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豐銀行始建於1864年,總行設於香港,其名取“彙款豐裕”之意。天津彙豐銀行分行最初建於英租界寶仕徒道,庚子國變時毀於戰火。1925年彙豐銀行分行於英租界維多利亞道重建。
建成後的彙豐銀行分為主樓和後樓,為三層磚木結構,帶地下室。主樓外沿用立麵花崗石裝飾,石砌高台階,門前立十二根西洋頂簷石柱。東門兩側有四根對稱頂簷石柱,倆旁門有兩根圓柱,支撐簷型門罩。南側設8根西洋頂簷石柱組成簷廊,入口出花飾大銅門。外觀高大雄偉,內堂則寬闊華麗。主廳屋頂鋪鋼絲網玻璃,大廳為四周券柱式,櫃台外鋪大理石,內鋪軟木地板。是座希臘古典複興樣式的建築。
韓大膽兒在殷梟腿裡發現的鑰匙,就是彙豐銀行保管箱的鑰匙。不過這開保管箱可不簡單,除了要有鑰匙,本人來,還要帶著保管箱租用證明,本人的印章,這才能開箱子。
鑰匙就在韓大膽兒手裡,但這保管箱租用證明是真沒有,這玩意兒還不能偽造,上麵除了有租賃期限之外,還有租賃人親筆填寫的姓名,和租賃人的圖章。而且銀行手裡還有租用記錄卡,上麵一樣有租賃時間,親筆簽名,還有圖章樣式。最重要的就是殷梟早都火化了,本人往哪找去。
按說小猶太他爸怎麼說也在商界打滾多年,是銀行裡的常客,還是貴賓。可他爸費勁一番唇舌,連用錢疏通這招都用上了。人家銀行經理卻還是那句話,隻有手續一應俱全才能開箱,這是銀行的死規矩。
小猶太心裡不忿,暗罵這幫英國人都是榆木腦袋死心眼兒,韓大膽兒這時也撓頭了,開不了箱子,這鑰匙等於沒用,線索就在眼前,可死活拿不到。正這工夫,銀行門口來了一輛彆克轎車。
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倆人都是西洋打扮。為首的年輕人,穿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皮鞋擦得鋥亮。頭戴巴拿馬草帽,帶著副水磨石的墨鏡,樣子趾高氣昂,隻是麵色有些蒼白。一伸手,手上帶著個寶石戒指,門口陽光一晃,戒指上寶石熠熠生輝,一看就是個富家少爺。
這少爺身邊跟著個少年,穿著白襯衫,背帶短褲,高筒襪小皮鞋,應該是這西裝少爺身邊的小跟班。小跟班手裡拎著個大皮箱,顯得十分吃力,看樣子皮箱裡應該裝了不少重物。
韓大膽兒回頭和這人搭了個照麵,他還沒瞧真著這人,這人卻已經認出了韓大膽兒,麵帶微笑地上前和他打招呼。
“韓大哥!好久不見!”
這說話的年輕人,正是早前韓大膽兒,在城隍廟地穴中救出的人,警察廳廳長的小舅子“白崇偉”。
白崇偉家原籍廣西人,在當地是個大家族,族中有不少人都是軍政要員。白崇偉他爹不喜從政,卻精於從商,年輕時就來了天津衛做買賣,後來就定居於此,娶妻生子。白家家底兒甚厚,白崇偉上麵還有個姐姐,前兩年嫁給了現任警察廳廳長。自此白家在津門的勢力更大,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涉及各行各業。
白崇偉雖然是紈絝子弟,但從小隨父親學習經商,和一般的紈絝子弟敗家子兒不同,這小子能花錢也能掙錢,很有商業頭腦。韓大膽兒其實早先想到過,找他幫忙,因為之前機緣巧合救過他的命,所以白崇偉十分感激,和韓大膽兒許諾過,有什麼事要幫忙就直接去找他,不論什麼事兒一定竭儘全力。
但韓大膽兒這人比較個性,要是找自己朋友發小鐵哥們兒幫忙,他倒不客氣。可他總覺得,自己是警察,救人是自己的天職。他和白崇偉原本也沒什麼交情,這要是冒然去找白崇偉幫忙,顯得像是要人家報恩賽的,自己實在行不出這樣的事來。
白崇偉久在生意場,一進銀行大門,就看出韓大膽兒麵有難色,又見他和一老一小兩個猶太商人站在一起,以為是有什麼經濟糾紛,就趕緊上來出言詢問,看看自己能幫什麼忙!
白崇偉這人,雖然歲數不大顯得有點輕浮,家裡有錢,又是警察廳廳長的小舅子,普通人指定以為,這小子和那些豪門大戶,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一樣,經常以權勢壓人。其實這小子雖然花錢大手大腳,而且也經常出入些風月娛樂場,但本身人性並不差,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主兒。
他之前被韓大膽兒救了性命,要擱著一般紈絝子弟,當時雖然千恩萬謝,嘴上說得好聽,但完事就全扔到腦袋後頭去了,根本不會拿救命之恩當一回事兒,不嫌你救命救晚了就不錯,還能記著恩人的好?
白崇偉可不一樣,自打被韓大膽兒救了,就一直念著他的救命之恩,總想找機會報恩。而且接觸過幾次之後,覺得韓大膽兒這個人十分率真直爽,和平日裡生意場上,那些爾虞我詐偽君子全然不同,所以心裡對他十分敬重。
白崇偉一問之下,韓大膽兒也不托詞,隱去了三陽教一節,隻說了得到一把保管箱鑰匙,是重要物證,來彙豐銀行就是想開箱子找破案線索。還碰巧,白崇偉今天也是來開箱子的。
他最近得了些政府內部消息。銀元當時作為流通貨幣,因為洋錢裡含有大量白銀,政府怕白銀外流,於是想著手貨幣改革,打算收回市麵流通的銀元,發行新紙幣。白崇偉多聰明的人,他知道真金白銀都是硬通貨,紙票子可不保值,於是就大量兌換受了一批成色不錯的銀元,有一部分還換成了金條,今天就是來彙豐銀行,多開兩個保管箱存這些黃白之物。
白崇偉得知韓大膽兒想開箱子,卻缺少印章和證明手續,就出麵找經理擔保。這家彙豐銀行雖然是英屬銀行,但其中也有一些洋行華人的股份,其中就有白崇偉的一些股份,隻不過占比很小。
他本以為,說明了這原本的租賃人已經身亡,保管箱接下來也沒人續租,自己則可以出錢續租。以為這樣,那洋人經理能開開麵兒,誰知道這幫英國人都是死心眼兒。