藍色的微光,將大殿照亮。
神殿高處隱在黑暗中,那些螢石星星點點發著微光,抬頭看去真如浩瀚宇宙璀璨星空。
整間大殿少說也能容納數百人。細看才發現,大殿地麵四壁全都是青銅鑄造,牆上地上都布滿奇怪的仙籙紋飾。青銅牆壁上有許多直通向殿頂的銅柱乳釘,乳釘被嵌在兩道微微凸起的青銅軌道中,韓大膽兒一看便知這一定又是某種運行機括。
圍著三角形牆壁,立著二十一尊青銅像,每尊銅像都有六七米高,身材細長,造型古樸,有種十分原始的感覺,很像是古代雕刻的人型翁仲。
每一尊銅像手裡都捧著一麵銅鏡,銅鏡的鏡麵朝外,指向三角形大殿中央。
中央是一個十多層的三角形青銅台,最高一層直通殿頂。上麵每一層都比下麵一層略小,每層三角形並不與下層位置重合,顯得錯落淩亂。
青銅台最上層是一隻巨大銅鳥,也看不清形貌如何,再往上便是一片黑暗的殿頂和螢石組成的星空。
這時尤非和陸鬆濤拚鬥得更加激烈,尤非邊打邊喝道:
“滾開!這關你一個國府特務什麼事!我要救我兒子!”
陸鬆濤卻不回答,隻是一味猛攻。
韓大膽兒見二人僵持不下,便上前相助陸鬆濤。二人雙戰尤非,雖然尤非手握露陌刀,相鬥之下卻也開始漸處下風。
這時,範統見狀,也想加入戰團,迅速製服尤非,卻不料身後忽然哢嗒一響,卻是槍支上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